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张会长留魏大鹏休息一会儿,魏大鹏跟厚德说:“老弟呀,张会长的事就交给你来办吧,我家里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你就送佛送到西吧,把他家的事情办完了,我来接你。”
说完回头对着张会长说:“张会长,这几位都是我的贵客,住在你家,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啊,要是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就派人找我去。”
张会长说:“魏爷你就放心吧,你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况且我现在还有劳人家,即使他们有啥需要也不用麻烦你了,这里都交给我,你就放心得了。”
魏大鹏跟厚德他们告辞,张会长把魏大鹏送出门,魏大鹏坐上车走了。
屋里就剩下厚德这帮人和张会长了。张会长问厚德:来了多久了啦,口音不像本地人啦,家是哪里的?是和魏大鹏一起做生意的吗?絮絮叨叨的问了一大堆。
厚德不愿意唠这些事,毕竟也算有案子在身上,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一下,然后说要去后院,帮着下人把土城的位子定好,好让他们尽快把城池修出来。
张会长陪着,厚德几个人来到后院。有两个下人正在挖土。厚德在黄色小布包里拿出罗盘,放置在平整后的一快地上,然后找出坎位。
坎位是正北方,乾为金,坎为水,而水克土。所以土城就修在这里。按照八卦象位乾为一,属金。坎是六,属水。艮是七,属山。震属木,为四。巽是五,属是风。离是三,属为火。坤是八,属性土。兑位是二,属性为泽。
为什么土城修在坎位,这么一看就知道了;坎为水能克土城、土人,坎在象学中排位是六,所以修城时都带六数,以复合坎位数字,效果更好。
定好位置以后,两个下人开始堆土修城。一共才一尺多大的小东西说干也快,只不过捏泥人费点功夫,谁也没动过,只好慢慢修理呗!
这时候蔡大胆凑了上来,对厚德说:“德爷,处理完这个张会长家的事,你还回魏大鹏那去吗?”
厚德说:“我也正想这事呢,出来这么久了,这边也没啥亲人,我想把这事办完回鞍海看看,毕竟那还有我两个弟弟在舅舅家住呢!”
蔡大胆说:“好,办完这边的事就去鞍海那边看你弟弟,在鞍海住几天然后我带你去阿城,上我老家溜达溜达。”
厚德笑着说:“谁说上鞍海要带着你了?我是我、你是你,别老跟着我。”
蔡大胆说:“咋地了?想甩我啊?你告诉我,你还有啥背着我的事啊?”
厚德说:“跟那有什么关系啊,我是说你也不能老跟着我啊,你该干啥干啥呗!”
蔡大胆说:“你也没啥背着我的事,我不跟你跟谁啊!咱俩在一起不也是个伴吗,有啥事互相还有个照应不是。”
德爷说:“你这咋还属狗皮膏药的,粘上还甩不掉了啊,你这从京都跟到旅大,还要跟到鞍海,这不是把我给赖上了吗!”
蔡大胆说:“那你咋才看出来啊?我不是事先没通知你奥!在煤窑子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厚德无奈地说:“这让你粘上算是完了,想扯下来就得掉层皮啊,你说你跟着我干嘛啊。”
蔡大胆说:“你光棍一个,我一根光棍。咱俩在一起不正好一对吗,嘿嘿。”
厚德做出个要吐的模样说:“你可拉倒吧,你又不是个娘们,还一个对,你恶不恶心啊!”
蔡大胆嘿嘿一顿傻笑说:“咱俩这叫珠联璧合,你没算算吗?你是不是命里缺我?”
厚德无语。实在没法跟他争辩,于是转了话题说:“你跟着我也行,不过咱俩得干点啥啊!没钱吃啥喝啥呢!”
蔡大胆说:“你有这本是还要干啥啊?就像张会长这老小子;你看刚才他那模样,‘要多钱你只管开口’,你就跟他要一千、两千的,他绝对能给你拿出来,你说你还干什么啊!”
厚德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不想干这个,才到煤窑子去的。从记事起我就干这个,干了二十来年了,我不就是想换换行吗?不换行也不能让你给粘上了啊!”
蔡大胆嘿嘿一笑,说道:“唉!我真看不得有金饭碗不端,非要到处去找泥瓦盆的。不过厚德,咱俩可以去口外贩点大牲口回来咋样?”
厚德说:“行倒是行啊,可我一窍不通的,咱俩白玩倒是可以,要是赔了上哪吃饭去啊!”
蔡大胆说:“不要紧这个事我还懂一些,我家里出事的那时候,我妈把我送到我表舅家里,我表舅和我弟弟都是干这个的,我在那住了好几年,还跟他们到口外去过两回,咱懂得少,牲口可以先少一点往回赶,这样不就省得赔大了,没饭吃吗,呵呵。”
厚德一听也行,三百六十行,哪有都懂的。不懂慢慢学呗。于是说:“好吧,那咱就给张会长办完事直接在这走,就不回鞍海了。等牵着牲口回来,咱可以到鞍海去售卖,到时候再回家看看也行。”
蔡大胆说:“对呀,看完病咱跟着老小子多要点钱,留作本钱的,然后坐火车直接到口外。”
小土城已经修好了,五个小人也排好了位子。厚德准备画几张符,先把土城封了。画符其实也有很多讲究:每年有四天不可乱画符,如若在这四天画符;不但不灵验,而且还会反受其害。
这四天是农历的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画符最好选择子时或亥时。此时是阳消阴长、阴阳交接之时,灵气最重,其次午、卯、酉时亦可。
厚德一般都是把一些常用的符箓提前画出来,避免用的时候抓瞎。因为符箓样式太多,除非是必要的时候只能现画,否则包里必须有现成的。
一转眼到了第五天头上了。这几天张会长像供老祖宗似的;每天调着法给这几个人弄好吃的。这离着海边近,每天的大虾螃蟹成盆成盆的往上端。吃的蔡大胆放屁都一股海蛎子味。
张会长在石河子是头面人物,那能在吃喝方面叫人讲究出个不行呢。一大早下人们就给这几位爷端来了海参粥。人家这粥做的,里面的海参比他妈小米都多。
几个人正喝着粥,张会长进了屋。看着德爷说:“老弟,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说中午咱给道姑做点啥吃呢,她吃荤吃素?”
