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个船长也顾不得疼痛,跪在常怀玉的脚前:“这位老大!求你放了我吧,我只是这条船上的船长,杀害你兄弟的是日本人,我们这些人都是给于二爷使船的,可没有一个想跟您结仇的啊!”
常怀玉听完,扭头看了看刚才打死的那两个人,走过去仔细检查一看,都留着卫生胡,只是都穿着便装。
常老大让老六搜查那两个死人,果然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两个证件,但都是日本字也不认识。
常怀玉问船上的人:怎么会有日本人在船上?
那个船长说:这俩个日本人是催粮的,东西筹备齐了,由他们亲自押运,给送到貔子岛,等到了地方还有一伙日本人来接货,这俩日本人给接货的日本人提供提货单,并和接货的一起清对账目,然后交接完成他俩在跟着船回去
常怀玉听完,让两个兄弟开始对每个人、和整条船进行搜查。除了在这两个日本人身上搜到一百多块的金圆券以外,还有船长身上于二爷给带的路费钱,能有个三百多。剩下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零碎碎的。
按照以前的习惯,船到手了就把所有人都赶下船,防止暴露藏船的地点。大船的后面都拴着救生艇,让他们划小船走,然后自己人驾大船回洞里。
可是这次,这边折了两名弟兄,人手不够、驾不了大船。常老大命令把自己的船栓到大船后面,大船上所有人就位,由老六和另外的那个兄弟看着,向大孤山的山洞开去。
船上一般都会带一些常用的医药品,因为在海上没有就医的条件,水手们在处理一些海上情况时,经常也会受伤,都是取来医药箱自己处理伤口。
常老大缴获了两把王八盒子和一些子弹,令人把小鬼子的尸体扔到了海里,把受伤的那个弟兄抬到大船上,进行临时的包扎。
那个兄弟伤势很重,又掉到海里,冰凉的海水又泡了那么长的时间,连冻在呛,呼吸极其微弱。还好的是船上的药品比较齐全:消毒的、消炎的、止血的都有。给那个兄弟包扎好,又用大被裹上保持体温
拔锚启航。为了不暴露藏匿地点,常怀玉亲自驾船掌舵,水手在船舱里摇浆,也看不清哪是哪。船长被蒙上了眼睛,大船开进了水帘洞里。
进了洞子,船上人的脑袋上都给套了个口袋,然后赶上小船,带上岸。老六把他们用绳子拴成一窜,然后骑上马,牵着他们开始围着大山绕圈,防止他们记住登陆的时间。
杜海告诉老六:头天亮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回去告诉于二爷,三天后带三千块钱找海鸭子来赎船,三天后看不到钱,船就砸漏了沉到海底。见面地点就是离大孤山山洞子二十多里路的一个小渔村叫马家桥。
常老大和杜海他们把受伤的那个兄弟掫到马背上,用绳子绑好了回到响水寺。快到山下的时候,杜海让那个兄弟直接去找张大夫,让他赶紧上山。
等进了大庙厚德一看,就剩这俩当家的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兄弟了。一边帮着往下抬这个受伤的,一边就问海鸭子怎们回事,海鸭子把经过讲了一遍。
德爷一看,这人伤的比蔡大胆还重。赶紧帮着治伤吧:又拿出三粒命丹,连吃带敷的给包博上了。
天亮了,先是叫老六的那个人回来了。他说带着船上的人转出能有四五十里路了,然后按照二当家的说的话,把他们都放了,没出什么叉头就回来了。
老六刚说完话,另一个兄弟带着个老头,背着药箱子也回来了。这个老头就是常怀玉说的张先生,是个老中医。祖传的医术,有点能耐。
常怀玉他们靠着玩命过日子,经常受伤。一来二去和这张先生处的挺好。老头也知道他们是胡子,可胡子不胡子的能怎地?看病给钱就行呗。当官的倒不是胡子了,有的是钱,可每次看完病还都得克扣你点药费。
常怀玉他们看病每次都多给钱,也不知道是为了堵住老张头的嘴,还是为了下次能来得痛快,反正多给钱是没坏处。每次老张头接着信,是贲都不打,磨身就来。
张先生放下药箱子开始看病。等大伙帮着把病人的衣服扒下来,张先生一眼就傻了眼“我说大当家地,这是啥时候受的伤?”
常怀玉说:“就是刚才呀,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呀!怎么了张先生?”
张先生说:“按照病人伤的程度应该挺重啊!可是看他的气色和伤口的颜色,这也不用我在治了!要是我治完恢复一个月以后,也就这个状态。虽然还没结痂,但是你们看,这伤口周围,不红不肿,小嫩肉通红,一点撕裂状没有,看这样明天就能愈合,用不了几天就能起床下地了。”
“你们是怎么弄滴?刚受伤还不到三四个小时,这不可能啊!”张先生惊奇的问道。
大伙一齐把目光投向德爷。张先生随着众人的目光也看向厚德,等推了推老花眼镜,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说道:“小伙子,这是你给治的吗?”
厚德说:“老人家,我上哪会治病啊,只是祖上留下来几粒丹药,上辈子人说能治红伤,这不是情急之下,我就拿出来给这位兄弟用上两丸,结果您说的,效果还不错。”
厚德接着说:“张先生,我只是给病人用了点药,这子弹还在里面没有取出来,还得您老动手给做个手术。”
张先生无心手术,只是问厚德:“手术不急,小哥,你的药丸能不能让老朽开开眼啊!”
德爷点点头,掏出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张先生。老头是放远看,拿近看,怎么也没看出个端倪,索性把药丸放入怀中,对着厚德一笑,说:“小哥,这丸药就送给老朽吧。老朽行医一生,也未见过如此妙药,请小哥慷慨赠送,老张头给你行礼了!”
