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板房的墙壁上只电子挂表,方项之前注意到过。
此时再看,他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也难怪这些人会来砸门。
他站了起来,琢磨着应该怎么逃掉,却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并没什么事。
他拉开衣襟看自己的伤口,发现那些伤口的表面竟然已经隐约愈合,虽然还是疼,但疼的只是表皮,而不是内里。
体内充满了力量,丝毫没有大量失血后应有的虚弱,这也让他感到惊讶。
不仅如此,某种极为怪异的力量正在他全身流动,那力量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如同灵魂,如同意志,如同精神。
他一动念,那力量便开始依他的意志生出种种变化,甚至是向外扩散。
就算他闭上了眼睛,只要将这种无形的力量扩散出去,就能清楚地感应到周围一切事物的存在与变化。
甚至,可以透过柜子的缝隙流入其中,“看”到内里都藏了些什么东西。
更可以通过那些东西的缝隙进入其内部,观察其详细的内部结构。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让他一时沉浸其中,忘了那些砸门声。
这种力量是魔王的奖励吗?
那梦中的红海呢?
方项仔细思索,觉得那一片红海应该与自己伤势和力量的恢复有关。
他隐约觉得那红代表的是血,代表的是生机。有了这种红色的力量,自己不论受了多重的伤,都可以延住一丝生机,然后慢慢痊愈。
他不由有些激动。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有人大胆地一脚把门踢开闯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垂头不动的吃面男子,和站在男子身后的方项时,都大吃一惊。
有人大声呼唤吃面男子,得不到回应之后如临大敌。
众人端起枪指住方项,有人环顾屋内高声呼唤:“三哥?你在不在?”
“他已经不在了。”方项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隐刃,提刀从吃面男子身后走出。
他并不介意直面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因为此时他能清楚感知周围的一切——不论是枪的状态还是人的状态。
他可以轻易知道哪些人对自己起了杀念,清楚地感知他们持枪手的细微动作,由此判断他们谁会朝自己开枪,何时开枪,瞄的又是自己的哪里。
所有的枪都指着他,闯入房中的六七个人虎视眈眈,外面更多的人则全神戒备。
“你这个‘不在’是怎么个意思?”有人问。
“就是不在了的意思。”方项解释。
“我们老大怎么了?”有人颤声问。
“哦。”方项回头看着吃面男子的尸体,说:“他虽然还在,但其实也已经不在了。”
然后他就动了起来,因为他感应到当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有人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手指也开始往回勾。
他提前预知了对方的动作与射击的方向,因此轻易地躲开了一轮弹雨。那些子弹呼啸而出,许多打在了墙上,还有数枚打在了吃面男子的尸体上。
方项微微皱眉,一掠而返,手中的隐刃划过开枪者的脖颈,那颗仍带着怒意的大好人头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摔落在地。
“这一刀是为了你们老大。”方项冲众人说,“他虽然是我的敌人,但我看他有还挺顺眼。你们身为他的部下,破坏他的尸体就太不应该了。”
眼看着颈子里喷血的尸体倒下,被鲜血淋了一身一脸的人们面色惨白,满心惊恐。
同伴开枪时,敌人正回头看老大的尸体,在根本不可能看到其动作的情况下,竟然完美地躲过了弹雨偷袭,这简直匪夷所思。
有人在恐惧中向后退去,但也有人选择了开枪。
那种无形的力量与超呼吸配合无间,使方项拥有了比之前更为强大的力量、速度与反应能力。这些能力再配合上无形之力的感知力,简直便是无敌般的存在。
方项轻易地闪过了对方的枪火,绕过弹雨抬手出刀,几斩便收割了屋内数人的生命,随后一掠而出,来到外面。
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枪手端着枪守在板房外,看到方项冲出来,立刻大呼小叫着开火。
方项在掠出房间的瞬间就已经感应到了他们的动作,立刻飞身一跃来到了屋顶,一个就地翻滚就落到了屋后。
他收起隐忍,取出mp5——在这种近距离营地战中,射速更快的冲锋枪远比自动步枪要好用。
每种武器都有其优劣,它们是否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全看使用者如何扬长避短,在最合适的环境中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他在屋后说,“放下武器,乖乖合作。”
回答他的是几枚手雷。
但这些东西尚在空中划着抛物线时,方项就已经知道了它们的存在与落点,所以它们对他不但未能构成威胁,反而还成了他的武器——他飞身而起,用脚踢回去了两枚,用手抓住一枚丢了回去,落地后准确地来到另两枚的落点处,一一接住再丢回。
屋前传来爆炸的轰鸣以及枪手的惨叫声,方项这才趁乱从板房一侧杀了出来,不断用枪火收割着枪手们的生命。
被手雷炸乱了套的枪手们再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只能狼狈地各找掩体,但他们的动作无一不在方项无形之力的感知之下,哪个会先逃掉,哪个可以放着不理一会儿,方项完全了解于心。
所以逃得越快的人便死得越快,逃得慢的人反而活到了最后。
在方项打光弹匣里的子弹前,三十多人的队伍就被击毙了三分之二,剩下十来个人站在空地上吓得一动不敢动,手里提着枪却不敢举起。
方项端着枪看着他们,缓缓点头:“对,这就对了。来,咱们好好聊一聊。”
说着放下了枪。
有几个人以为自己有了机会,蠢蠢欲动,结果在刚将枪提到一半时,就被一颗颗子弹爆了头。
剩下的人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将手里的枪丢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不必拘谨。”方项说,“来,坐下慢慢聊。”
幸存者们急忙老实地就地坐下,两只手自动自觉地抱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