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促膝长谈之后,方项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
对方不是外人,而是天华科研局旗下“寻光所”的“同事”。
在得知重明所在荒野之中大兴土木,整所搬迁之后,寻光所做了很多工作试图打探重明所的秘密,但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的最后,他们就动起了这种歪脑筋,打算用硬手段从重明所的人嘴里套出消息来。
但没想到这次行动竟然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就让方项有些为难了。
被自己干掉的要是外人也就罢了,但既然是同一公司的同事,事情就不大好办。
也不知公司上面要是知道了,是得给自己记功呢,还是给自己记过。
看着这些战俘,方项摇了摇头,让他们自己举报出三个干部后,告诫其他人立刻离开,然后押着三人上了一辆越野车,离开了营地。
来到隐藏着黑魔的林间,方项打了声约好的呼哨,黑魔就立刻自行发动跑了过来,看得那三个俘虏好一阵目瞪口呆。
由此方项判断出,这种机械生命应该是重明所的专有产物。
不过也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这三位干部在寻光所里的级别太低,接触不到这些隐秘。
方项骑着黑魔带路,那三个俘虏极老实地开车跟着,丝毫不敢起逃走的念头。
因为先前的经验告诉他们——不逃可能还有一线生机,逃的话就必死无疑。
一路回到了重明所,在关卡前出示了办公室的任务证明,守关的安保人员不由有点发懵。
“也就是说……任务已经结束了?”守关小队的队长忍不住问。
“嗯。”方项点了点头。
“这几个都是什么人?”小队长指着后车里神色极不自然的三人警惕地询问。
“俘虏。”方项说。
小队长陡然一惊:俘虏?
俘虏自己开车跟着你回来的?
与队员们交流目光后,他谨慎地让方项稍等片刻,然后把电话打到了上级那里。
方项只身一人出去,却带了三个陌生人回来,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三个人竟然是俘虏,而且还是自己乖乖开车跟方项一起回来的。
这种事从里到外都透着没道理,也难怪小队长疑惑。
但不久后他就得到答复——既然执行任务的是方项,那么不论他带了什么回来,一律放行就好。
于是越野车就在安保小队诧异目光的注视下,跟着方项一路来到了所务楼前。
下了车,方项将三人直接带到了所务办,把他们交给了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惊讶地看着方项,问:“这都是什么人?”
“严格来说算是咱们的同事吧。”方项说。
“是在执行任务途中遇到的?”办公室主任疑惑地问。
“不是途中。”方项说,“应该是任务中。”
“任务执行完了?”办公室主任问。
方项点头,想了想后说:“可能……也不算完成吧,毕竟调查只进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恐怕得由您来继续。”
“我?”办公室主任瞪大了眼睛。
方项指着那三人说:“我去侦察结果被发现了,所以只好打了一架,干掉了对方一部分人后,把剩下的一部分俘虏了。但考虑到抓这么多俘虏没有必要,而且这件事还有点特殊,所以我就只带回了这三个。剩下的事,恐怕得主任您自己来问了。”
办公室主任瞠目结舌了半晌,才急切地问:“你是说……你跟他们正面冲突了?”
“对。”方项心说你理解能力这么差是怎么当上主任的呢?
我这说得够明白了呀!
办公室主任急忙按铃叫来了几个安保队员,把这三个人铐了起来,并带到安保部由专业人员去审讯。
他看着方项,一时倒不知怎么面对这个把任务执行得太过完整甚至有点超出任务范围的新人,也只好让他先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的方项把李芽儿吓了一跳,忍不住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方项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回来干啥,李芽儿说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任务原来这么简单啊,方项摇头说可不简单你看看我身上。
李芽儿这才注意到他衣服上那些细微的破损,她惊讶地冲过来拉开他的衣襟,然后就看到了已经结疤的伤口,她一时怔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方项说。
他脱下衣服后,李芽儿才看到衣服后面那些可怕的血迹,不由一阵眩晕,后怕地拉紧了方项的手,眼含泪水。
方项拉着李芽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安慰,一边详细地将那场战斗以及自己在生死关头的“顿悟”讲了一遍,听得李芽儿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她一把搂紧了方项,流着泪说:“以后再有任务,我们一起去。要死的话也要死在一起。”
“别傻了。”方项笑着拍她的背,“有了这种能力后,我就是想死只怕也很难了。”
哄了好半天,又讲了几个笑话,李芽儿这才破涕为笑:“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不过你这能力真厉害,都快赶得上小亮了。”
提起小亮,方项不免动起了心思——这幽灵男孩的能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神术,就这么窝在陵山社区实在是有点浪费。
自己现在虽然有了血之力,但终究没变态到可以无视任何伤害。血之力的复原需时太长,如果自己遭遇无法脱出的险境,恐怕照样会在复原的过程中被生生耗死。
而且自己的能力只对自己起作用,如果是李芽儿受了伤,自己只能一筹莫展。但如果小亮能跟在自己身边,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但如果说让他抛头露面,恐怕又会给他带来危险,这让方项有些忧愁。
接着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沈星原带着郑德勋和林乙过来敲门,方项开门一见是他们三个眉头就皱了起来。
“什么事?”他冷冷地问。
“你今天没去,是已经完成了测试,还是放弃了?”郑德勋大声问。
“与你有关系吗?”方项反问。
“你可跟沈兄弟打了赌了!”郑德勋理直气壮地说。
“你也知道我是跟他打的赌?”方项冷笑,“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这事与你无关,没你说话的份。”
“你!?”郑德勋气得脸色铁青,偏偏方项说的在理,他反驳不了。
“方项,结果到底如何?”沈星原问。
“我完成了测试,但还没出结果。”方项说。
沈星原笑了:“既然已经完成,自然会有结果。你这算是敷衍还是搪塞?”
郑德勋哼了一声:“我看他一定是被淘汰了,还在这里跟我们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