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回头,方项看到的是一个面色冰冷的光头。
那个光头躲在老妇人的身后,用手枪指着老妇人的头。
方项眼里寒光一闪,心里生出强烈的恐惧——被第五探荒队保护着老妇人现在竟然在绝岭光头的手里,那么第五探荒队呢?
李芽儿呢?
方项瞬间举枪指向光头。
光头慢慢将身子蜷缩起来躲在老妇人身后,冷冷说道:“不想她死,就放下武器。”
“你别管我!杀了他!”老妇人激动地大叫。
“其他人呢?”方项问老妇人。
老妇人哭着说:“你走不久之后,一群光头就冲了过来,他们没来得及反抗就全被控制住了。你别管我,快去救他们吧!”
方项目光变得阴沉。
就在这时,身后那两个懦夫眼中突然闪起凌厉的光,其中一个飞身扑向方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方项后心,另一个则滚向一旁,拾起了一把落在地上的手枪。
方项瞬间旋身,左臂横扫,直接将扑来的人脖子击断打飞出去,右手的ak在横移中开火,将举枪者的脑袋打爆。
他借着旋身动作直接转了360度,随后开枪。
在方项转身时,躲在老妇人身后的光头便探出头来,准备趁机举枪向方项射击,但方项的动作太快了,他刚来得及将枪口对准方项,方项便已经转了过来,一枪击中他的眉心。
喷着血的尸体向后倒下,老妇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摔得不轻。
方项急忙掠过去将她扶住,关切地问:“您没……”
他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
因为他也只能说出两个字。
老妇人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似是想借他搀扶之力站起来,但十指紧扣之下,却将方项拉得跪倒在地。
两人面对面跪着,四目对视,很有点古代夫妻互拜的架势,只是老妇人咧开嘴发笑,脸上显出狰狞可怖的笑容,让整个气氛显得很是阴森诡异。
她仰起头,冲天高呼:“儿啊,儿啊!今天妈妈要为你报仇啦!”
方项看着对方,目光冰冷。
一个强大的灵能力场笼罩四方,如同铁锁,如同囚笼,将他死死地锁住、牢牢地困住。老妇人的两只手就像是刑架,扣住他的手腕,便将他整个人都束缚在原地,动不得分毫。
“你是谁?”方项问。
老妇人低下头来,眼里满是泪水,脸上却挂着微笑。
“你问我是谁?你竟然在问我是谁?”
“在杀了我的儿子之后,你却问我是谁?”
“我的儿子是天下最好的孩子,他那么孝顺,那么听话……我让他去试试,他便去了,可我怎么知道他会一去不回?”
她低声嘟囔着,然后悲哭起来:“他是无敌的,他本应是无敌的,像你这种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竟然死了,竟然被你杀死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嚎啕大哭时,双手仍然死死扣住方项的手腕,那道恐怖的灵能力场也依然保持着稳定,将方项困住。
“我叫吴金池,我的丈夫是绝岭之主冯苦,我的儿子是绝岭少主冯无敌。”老妇人哭了许久后止住哭声,看着方项说道。
方项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自责。
许多有的暗示没有错,自已确实办事不稳妥。
灵能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任何一种力量和技术都不是万能的,而人的手段却是万变的。
吴金池的绝望是真的,悲伤也是真的,愤怒也是真的,只不过对象并不是绝岭的光头们,而是方项。
她的强大也是真的——方项感应到那力场传递过来的灵能,竟然可以与成纪好比肩。
这是一位灵能五级的强者,用真实的情感骗过了自已的感应,又用某种自已所不知的刻意伪装修补了其他的漏洞,让自已的感应彻底失误。
方项心中充满了自责,因为自已过于自信的缘故,整队人可能都陷入了危险。
他睁开眼睛看着对方,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吴金池狞笑着说:“那是我的异能。我可以自我催眠,让自已在某一段时间内真的变成一个普通人,拥有普通的灵能,生出普通的变化。这种能力专门用来对付灵能者的感应力,你想不到吧?”
“我大意了。”方项说。“但你怎么能准确掌握到我的行踪?”
“谁让你四处招惹是非,胡乱得罪人呢?”吴金池说。
“太空署?”方项问。
“所以你要明白,你已经被整个世界所不容。”吴金池慢慢向前,盯着方项的脸看了又看。“一会儿你亲眼见到自已的妻子被我一点点撕碎时,会有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像我每夜想起儿子时那样,扭曲得不似人形,丑得像个魔鬼?”
方项松了口气。
李芽儿没事,那么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那和她无关。”他说,“你可以将我一点点撕碎,没必要伤她。”
“你愿意被我撕碎吗?”吴金池问。
“愿意。”方项说。“那是我应得的报应。”
吴金池笑了:“那很好啊,那我就来试一下……”
说着,她慢慢向前探出头来,把嘴凑到了方项的脸颊前,然后慢慢张嘴咬住方项脸颊的肉,再缓慢地发力。
一种持续不断的剧痛传来,方项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直到吴金池咔嚓一声咬掉了他脸上一大块肉,他也没哼一声。
鲜血淋漓而落,吴金池一边看着他,一边慢慢地咀嚼着那块红肉,然后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感叹道:“仇人的血肉,味道可真好!”
“这边还有。”方项将完好的左脸侧了过来。
“你是想证明自已足够勇敢,还是为了想保护妻子而故意在满足我?”吴金池问。
“只要你高兴就好。”方项说。
“我会的。”吴金池说,“我会将你身上的肉一口口吃下去,直至剩下脆弱的皮膜。那时我能看到你所有的内脏,看到它们如何运转,看到它们如何战栗。那时你还不会死,所以你低下头的话便能看到自已的心在跳,肠子在蠕动,肺在起伏……那时,我再当着你的面吃掉你的妻子,你说那会是多美的事?”
说着,她探过头来,咬住了方项另一面的脸颊。
那是方项的左脸颊。
在再左一点的地方,更下一点的地方,是方项被她抓住的左腕。
此时,他翻开的左掌上有银光闪烁,武轮悄然出现,将黑刀弹了出来,直接化为一片黑色的雾,将两人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