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转瞬即逝,掉落的火光如同星屑,点亮了夜空。
“烟花很漂亮。”苏冉韵伸出手,眯着眼,想象着自己的手能够触碰这些闪光。
方澄玉看着她,低垂眼眸。
苏冉韵看着烟花,又看着高楼下的百姓,不仅感慨:“若是一直那么美好就好了。”
她又想到了先前小六与她说的战争,还有现在江南发生的涝灾,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如何了。
“会一直那么美好的。”方澄玉牵住她的手,与她并肩,看着面前盛景。
心里也明白,这样的繁荣并不是整个大禹都有的,他能做的就是守护这片净土。
烟花结束后,苏冉韵才注意到楼台的角落有一篓手持的小烟花。
赶忙跑到角落,扯开了还被方澄玉牵住的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给方澄玉看,“这个!想玩!”
苏冉韵抽开的一瞬间,方澄玉有些不忿,“你以为这些烟花是地上长出来的吗?”
还不是因为觉得她会喜欢,特地让人安排放在这里的。
“难不成?”苏冉韵看着方澄玉有点臭臭的脸,想偷笑,“难不成是天上下凡了小仙男,觉得我会喜欢,所以放在这里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苏冉韵戏谑了一番方澄玉。
没想到方澄玉倒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本王再如何美貌,你也不应当说本王是天上来的,这不是就在你的面前吗?”
“真不要脸!”苏冉韵没拌嘴赢,破防了,“你怎么可能是仙男下凡?”
你是厚脸皮下凡!
“那我是你夫君下凡?”方澄玉凑近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在她的耳际说了这番话。
“……都成亲了,你怎么还那么幼稚?”苏冉韵听到“夫君”二字,有些羞赧。
她好像都没有叫过方澄玉夫君,成婚到现在,倒是方澄玉,不是叫她娘子就是韵儿。
反观她,最亲密也就是一句澄玉。
“若是成亲了,你为何不喊我夫君?”方澄玉看着她羞赧的样子,开始逗趣。
都等了三天了,今天也该说一说了吧?
“我要玩烟火……”苏冉韵转过身,不想去看他。
但是忘记了,烟火需要火来点燃,站在这个高高的高楼上,哪里能找到火折子?
看来火折子只有某个人有。
“那你玩。”方澄玉含着笑回她,就看苏冉韵到底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看着对方一脸坏笑,苏冉韵真想当场来一个钻木取火,灭一灭对方的威风。
只可惜,她不能。
“方澄玉,你又没有带火?”最后,她还是问了,只不过那两个字还是没有喊出口。
“本王难不成只有这个称呼你可以喊了?”方澄玉捏了捏她的脸,一点也不着急。
他有好久好久跟她耗着。
“瑞王~”苏冉韵倒是换了一个称呼,但是明显不是方澄玉想要听到的。
方澄玉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听的是什么?若是不说,今日别玩了。”
这个不算很可怕的警示,苏冉韵张了张口,酝酿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嗯?”方澄玉低沉暗示了一声,让苏冉韵自己好好想想再说出口。
人都在他身边了,心也能确定。称呼为什么就不能变一变?
苏冉韵在心里反思,想着早晚有一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局面的。
现在不叫之后也要叫,为什么今天不叫然后玩个庆幸呢?
“夫……”第一个音节喊出口,她就说不了第二个字了,实在是有点羞怯。
“夫什么?”方澄玉在一旁循循善导。
末了,苏冉韵把头埋到了方澄玉怀里,小声的说出了方澄玉想要听的话。
“夫君。”
“再说一遍。”方澄玉不满足,把她像鸵鸟一样的脑袋,从怀里拿出来。
说了一次之后,苏冉韵更加忸忸怩怩,看着方澄玉实在是说不出话。
“夫人。”方澄玉倒是先喊住了她。
“……夫君,你有没有带火?”最后,苏冉韵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不用想,此刻的她耳根红的滴血,脸上的绯红更加鲜艳了。
方澄玉没有回答,吻住了面前的小番茄。
他确实很喜欢这样羞赧的苏冉韵,害羞又扭捏。
目的达到,方澄玉就不再逗她,从怀里拿出了准备好的火折子,“自然是为了你准备的烟火,火折子是不可能少的。”
“那就先谢谢夫君。”苏冉韵把手上的烟火递给他,轻轻的撒痴,“帮我点燃。”
这个时候,方澄玉才真的感受到了苏冉韵与他成亲了。
他要的便是从她嘴里喊出的夫君二字。
或许,这才叫名分吧。
烟花点燃,苏冉韵看着自己手上的火光一点点飘落下来,仿佛是星辰的细碎。
“烟花很好看,我想成为烟花。”
听到这句话的方澄玉不悦,拿过了她手中的烟花,“你不要成为烟花。”
手上的烟花被抢了,她生气,想要去拿。
方澄玉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他把手里的烟花举得高高的,低着头对苏冉韵说。
“烟花是为了取悦你而点燃的,而你,不必取悦旁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么深的含义,被方澄玉这番话惊艳了一把。
方澄玉与她说,你不必取悦旁人。
“那你呢?你是不是旁人?”我要不要取悦你?
苏冉韵看着方澄玉,想要知道方澄玉给她的答案。
“你要记住。”方澄玉看着她,“你即使你,就算你与我成亲,也不能捆绑你。”
“你要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生,为自己亡。”
方澄玉站在烟火里,整个人都被光芒笼罩着,熠熠生辉,就连他手上的烟花,此刻都成了黯淡的光。
他才是众人的焦点。
“好,我答应你。”苏冉韵笑着看向他。
大家都希望她好,嫁给方澄玉便能够好。
而方澄玉却教她,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取悦别人。
就连他,也不必取悦。
“可是,夫君。”苏冉韵揽住了他的怀,“我今夜想好好取悦你一番~”
原本只是看玩笑,没想到方澄玉却把手上的烟花弃在一旁,猛然睁开了眼睛。
咫尺之距,他眼中的火猛然地将苏冉韵点燃。
“我后悔了,我觉得我不算旁人。”方澄玉低着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