厚德说:“她虽然吃荤,但是也别大鱼大肉的,毕竟是女人,稍微清淡一点就行了!至于做什么你就看着办吧。”
蔡大胆好奇的问:“出家人不是不吃荤腥吗,怎么出家的老娘们就能吃啊!”
厚德瞪了蔡大胆一眼说道:“道教分的门派很多,究其根源、其实只有两大派别;一是张道陵张天师创建的‘正一’派,二是重阳真人王重阳所创的‘全真’派,其他门派都是这两派的的分支。全真派讲的是修身炼丹,吃素不婚,而正一派表面和常人无异,不但吃荤,还可以可结婚生子。”
蔡大胆的点点头。张会长又问:“厚德老弟,你说咱给仙姑拿多少钱为好呢?别惹了人家不高兴,不给咱画符可就完了,你看我拿这些行不?”
说着,张会长伸出五个指头;“行,五十应该够了!”厚德说。张会长好像有点诧异:“我是说五百!”
蔡大胆一伸舌头:这老小子可真大方啊,就画一张符就给五百,厚德这一套下来还不得给几千啊!
厚德说:“呵呵,要是五百就更好了。虽说出家人不贪财,但也是越多越好啊。想当年唐僧取经,到了西天想取经书,不是还被佛祖勒索了紫金钵盂才换出真经的吗!何况凡人了!”
聊着聊着厚德看时间差不多了,让张会长带着饭菜先去村口大槐树下等着道姑,千万不能晚了,再错过了人家,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张会长带了个仆人拿着个大食盒装着饭菜到了村口大槐树下。到了树下,摆上小桌小凳,泡了壶茶,自斟自饮等着道姑。
茶水喝了两壶,也不见有出家人在此经过,看看时间马上过了中午了,张会长心生疑虑:王厚德说的能准吗?这哪有人来啊。
眼看着要过中午了,果然从远处走来一人。看打扮像是个出家的道人,离着还远看不清男女。张会长赶紧让下人从新摆好桌凳,擦了擦桌子又换了壶茶。
果然是一位女道士向这边走来。张会长赶紧上去打招呼:“这位仙姑请到树下休息喝茶,我还备了饭食,给仙姑受用。”
那道姑一愣,看看张会长又看了看摆好的茶饭问道:“这位施主难道是特意在此等我不成?”
厚德早就说过,如果见到了,不要说原由,就说是巧合就行了。张会长说:“我是等待一个得道的高人在此结缘,仙姑从此路过正是我寻觅之人,快来请坐吃茶。”
这道姑听完一笑,说道:“那贫道就告退了。”张会长赶紧拦住说:“仙姑这是何意?我在此特备茶饭就为等你,为何不吃就走。”
女道士说:“你要等待高人出现,我一小道姑无德无能怎配用此茶饭,施主,恐怕你等的人不是我。”
张会长看也留不住,最后双腿一跪,噗通一下,给道姑磕了个头说道:“仙姑啊,我家小儿遇五鬼缠身,非仙姑所赐五眼透笼心才可保命,求仙姑大发慈悲,施舍给我,我必感恩戴德!”
道姑听后,也不问哪来的‘五眼透笼心’,而是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既然有求于我,那我就笑纳了。”
道姑说罢,打开布兜,在里面取出毛笔朱砂,在黄表纸上画出一个心形图来,心中有五孔,外面画着类似符咒样子的怪形文字,然后交给张会长。
张会长又磕了一个头,把符箓揣到怀里。让下人打开食盒,摆上饭菜请道姑吃饭。
道姑这时也不客气了,坐下之后开始吃饭。张会长还在地上跪着呢,道姑也不管不问。
张会长看道姑也没让自己起来,便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桌上说:“仙姑,我这有五百块钱,你拿着留作盘缠。”
一边拿钱一边借着机会站起身,道姑吃着饭,只说了一句:“谢谢施主赠钱赠饭。”
张会长一听心说:这就完了!真是理所应当,毫不拒绝啊!
张会长回到家,急忙先把五眼透笼心取火烧了,然后将灰烬装入碗中,沏了一碗水端到他儿子面前。他儿子以前都是绑着的。
自从用土城封住了五鬼以后明显好多了,最起码端来的符汤让他喝他就喝了。张会长看着儿子一口气把符汤喝下去;说来好怪!
他儿子喝完符汤立刻病愈。厚德他们也都在场,齐说神药,妙哉!
张会长高兴;开始摆酒祝贺!大家刚端起饭碗,下人进来说:“老爷!魏大鹏,魏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