德爷一看你这是先斩后奏啊。药都进你兜里了,你才来和我讨药。唉,算了吧,这么大岁数了,给就给了吧。德爷说:“张先生,药给就给你了,你看还是赶紧给病人手术吧!”
可没想到,这张先生又说:“这位小哥,你看能不能把此药的配方一同送给我,作为行医之人,我甚是喜欢此药,小哥,把方子也送给我吧!老张头感谢之至。”
厚德一听顿生厌恶,心里说:你怎么像《西游记》里,观音院的和尚,金池长老似的,岁数越大,贪欲越强呢。
于是口带不敬地说道:“张大夫,病人生死未卜。常老大请你来是给病人手术来的,你能不能先放下杂念,先把手术做好再说?”
常怀玉和杜海一看,这老头今天也是反常。都催促道:“张先生,赶紧给我兄弟手术吧,其他事先放一放再说。”
张大夫看索要无果,只得答应先做手术。手术没有医院那么复杂:老头看病人很安详,连麻醉散都省了。先是拿着剪刀把伤口扩大一点,然后拿着镊子在里面搁搂,镊子碰到异物,然后捏住往出拿。
要命丹确有超出常理之处。在肉上是连剪口子在用镊子搁搂的,伤口虽有出血但不外流,而且血量很少。老头边做手术边呼神药、妙哉!
一阵功夫,两颗子弹都扣扒出来了。此时受伤的这哥们已经苏醒了,而且还没有很大的疼痛。
张大夫收拾好药箱,常怀玉给了老头五十块钱。老头笑纳,然后说道:“小哥,你的方子能不能给我写下来呀?”
德爷一听,你这是破裤子缠腿,怎么就看不出来人家不爱给你吗?德爷没有好气的说道:“张大夫,你我萍水相逢,时方才你索要我祖传秘药一丸,我业已赠送于你了,现在你又来讨要秘方,难道你不觉得做的过分吗?”
张大夫也是为老不尊,竟说道:“年轻人,怎见得我做的过分了?你等秘居深山,我从来守口如瓶。而且不管早晚,我呼之即来。即便是讨个药方,有什么过分之处呢?”
厚德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刚想理论,常老大和杜海也听出了张老头的弦外之音。
俩人七嘴八舌说道:“张大夫,咱们弟兄对你不薄啊!每次找你车接马送的,诊费都是加倍给你,你还有何不满的!”
杜海本就不太喜欢这老头,加之脾气也比常老大火爆,瞪起眼睛说道:“你说的话是啥意思?什么是我们秘居深山?你守口如瓶!怎么滴,你吓唬我呢?你可以去举报我们啊!还能拿点赏钱!告诉你老张头,二爷既然干这个,就没怕过,怕我就不干了。”
张大夫一看二当家的翻脸了,急忙换出一副笑脸说道:“二位!二位当家的别生气,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住在这就我知道,但是从来没遇到过麻烦吧,这不是说明咱们关系处的好吗!就是因为好,我才开口和你手下要这方子吗,二位当家的要是不高兴,那就算了吧。就当我没说。”
二当家的听罢说道:“这位不是我们的手下,而是我们的客人。就是我们手下的弟兄,你也别死皮赖脸的,没完没了。人家要是不给,你就知点趣。别拿话吓唬这个吓唬那个的!”
常怀玉一看病也治完了,再留老张头也无意义了,就让老六把张先生送回去。张大夫看着二当家的脸色不好,也没说啥转身跟着老六出了屋。
人都走了杜海说:“看见没,这个老家伙今天还拿话吓唬咱们呢!一天车接车送,钱都翻着倍的给,这还惯出毛病来了。”
“嗯,这毛病是有点见长,不行以后不用他了,下面不是还有个张大夫吗,才三十多岁,接来都不用送,腿脚也好,看完病自己就回去了,就是不知道手咋样。”常老大说道。
厚德听着也没说话,这时另一名小土匪叫小铁子的进来说:当家的,活的完事了,咱还有个死的呢,得处理了啊。
死的那个弟兄也拉回来了,就放在前面的大殿,常怀玉看着德爷有几分仙气,就让他帮着选了块地方,草草地给埋了。
然后海鸭子让小铁去大孤山的村子里送信,让大伙准备好车,晚上去水帘洞往出拉大米。
常怀玉总在这一代作案,就和这个村里的人处的不错,每次抢来东西都是这里的人帮着往回运。当然了谁也不能白干,反正是抢啥分啥呗!一共才三四十户人家,这回是大米。
这要是每户给分一百斤大米,那不把人乐死啊。而且嘴也就都堵上了。
再说了,没有常怀玉村里人上哪能吃上大米啊!大米和白面中国人吃了是犯法的,所以有地小孩连大米长啥样都没看着过。
大伙忙了一夜,都累个够呛,常怀玉安排好了晚上的事,让厚德喊醒了蔡大胆一起吃完饭,吃完饭好睡一觉,晚上拉大米也得精神点,别在出了什么叉头。
厚德看蔡大胆能吃能睡的,就问他自己能行不,要是能行晚上德爷也想去给常怀玉帮帮忙,毕竟在这白吃白喝的,现在常怀玉人手不够,自己也该出点力,帮着照看一下。
蔡大胆能下地了,轻轻滴挪动着,上个厕所自己还行。厚德怕他抻着,在前殿找到一个过去烧纸用的铁盆放在屋里,告诉他,有事就在这里解决。
蔡大胆笑着说:晚上你只管去你的,一定小心谨慎,我的事不用你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