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年少过往

方澄玉带着一众人等快马加鞭，很快的走过了荒原，更进一步来到乌延地带。

一日前，他们遭到了无数次的北苍国偷袭，一次又一次的从中突围出来，纵马疾行前往前线救援。

苏冉韵第一次不觉得自己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精力，可以到目的地。

他们都是骑着马儿的，所以才作为第一批来到乌延的军队，丢弃了沉重的铁甲，每个人着上短打精装，手拿长剑，腰间别着短刀，小心敬慎的疾行在一条条道路上。

生怕错过了任何蛛丝马迹，着了北苍国的道。

这一夜过的漫长，苏冉韵心绪不宁，不管在马上还是休息，都觉得自己要支棱起来。

那晚若不是方澄玉跟着她身后，她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甚至还要搭上柔晴的命。

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要到乌延了，大家都没有丝毫的携带，穿过一条河，又走进了一座山。

天色又黑了，苏冉韵总觉得这边的天气凉的很快，入夜的寒意让她止不住的打冷颤。

下一秒，一个披风落在她的肩上。

想都不用想，定然是方澄玉发现了。

“你一路心神不宁，要不要我派人护你休息，等你调整好了再跟上我们。”方澄玉语气里有一丝纠结。

如今的这个状况，他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前方的百姓需要他。

而苏冉韵也不会让他耽误这路程，她不是那种在大局面前只顾着自己脾气的人。

“不要，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苏冉韵把身上的披风收的紧了些，语气有些赌气。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体力很好，身体也很好，没想到这一个月跟这军队前往战场的路途中，确实吹一点风就开始受凉有了一些感冒的症状。

若不是一直在路上好好的给自己诊断和吃药，没准她现在已经扁桃腺发炎发烧了。

到时候方澄玉一定会把她留下来，不让她跟着一起前往前线的。

方澄玉那么厉害，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察觉，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假装没生病。

就比如现在，她只是轻轻啜了一下鼻涕，方澄玉就知道她有点着凉了。

真的是——好像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根本就瞒不住嘛！

他们明日就要到苏冉煜身边，今晚上必须要养精蓄锐，这连续两日昼夜不停的赶路，不仅是马儿累了，人更加累了。

现在只有好好休息明日才能够有足够的经历跟敌人作战。

方澄玉收到的密信说的是，苏冉煜和狼泽已经带人撤回了云城内，北苍国的紧追不止，在云城外围剿他们，就等着他们被困死。

所以他们只能休息到寅时，天亮之前赶到云城，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难得的休息时间，苏冉韵却睡不着，一个人在帐篷外看着月亮。

方澄玉也跟了出来。

这两天苏冉韵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一脸严肃，方澄玉觉得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这场战争原本她就不应该来的，只是对方使用了那些毒物，方澄玉他们向来行军打仗不用这些歪门邪道，现在只能让苏冉韵来看看能不能够帮个忙。

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苏冉韵在京中等他凯旋归来，没想到最后还是把她拉入了这个泥潭之中。

这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看到苏冉韵这般样子，方澄玉自己也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害得苏冉韵这般自责的。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冉韵站累了，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月亮。

方澄玉坐在她的身旁，陪着她一起看山里的月亮。

“方澄玉，你说你在兵营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危机？”苏冉韵看着天上的月亮，倚在方澄玉的肩头，想听听他过往的经历。

她现在就是自己的精力，糟糕透了，就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帮不了他们。

“有的。”方澄玉说话轻轻的，目光渺远，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你和我说说吧！”苏冉韵来了精神，想听听方澄玉之前的故事。

方澄玉揽住她的肩膀，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那时我还年少，胸怀大志，在周擎将军的麾下，又一次出行人物的时候我只带了一个小队，准备去敌军的军营之中偷袭。

那个时候也许是年少轻狂，觉得自己一个小队的人马也可以对抗对面一个军营的人。

那时候大禹处境并不好，后方的粮草被截断，所以派出我们去前方探底，不然我们只能等死。

趁着夜色，我带着一个小队悄悄前往，没想到对方算准了我们会来，已经做好了埋伏。

我虽然武功不错，耍的一手好枪，但是也敌不住那么多人的围剿。”

方澄玉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点哽咽，似乎回忆到了一些很悲伤的过去。

反倒是苏冉韵已经被方澄玉说的这件事情吸引住了，在一旁急切的问道：“然后呢？你突出重围了吗？”

方澄玉看着她担心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说。

“我身为小队的队长，自然是敌方的首要目标，但是人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不能对抗，所以只好逃了。

当时身上已经有了无数的伤口，而且还有一个致命刀伤，我的腹部有一个很深的刀伤。

一路上血流不止，我根本无法逃脱，敌军靠着我身上的血一直追在的我身后。

我的轻功在蓬莱岛的修行的时候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不过我失血过多很是虚弱。

最后想到了哑弹，我记得身边有一个人身上带了几个，估计还没有用，所以我咬紧牙关去寻他。”

这句话说话，方澄玉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现在的他就身处敌营，一个人孤军奋战。

苏冉韵屏住了呼吸，等着方澄玉继续说。

“我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没想到他已经死于敌军的刀下，万幸的是哑弹还在。

这三个哑弹救了我，我把哑弹布置好，把敌军引导了埋好哑弹的位置。

把他们通通炸死，那个时候我知道，我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