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万里看着凌原,呵呵一笑:“谁说我队只剩下两人?”
他抬手往身后车上一指:“这就是我的新队员。”
凌原往车里看了看,与苗灵灵好奇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当时就把小姑娘吓得缩回头去狂流冷汗。
他不以为然地将目光移向方项,在与这个目光平静的年轻人对视了几秒后,又看了看李芽儿。
李芽儿面无惧色,对方看她,她就回看对方。反正心里害怕归害怕,气势上不能输。
“徒劳的挣扎毫无意义。”凌原把目光转回成万里身上,“认了吧,三队已经完了,你也已经完了。输得漂亮点,起码少丢点人。”
成万里拍了拍凌原的肩膀:“就算少了几个人,第三队仍然是你们够不着的天。别想瞎了心,打错了主意。”
凌原用手在被拍过肩膀处扫了一下,仿佛是嫌成万里弄脏了他的衣服。
邪笑男突然闪身来到了车窗边,趴在车窗上往里看,把坐在这一侧的苗灵灵吓得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往方项身边缩。
邪笑男目光扫过两个姑娘,最后停在方项身上,呵呵一笑冲方项伸出手:“你好,认识一下——我是第四探荒队的队员苏陆。”
这人样子阴森怪异,但起码对自己态度还算不错,不理不礼貌。方项略一犹豫,就打算伸出手去。
袁方却突然出手向着苏陆后领抓来。
苏陆眼里邪光一闪,人闪电一般地飞速移开,躬着身子一脸戒备地看着袁方,冷冷说道:“袁大瑞,别打错主意哟!”
这显然是故意把成万里方才说凌原的话又还了回来。
“你才是。”袁方不冷不热地说。
“你们队这三个新队员不大够看啊。”苏陆冲成万里咯咯地笑。
“信不信我让袁方打死你?”成万里认真地问。
“你试试呀?”苏陆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笑意更邪了。
“够了。”凌原打断了双方,冲成万里说:“成万里,拖延是没有用的。”
“把我们的钥匙交出来。”成万里缓缓伸出手。
凌原冲苏陆一点头,转身上了车。
苏陆嘿嘿地笑着,拿出把钥匙轻轻一弹,钥匙便凌空飞向了袁方,被袁方一把抓住。
苏陆跳上了车,司机猛一打把,一脚油门,车子就呼啸而去。
袁方低头摊开手掌,然后将手掌伸向成万里:“废了。”
那把钥匙已经从中断成了两截,断口并不整齐,两截钥匙也再合不到一起,不像被利器切割或大力折断,而像是被锯断的。
“一天天的破事多!开门吧。”成万里揉着太阳穴说。
袁方丢了钥匙,走到门前拉开一个铁挡板,把手伸进里面握住了门栓上的锁,外面人只听见咔嚓一声,接着门就开了。
老赵急忙过去把大门左右推开并固定好,袁方和成万里上了车,把车开进门里,停到了大院一角的小停车棚中。
院里有一座正房,两座厢房。厢房是平房,每座七八十平方的样子,正房是个三层楼,比它们大了许多。
成万里下了车,热情地将方项三人请进了楼里,嚷嚷着让人沏茶倒水。
老赵跟了进来,老实地说:“人都让凌队长给遣散了。”
成万里勃然大怒:“凌原这王八羔子,我早晚取了他项上人头!”
“吹。”袁方说。
成万里也不跟他争,取出钱袋拿出两枚大银元丢给了老赵:“去,弄点像样的菜回来,我要招待客人。”
老赵应了一声佝偻着身子去了。
“你们先坐着,我得检查检查丢没丢东西。”成万里跟方项说了一声,就起身上了楼。
袁方木然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低垂眼皮一声不吭。
苗灵灵和李芽儿都是第一次坐沙发,被这又软又陷又舒服的东西弄得不行不行的,成万里说了什么她们全没注意,光顾着用屁股往下面使劲坐了。
方项坐在中间,俩姑娘一边一个,一会儿她使劲,一会儿她使劲,方项就感觉自己左斜一下右歪一下的,忍不住说:“你俩消停点。”
“这长椅怎么这么软呢?”苗灵灵一脸惊讶。
“这个叫沙发。”方项纠正她。
“里面有沙子?”李芽儿吃了一惊。
“不是吧?”苗灵灵用手使劲按了按,“摸着感觉不像是沙子灌的啊!”
“就是这个叫而已。”方项说,“就跟老婆饼里没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是一个道理。”
“老婆饼是什么?”苗灵灵好奇地问。
“没有鱼为什么会有鱼香?”李芽儿也好奇起来。
方项突然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脑子电转后一指窗子:“你们知道窗上镶的是什么吗?”
两个姑娘望着透明的玻璃,一时来了劲。
“看着好像什么也没有,但又好像有,到底是什么呢?”苗灵灵问。
李芽儿直接起身过去用手指戳了戳,然后冲苗灵灵兴奋地招手:“有的有的!”
苗灵灵也跑了过去跟着戳:“好硬啊!”
“这个叫什么?”李芽儿问方项。
“叫玻璃。”方项说。
“竟然能看到外面,就跟没有似的,太神奇了!”苗灵灵感叹。
这时李芽儿拿手指节用力一敲,正好敲在玻璃正中间,因为是想测试这东西的硬度如何,所以力气又使得大了些,结果哗啦一声就给敲碎了。
李芽儿脸都吓白了,急忙退向后。
方项也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问:“怎么样?没伤着吧?”
低头一看,手上流血了,蜿蜒一大条,触目惊心,把方项给心疼坏了。
“没……没事的!”李芽儿急忙摇头,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手,只是脸色苍白地望着那块碎玻璃,颤声问方项:“我……我不小心给打破了,怎么办?”
在她看来,这么神奇的东西一定是宝贝,自己肯定赔不起,所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赔偿。”这时袁方低垂着眼皮说了一句。
在冷冻所的三大部族那边,各部族基本都是自给自足。但三族间也好,同一部族的各个家庭也好,都逃不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规律。你有的我无,我有的你无,无的想有,便有了交易。并不知货币为何物的他们,像旧时代监狱中的囚徒一样,自发地找到了代币的交换物——兽皮。
所以李芽儿想当然地问:“要……要赔多少皮子呀?”
袁方想了想,伸出一只巴掌。
“五张?”李芽儿试探着问。
“五万。”袁方说。
李芽儿差点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