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返京

苏冉韵看着方澄玉向她走来，轻轻的抱住了她。

“不好。”方澄玉在她耳际轻声的说，“我杀了自己的哥哥，我是不是一个坏人？”

弑兄向来都皇子之争常见的戏码，苏冉韵不知道说什么。

方澄玉不杀方澄明那么死的人只能是他自己，方澄明那语气不像是一个温柔的哥哥，而像是方澄玉的仇家。

那一句一句我只要方澄玉的命，就连苏冉韵都不敢相信是太子的做派。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久，苏冉韵拍了拍方澄玉的后背。

“你是自我防卫，他要杀你，难不成你要站着给他捅刀子？”苏冉韵解释的时候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告诉方澄玉这件事情只是一件小事。

但是看到发吃药的悲伤的神情，她又说不下去了。

“你总不能让让我刚刚跟你成亲就变成寡妇吧？”最后，苏冉韵在方澄玉怀里闷闷的说了这句。

若是太子要了方澄玉的命，那么她不就是守活寡了吗？

自然是不行的吗！

“那确实是不行。”方澄玉捏了捏她的鼻子，“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苏冉韵对方澄玉吐了吐舌头，两个人牵手离开的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眼前的满目疮痍。

“方澄玉。”苏冉韵握着他的手攥紧了一些。

“嗯？”

“我赢了。”苏冉韵对着他笑，目光炯炯，如同春风拂面。

“嗯。”

“先前我们打了赌，没有说赌约是吧？”

“嗯。”

“那我现在罚你，留在我身边，不能背着我再去冒险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冉韵没有看他，反倒是看着前方的路。

她很少跟方澄玉说这些话，那些誓言她以前从来是不信的，因为没有一个能够让她相信的人。

现在不一样了，方澄玉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方澄玉攥紧了她的手，目光缱绻，“好。”

……

应州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结束，方澄玉和苏冉韵开始收拾准备返京。

要把在应州发生的事情还有太子方澄明跟北苍国雪莹跟皇上上报，还有赵良与太子联手刺杀瑞王、应州知府、十里亭、西亭镇贪官的所作所为……

当然，治水的事情自然是没有那么快完成的，苏冉宇带着那些人还在勤苦的劳作。

离开之前苏冉韵给苏冉宇保证。

“我一定会保证谢思韫的安全，不对，保证大嫂的安全，等你回京！”

“我与谢小姐没有婚约，你莫要这样称呼……”苏冉宇红着脸纠正她的说法。

“嗯嗯，好的大哥，我会和大嫂好好说明白的。”苏冉韵最后一次戏谑完自己的大哥之后，跑远了。

接下来，就是救治那些病人。

先是幽影，一开始确实严重得要命，苏冉韵给他做了几个小手术，几处肋骨断了接好，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的事宜。

然后赤影那群典型营养不良，治不了，后期自我调养，让方澄玉出钱给人养膘。

踏上回京的行程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苏冉韵抚摸着小白，想着要如何和方澄玉说自己会骑马的事情。

没想到方澄玉看着她，摸小白半天，迟迟没有上马，反问道：“太喜欢这里，不想回京了吗？”

“不是，我想等你教我骑马……”苏冉韵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十分扭捏的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眼神乱瞟，一眼就能看出撒谎的痕迹。

“你真不会？”

“不会！”回答的倒是正义言辞，反复刚刚说不会的扭捏是装出来的。

方澄玉把她扶上马，站在马下，抬着头看着她。

“可是本王听说，本王的王妃从应州赶来，日昼颠倒，只为了找到本王，难不成是本王听错了？”

苏冉韵：“……”居然把狼泽忘记了！

她看着马下的方澄玉，谎言被戳破了也懒得狡辩了，反倒是握紧了缰绳。

“方澄玉，我们来赛马吧，看谁先跑到那棵树下！”

骑马的姿势显然是早已贯通，神情中的自信也是不用在掩饰。

方澄玉看着她说：“好。”

话音刚落，苏冉韵直接甩气马鞭，扬长而去。

空中一阵尘扬，空中传来苏冉韵的一句话：“有本事你就追上我！我的小白是吃素的，跑得不快。”

看到她抢跑，方澄玉倒是一脸宠溺，骑上了一旁的宝马，跟着苏冉韵的身影扬长而去。

大抵这就是想要的生活吧。

越往京城走，天气越来越冷，苏冉韵抱着汤婆子，窝在马车上，再也没有说出那句我要骑马回京城的话。

“你说回到京城会不会已经下雪了？”苏冉韵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了问身旁的方澄玉。

“或许吧。”方澄玉给她整理了身上的袄子。

说实话，今年的冬来的很晚，往年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是白雪皑皑。

“一连好几天阴天，小六到现在还没醒。”苏冉韵一个人喃喃道。

苏冉韵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连晒了好久的太阳，小六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那天她仍然自己小六跟她说的，“我可能有一半的概率会死机，你可不能忘记我要做的事情啊！”

去北苍毁掉小七，这是小六给她说的话。

没有小六在，苏冉韵倒是觉得有点孤独，之前好像都没有好好对待过小六。

现在某个人很后悔。

方澄玉后来才知道小六为了让苏冉韵找到它，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他是最没有资格说出安慰的话。

只能握紧苏冉韵的手，说一些带着希望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吧……

也不知道回到京城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离开太久，不知道时局变得如何。

方澄玉接到的信报只说现在朝野上下的势力一天一个变化，太子倒了，之前和他一个势力的人都开始划清界限。

就连谢谦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白发满头。

“一定会是好时光。”苏冉韵扬了扬嘴角，“我要和你去赏梅，要去看雪，然后堆雪人。”

“好。”

“你只会说好啊！”

“嗯。”

“方澄玉，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