赵府的人忙碌了一晚,总算将火给扑灭了,每个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正想去休息的时候,却被张白云叫去了衙门。
“赵老爷,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除魔司周大人的意思。”
张白云解释一声。
听见是周游的意思,赵万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选择配合。
昨晚这位周大人有多猛,他都是看在眼中的,根本就不敢得罪这样的人。
其实周游这样做也是故意的,趁赵府这些人疲惫不堪,自己才好询问需要的信息。
接连问了赵万、郑氏以及其他几个小妾后,周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得到的答案和案卷上的记载都差不多。
这李艳平日也没有和什么人结怨,当然日常摩擦也是有一些,不过绝对不可能令她投井自杀的。
不过在赵万大儿子赵信身上,周游却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人回答他问题的时候,眼光闪烁,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赵信,你还有什么没说出的,赶紧交代出来,否则我将你带回除魔司了再慢慢谈。”
周游神色风轻云淡,身上却骤然爆发出一股煞气。
听见除魔司这三个字,赵信心中就是一跳。
这除魔司什么地方,连妖魔都如避蛇蝎的地狱!
普通人要是去了,恐怕连骨灰都剩不下。
何况,他并不觉得周游在开玩笑,因为除魔人办案,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哪怕是张县令也无权阻拦。
再被周游身上那股煞气笼罩,心理防线瞬间就崩溃了。
“周大人.....其实我和李艳....有一腿。”
小命要紧,赵信也顾不上隐瞒了。
周游脸皮抽搐了一下,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这小子胆子够肥的,老爹的墙角都敢挖,还想不想继承遗产了?
“你再好好想想,那李艳自杀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和你说过什么话?”
周游问道。
作为情郎,赵信或许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没有.....除了她投井自杀之前,她有个远方大表哥找上门,还送了她一堆东西....”
赵信忽然说道。
“远方大表哥?”周游眉头一皱。
“对....因为李艳是鬼节出生的,乃是传说之中的阴煞命,加上她的父母和哥哥也都被她克死,所以一般亲戚是不会和她有来往的,生怕被她克。”赵信轻声介绍道。
听赵信这么一说,周游也觉得这远方大表哥有点可疑。
“那远方大表哥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听李艳提起过,似乎他住在城南的一个庄子。”赵信点头道。
“行了,你先先去吧。”周游淡淡道。
赵信腆着脸:“周大人,我可是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周游才懒得理会这些龌龊之事,挥手让他滚蛋。
“无端端出现的远方大表哥......也不知道是哪个妖魔势力的...”
周游听完赵信的一番话后,对于昨晚的推论越发肯定。
妖魔诡谲也有着大大小小的势力组织,甚至有些人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或者被妖魔蛊惑,选择了加入了妖魔组织,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
这些组织一旦出现,就绝非是什么小事,绝对会掀起腥风血雨。
周游记得三年前,一个叫做白绫府的妖魔组织在青州连屠十城,光是血雨就下了三天三夜,死伤人数近乎千万,沦为一片人间地狱!!!
当时的青州除魔司,牺牲了将近一半的除魔人,才将白绫府这个妖魔势力的有生力量消灭。
这一次李艳的死亡,似乎代表着某种迹象。
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
因为妖魔大多数还是喜欢各自为战的,这极有可能就是个人行为。
而对方为什么找李艳下手的原因,他也找到了。
阴煞命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命格,这种人体内蕴含着一缕先天阴气,极为不祥。
这可能也是为李艳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现在,摆在周游面前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就是立即返回除魔司。
因为李艳被他打得灰飞烟灭,这一趟的除魔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可以回去领奖励了。
李艳死亡背后极有可能牵扯到妖魔势力,他也可以将相关信息上报。
至于上面怎么处理,就不是周游所能知道的了。
第二个选择则是,继续留在松柏县,调查清楚这李艳的真正死因。还有那听上去似乎十分可疑的远方大表哥。
对于周游来说,第一个选择根本就没有在脑子里停留超过一秒钟。
其实让其他除魔人来做这道选择题,绝大部分都会做出和周游同样的决定。
选择加入除魔司的那一天,就没有人想活着出去。
“城南,庄子....有点意思....”周游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
下午。
风云变幻莫测,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之间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连绵细雨。
松柏县,城南三十公里的一处幽深密林中旁边,有着一座庄子。
听张白云找了附近相熟的人介绍。
这庄子原本是之前给守林人居住的。
因为这片林子中的树木乃是一种极为稀有木材,用于制造各种家具,有着很高的价值。
不过前不久,住在那庄子的看林人就出事了。
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林子里面,浑身肿胀,漆黑发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似乎中了什么剧毒。
当时县衙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被什么毒蛇咬了。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半夜三更被毒蛇咬一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出了这事之后,也没有人敢来这庄子守夜,也就废弃了下来。
所以按照道理来说,这庄子现在应该没有人才对。
连绵细雨,天地灰蒙蒙一片。
一位修长昂藏的身影,腰间配着长刀,手持青色油纸伞,缓缓而来。
雨珠不停地从油纸伞滴落着,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令人感到十分压抑的天空,轻轻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前方。
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庄子,土黄色围墙斑驳脱落,似乎好久没有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