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冉韵的计划,小六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因为她是一个不能藏秘密的机器人,她知晓那么别的人类也会知晓。
除非她主人用瞳膜设置,不然她藏不住秘密。
只可惜她的主人远在二十五世纪,她在这个时空是自由的,也是谁都能控制的。
苏冉韵也觉得小六没什么用,但是她的目标是去江南跟苏冉宇弄洪涝,不出意外小六她是需要的。
最好能够调出一点关于洪灾的治理方法,到时候也能帮到苏冉宇。
她可不希望回来的时候谢思韫已经被人娶了。
明天她就要成亲,明天一大早苏冉宇就要走,还能看到苏冉韵出嫁那一刻。
苏冉宇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与谢思韫见面了。
他们见面的地点一直在太学馆里。
太学馆里面的藏书阁最常常出现的人当属苏冉宇。
宫里的藏书阁是需要皇上的旨意才能够自由进入,苏衡倒是能很轻松拿到皇上的旨意。
但不代表苏冉宇也能很轻松进入。
对于他现在做的工作来说,每天还是需要保持大量的阅读习惯。
如果你要找苏冉宇办事情,不在翰林院,就可以在太学馆的藏书阁找。
而谢思韫去太学馆也是谢谦许默的,女孩子家不应当去别的地方,但是去看书,倒是也没有阻拦的必要了。
谢思韫身为女子,怎么说也是丞相之女,多读书自然没有害处。
两个人见面在这种地方,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然是面对面坐着,然后交谈。
看着面前的谢思韫,眼睛有点浮肿,也不知道是不是哭过,苏冉宇有点踌躇。
“我明日便要出发了。”最终,他还是说出了这些话。
要娶面前的女子,自然是他的必生所愿,哪怕难与泰山,他也想闯一闯。
“我自小在那边长大,要不要我……”
“不可,你身子不好。”
谢思韫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苏冉宇一听马上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更何况那边发生了那么大的涝灾,谢思韫长大的南州幸好影响不大,但是也不必与他去吃苦。
这次他要去的是南州更远一点的应州,那边是主要的受灾区。
听谢思韫说那边比较僻壤,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这次受灾不知道情况如何。
朝廷先前派出去的官兵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像是断了音讯一般。
这件事情苏衡与他说原本是让方澄玉去探探的,如今让他担了下来,路上估计不会有别的埋伏。
毕竟终点就是死亡之城。
“你不会那边的方言,恐怕去了那边要吃亏的。”谢思韫还是给他说了一些关于她听过的应州的事情。
苏冉宇没有去过远的地方,自然不会说那边的话,估计也听不懂。
语言不通是大忌,更何况那边民风确实……只怕是难度提升更大。
天高日远,那边的知府都是选的当地人,基本上京赶考的应州人,都会回去当官。
很难从应州这个地方爬出来,以至于后来不是应州有钱人都会去别的县城报名科举。
就怕别人知晓是从应州出来的。
“无碍。”苏冉宇问了在江南的同僚,问了一些重要的情况。
他这些日子也在查阅相关的史书,虽然帮助不大,但是这个关卡,他必须要闯过。
必须要靠自己才行。
看苏冉宇非要一个人担下,谢思韫拿出来她这些日子给他整理的资料。
“这些是我写下来印象中应州的一些事情,还有几个我信得过的人,你到时候参考参考吧。”
里面的一些联络人是因为早年跟谢谦有一些关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帮苏冉宇。
她能够帮助苏冉宇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昨晚上她在家中说想回南州,谢谦与她生了好大一场气,还好她说的理由是担心那边的受灾的百姓,谢谦的表情还缓和不少。
谢谦只与她说朝廷已经派人去处理了,这些小事也轮不到她这个深闺女子担心。
苏冉宇接过谢思韫给她的小册子,心中满是暖意。
“我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最终,苏冉宇还是说出来自己想要说出来的话。
谢思韫聪明,猜到了他要表达的意思:“我自然是会等你的。”
无非就是他要去做的事情不知道归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最后一句他们都知晓,如果苏冉宇回不来了,那么她也要好好的。
或者是他好几年都没有回来,谢思韫也可以找别的男子,不必再等他。
听到谢思韫的回答,又看到她哭红的眼,苏冉宇只觉得心疼:“你是一个好姑娘,谢丞相日后要给你……”
还没说话,就被谢思韫打断了,“日后给我找个好人家又如何?难不成我也要像我姐姐一样被父亲送出去关到牢笼里吗?”
她的姐姐年少的时候也有过爱慕,只因为皇后去了,后宫需要一个皇后,他爹就擅自把她姐姐送了过去。
那时候她还小,晚上去找姐姐的时候也能听到姐姐在屋子里面哭了一整晚,但是第二天还是入宫了。
一年难得见几次,整日与宫里的女人勾心斗角,为了谢家能够发扬光大,还要在后宫拉拢势力,给谢谦支持。
与那么多女人争宠就罢了,还要被灌输都是为了谢家的荣耀而付出。
什么狗屁家族荣耀!都是用女子的性命与青春换来的!
说到这个,谢思韫红了的眼眶又充满了泪花,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苏冉宇从怀里拿出了手帕,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心里更加痛了,“我错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又一次与谢思韫保证,只希望上天也能保佑他。
谢思韫看着替自己擦泪的人,心里还是有点生气,一字一句的与苏冉宇说。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如果苏冉宇像磐石一样不可动摇,她一定可以成为蒲苇一样坚韧不断。
这是谢思韫给他的承诺。
两个看似没有未来的人,在藏书阁里,第一次牵起了对方的手,许下了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