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向前去,渐入繁华道路。
突然间有一道模糊的光影出现在前方,方项来不及避让,于是急忙猛踩刹车。
但那模糊的光影竟然迎着车来,两相发力向前之下,很快就撞在一起。
想象中的冲击与轰鸣并没有出现,方项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来到了一处垃圾场中。
四周到处都是垃圾山,极远处隐约有各种工程车的声音传来,在垃圾场中回荡。
汪大海先前正低头看地图,被方项的急刹车搞了个头撞靠背,这时揉着脑袋抬起头,立刻就傻了眼。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好好的繁华街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垃圾场,不由疑惑地猜测自已是不是被撞晕了很久才醒来。
李芽儿也是一脸茫然望向窗外,问方项:“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中招了。”方项说,“对方应该是派出了拥有空间系异能的变异者,将我们从大道直接移动到了这里。不过也好,这种地方咱们可以放开手脚。”
你说的这是啥呀?汪大海心里一阵吐槽:这种地方分明是方便韩玉杀咱们好吧?
“先看看这是哪里。”这时方项回头对他说。
汪大海心里虽然觉得方项乱七八糟,但行动上却丝毫不敢含糊方项的话,急忙低下头看地图。
“建业厂一共有四个垃圾处理场,位于东南西北四方。”他捧着地图说,“它们规模都不小,也不知这是哪一个。”
“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方项说。
汪大海疑惑地抬起头,就见方项跳出出租车,正望着旁边的垃圾山。
八九米高的垃圾山上蹲着三个人,衣衫脏污蓬头垢面好像乞丐,一个脸上气质阴冷,一个眼里满是疯狂,一个不停地在磨牙。
“来活儿了。”阴冷男说。
“我来!”疯眼男眼睛放光。
磨牙男并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就从山上冲了下去。
“啊!”疯眼男急了,“他又抢先!”
磨牙男赤着脚奔行在异物遍地的垃圾山上,丝毫不担心被铁丝或钢钉刺破脚掌。他在奔行中张大了嘴,身体就快速地鼓了起来,好像是从他嘴里灌进的风将他吹起来了一样。
气球一样的他越变越圆,最后滚动了起来,直朝着出租车砸去。
汪大海吓得想往外跑,被李芽儿一把拉住:“这里安全。”
说完她却下了车,把汪大海急得够呛:那你为啥不在车里呆着却跑出去了?
面对那个大球,方项取出沙漠之鹰就是一枪,但子弹打在大球上立刻被弹飞了出去,竟然没能伤其分毫。
“还有枪?”疯眼男眼睛放光,“那把枪是我的!”
说完也冲了下来。
他迈开大步向前,但却越跑越慢,因为他每向前一步,都会有许多垃圾飞向他粘在他身上,把他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大,也让他的速度越来越慢。
汪大海趴在车窗上向外看,惊得目瞪口呆。
越滚越大的皮球终于砸了过来,方项让李芽儿防备着后面的疯眼男,自已猛地一跃而起。
眼中红丝游于黑瞳,白骨刺破皮肉化成利爪,他凌空一击抓向皮球,锋利的爪子深深陷入那鼓胀的皮肤中。
但已经听惯了的撕裂声并没有响起,巨大的皮球只是被巨力扫飞了出去,落地后弹了几弹,便又滴溜溜转着向出租车冲了过来。
方项不由皱眉——这对白骨爪竟然也有撕不碎的东西?
“他交给我吧。”李芽儿这时说。
她双手猛地一推,地面就在震动中隆起一大块,泛着金属光泽的巨石破土而出,挡住了皮球前进的路线,将其弹飞了出去。
方项也觉得李芽儿更适合对付他,所以转身迎向了已经变成垃圾巨人的疯眼男。
全身散发着各种难闻气味的垃圾巨人高达五米,手臂长得拖在地上,看起来是行动迟缓的类型,好像不难对付。
但当方项冲过来时,他的胸口突然就射出一大片弹幕,那是各种生了锈的钉子,腐蚀了的铁丝,沾着不知什么脏物的碎玻璃……
种种尖锐而又肮脏的小东西就像霰弹一样呯地一声射过来,方项想躲都没地方躲。
大意了!
他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些东西伤害性不大但污染性极强,真被割破皮肤,天知道会传播什么病毒进来。
就在这时,他前方地面一震,一块巨大的石板瞬间破土而出,替他挡下所有的脏弹。
“那个女人很烦啊!”疯眼男不快地叫着,“老大,你来杀了她吧!”
阴冷男没有说话,而是盯住了那块石板。
轰然一响中,那石板被某种巨力从土里拔了出来,接着,就见它飞速地移动向前,直迎着垃圾巨人而去。
疯眼男吃了一惊,胸口立刻射出更多的脏弹,但他这些脏弹攻击范围虽大,威力却一般,根本无法击破石板的防御。
石板之后是将利爪刺入石中,将整块石板当成了盾牌的方项。他发力飞奔,直冲到垃圾巨人面前。
看似迟缓的垃圾巨人突然高高举起了两条粗大的胳膊,对着他狠砸下,原来其速度并非像先前表现的那样迟缓。
但可惜方项的速度还是快过他不少,在那两只胳膊还扬在半空时,方项已经一跃而起,将盾牌变成了武器,狠狠拍在垃圾巨人头顶。
崩溃的响动中,垃圾巨人直接被石板砸碎,其内的疯眼男来不及逃开,就与垃圾一起被拍成了一地碎片。
这时大皮球也发出了哀号——四块破土而出的巨石形成牢笼,将他困在中间,而那牢笼上方有一块巨石正在缓缓落下。
大皮球无处可逃,转眼被巨石压住,不久之后,巨石彻底落下,石牢内响起一声破灭的异响,接着就有鲜血从下方缝隙渗了出来。
“都死了啊……”阴冷男喃喃自语。
方项站在半山腰望着他:“告诉韩玉,他的顽抗毫无意义。”
“这世上就没有有意义的事。”阴冷男笑了起来,咧开的嘴里传来磨牙的声音,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一切都没有意义,所以一切都应该毁灭。”他自语般地说着,“他们答应过我,我可以尽情毁灭他们送来的一切,但他们总是只送无聊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方项,眼里的疯狂越发浓烈:“可这次很赞啊!”
有风起,扬起了尘烟,带着令人作呕的种种气味吹向方项。
阴冷而又疯狂的男人磨着牙,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死神正在屋里磨着他的镰刀——声声预示着毁灭与死亡。
呢喃声响起,方项的目光微微一跳。
是活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