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五

后来听说离这三十里的穆家卜子有一奇人。能医病，会算命，是个失目的盲人，却以修理钟表为生。此人复姓“第五”这个姓氏和他本人一样稀罕怪异。第五先生修钟修表主要靠的是问，听，闻，摸。就像中医的望闻问切一样。你把钟表拿来第五先生首先问“啥毛病啊？”那人回了一句“走的慢，一天就慢一个时晨，麻烦您给瞧瞧”。“哦，给我拿过来”。那人得恭恭敬敬地把钟表抱到第五先生的面前。然后就见第五先生把钟表放到脸前，打开盖子先要用鼻子闻一会，在听听。然后拿来工具用小指那长长的指甲在整个机芯上轻轻地刮试几遍，然后将左手的长指甲将要修理的零件按住定位，右手拿着工具开始修理。

“嗯，油渍过多，我给你擦了油泥，调了游丝，别磕着回去在品一品，估计也差不多少了。最多就是差个分八地，不行我再给你调一下啊。不过这钟像我似的也没几天活头了，所有齿轮都磨秃了，对付用吧。”第五老爷子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到。“嘿嘿，好嘞五爷给你老银子”认识的人一般都称呼第五先生为五先生，五爷可能是闲字多叫着麻烦吧。

第五先生原名叫：第五朝臣，据说这第五姓氏来源于荆轲刺秦王。荆轲带领着五位勇士，刺秦失败后荆轲命陨。这五位勇士逃出秦国，分别在安全之地汇合。为了避免秦人追杀，隐姓埋名。他们分别以回来的次序改称：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和第五。老爷子祖上一定是跑的慢了点所以姓第五。

第五老爷子祖籍陕西咸阳府，大帮之都。听说祖上便是人才济济，异士芸芸。第五朝臣老先生擅晓奇门数术，专攻阴阳五行。驱邪扶正，捉鬼降妖，针灸药理，济世救人。这五爷更有怪异之处，便是有一把桃木剑，和一柄小黄幡，桃木剑名为“败邪”。据说是上古制剑名仕‘风胡子’所造。小黄幡称为：聚妖幡。此物堪称诡异。当用此幡时：须红轮西坠，玉兔东升之时，焚香三柱，跪拜北天。将五谷盛于钵内，净手漱口将此幡请出，插于钵内。

想招来万千老鼠，还需升灵符一道，名曰：震鼠符，口颂拘鼠咒：“一点乾坤大，横丹日月长。北天有玉帝，法力万古强。招手驱日月，顿足天地亡。吾今领敕令。鼠辈焉敢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顷刻间：但见得阴风瑟瑟，隐隐闻鬼哭妖嚎。紧接着便是一片窸窣之声。也不知是从哪钻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耗子成千上万。大的足有二三十斤，小的如正常般大小。此鼠分五色：灰、白、褐、黑、红。大鼠在前小鼠在后，无一绕首弄姿，皆齐刷刷爬服在地。两只鼠眼直盯盯看着拘鼠之人，等待执行任务。好不瘆人。如此场景，一种密麻麻的寒意和惶恐让你凉遍全身。只要拘鼠之人再取一道灵符，将心意诉于符咒，符升鼠走，领命行事。

此幡乃五爷祖传宝物。相传五爷祖上不知哪代，闹了饥荒，就用此幡拘来无数老鼠。先派到官家粮仓，好家伙顷刻间只见大大小小的老鼠口衔稻谷，往返于第五家和县城的粮仓。哪需得半晌，就见第五家屋里院外铺了厚厚一层稻谷足有一米多后。第五看着差不多了，晃动聚妖幡，大大小小的老鼠陆陆续续都回到了第五家的院子里。第五此时在稻谷上盘膝而坐，前面是上万的老鼠。第五就像老师一样，面前是他的学生趴伏在地，无一骚动。第五晃晃手中的聚妖幡，也不知跟它们说了些什么，这些老鼠齐刷刷站起，转身，唰唰唰消失在夜幕之中。不到两个时辰，好家伙，这群畜生每个回来口里都衔着几个铜钱，大耗子还有的嘴里叼着元宝这群家伙，太能耐了，五爷有了这群耗子也是没谁了，要啥有啥。

五爷遣散了老鼠们，不敢怠慢。连夜找来亲戚邻里，装粮的装粮，装钱的装钱。连夜把钱粮大部分都分给了村里的乡亲们。解了村里的饥荒，大家伙也是心照不宣，闷头吃肉也就是了。

第二天第五老爷子一觉睡到了快要长灯。就被县城里住的一个远房亲戚给叫醒了。“第五老哥，第五老哥，快醒醒，快醒醒吧。”“城里出大事了！”第五老爷子睁着迷离的眼睛缓缓地坐了起来。一手扶着床，一手举过头顶，张着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随着响亮而又长长的一声“啊”的哈气声后，在身后摸起了烟袋锅子，把烟袋锅子伸进烟口袋里。右手拧着烟袋杆儿，左手在烟口袋外面揉捏着烟袋锅子。装了饱饱的一烟袋烟，用右手拿着烟袋杆，左手大拇指按了按烟斗里的烟，“小二啊，什么事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的？”“你像他娘火烧屁股似的。”这个被称为小二的一边拿出火镰给第五老爷子点上了火，一边说到“昨天晚上城里的粮仓官家的银号全都被盗了。”“说来也是蹊跷，那粮库银号门窗未动，钱粮却没了。只是官差说盗贼只留下无数个盗洞也就人头大小。这么多的钱粮怎么可能从这么小的洞里盗出。真是怪哉！”“但若不是从这洞中盗出，那又是如何失窃的呢？太他妈玄乎了，着实令人费解。”“关你屁事，又没丢你家的钱。我还合计着是身后有人要宰你小子呢，慌慌张张地。”五爷长长的吐了口烟圈说到。“哎，我说第五老哥，这事你不能没听说吧，要说这蹊跷怪事，除了你，我也再想不到谁了。说说呗，咋回事。”五爷敲了敲烟袋锅子，干咳了一声“放你娘的屁，我离城里这么远，慢说是偷钱就是给我我也拿不动啊，就我这腿脚一宿能走几回啊。有事你就说啊！没事给我滚远点。”“唉？你不会成了官家的探子了吧！”“嘿嘿，第五老哥，这是啥话，咱可是亲戚，我就是问问。他丢不丢的和我有啥关系。再说了，我想给人家当探子，人也不要我啊。”“你不知道？那能是谁还有这本事？在不你给算算是哪的高人，事做的这么漂亮！”“我也不知道，我也算不出来。别跟我啰嗦，滚！”第五老爷子嘴就是严，你敢再问，就要来劲了似的，顺手举起了烟袋锅子做出了打人的姿势。“行行行，我不问了就是，走了第五老哥。”

小二没招，只能灰溜溜的往出走。“站住”五爷喊到。“啥事”小二收住脚步问。第五也不说话，穿上鞋，把烟袋锅子往墙上磕了磕插到腰上。摸索着打开柜子伸手在里面摸出一个布袋子。“这个给你。”说着将布袋扔到桌上。咣噔一声，好像挺重的样子。小二疑惑的看着布袋子还没等说话，“跟我来”第五又发话了。小二只能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看着第五老爷子从墙上摘下来一串钥匙拿起探路的竹竿走在前面。“二啊，怎么来的？”“哦，我借了头驴，骑驴来的。”“嗯，正好”说着话第五走到粮囤子前面，拿出钥匙打开了粮囤子的小门。“家没吃的了吧，去，搬两袋子回家。让老婆孩子也吃顿干的。”“哎呀，还得是我老哥，谁也不行，嘿嘿，你弟妹都饿的起不来炕了”“看我回去不把她乐死。”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到院外边把驴牵了进来。“老哥有绳子吗？给我找条绳子呗。”“给你吃的我还得搭条绳子，真是他娘欠你的。”“嘿嘿，谁让你是俺哥了。”绳子拿来了。小二将两个口袋嘴捆到一起，“帮个忙五哥。”说着话俩人抬起俩口袋，往驴屁股上一搭，“好了，第五老哥，那个布袋子是啥玩意啊？”小二迫不及待的问道“嘿嘿，准是好东西，嘿嘿”说着迈开步子往屋里就走。“给你拿俩钱花，回家给老婆孩子买点肉，开开荤，弄套衣服穿！”这时小二以进到屋里，拿起了布袋子颠了颠。“好家伙，这么多的很货啊，真是谢谢第五老哥您啊。”“您老人家一定长命百岁，不是百岁，千年的万年的唉，就是一千岁一万岁的意识啊哈哈。”“你小子不是想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吧，你个混蛋。”“您老别生气，我混蛋不会说话。嘿嘿，我回了。多谢五哥五爷呵呵。”说着话，一片腿上了驴，怀里揣着钱袋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第五朝臣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两件宝物，也学会了祖宗留下来的奇门异术。五爷虽双目失明，但八十多岁了看上去就像五十左右。为人善良，性格古怪。看不上的人修理钟表可以，求医问药不管，算命占卜不行。太爷爷听说第五老爷子精通针灸药理，善医奇疾怪病。便想带上礼物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