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回没弄错

苏潼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要是二叔看到我，他肯定会恼羞成怒。毕竟，我前段时间赢了他那么银子。要是再看到他丑态，他说不定会迁怒你。”

“大姐姐不去？那你怎么亲眼看着我拨他头发？”苏磊着急了，这关系到他下个月能不能继续在寒香苑吃饭呢，可不能马虎。

苏潼早就想好一套说辞：“你先去布置，等时间差不多，我假装散步走到附近。只要远远看着，不与二叔碰面就行。”

苏磊想了想，接受她的安排。

事实证明，苏潼的情报十分靠谱。

天入黑不久，二老爷就摇摇晃晃从东角门走了进来。

苏磊瞅准时机，当二老爷从三角梅下面走过时，在暗处悄悄用力压了压枝桠。

“哎哟！”

枝桠打到二老爷脑袋，顺便勾住他头发。

“老爷，怎么了？”跟在他身后打灯笼的小厮大惊。

苏磊从三角梅后面绕了出来，“咦，二叔你头发被勾住了，要不要我帮忙？”

“没眼力的东西。”二老爷骂了小厮，朝苏磊招手：“小五你来得正好，赶紧搭把手，帮我给头发拆了。”

“这鬼东西，快把我头皮扯掉了。”

苏磊心虚了一秒钟，刚才他好像压得太用力了？

“二叔你忍着点，一会就好。很快的，你千万忍着点。”苏磊心想，不知道大姐姐来了没有，我得多拔几根二叔的头发才行，万一拔得少大姐姐没看清呢！

二老爷又含糊其辞骂骂咧咧嚷了几声。

“二叔，好了。”苏磊悄悄将头发收进袖里，用力抹了把汗。

人真不能做坏事，瞧把他紧张得，后背都湿了。

“小五，这不是个好东西，弄得我疼死了，改天得拔光它才行。”二老爷左摇右摆的离去，“改天，改天，二叔请你喝酒。”

二老爷走远，苏磊才做贼一样揣着头发睁大眼睛左右张望。

“大姐姐？大姐姐？”

苏潼佯装刚刚散步到附近偶遇：“五弟也出来散步呢？”

苏磊嘿嘿笑了两声，偷偷把头发塞给她：“对，散步，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了。”

“大姐姐，再见。”

苏潼挥挥手。准备走一圈再回去。

“苏潼！”

低沉的男声乍然在身后响起，声音中隐约还含着两分无奈三分生气。

少女吓了一跳。眨眨眼，缓缓转过身去：“二哥？”

“你怎么——”

苏明枫顿了顿，眼角往苏磊离去的方向瞥了瞥。又无奈地看着她，“胡闹。”

苏潼心头一跳，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二哥说什么，我怎么胡闹了？”

苏明枫哼了一声，默默地睨她一眼。

要不是他让石东一直留意她的动静，他也不会知道苏磊大晚上鬼鬼祟祟跑来这里。

看到她出现，他才猜着是她怂恿苏磊干的好事。

这丫头，上次她让红雨拿二夫人的头发。他想办法暗中调换，搞黄。原以为她会罢手。

谁知她还不死心。

这次，又让苏磊现场来拔二老爷的头发。

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

苏明枫虽然想不明白拿几根头发能证明什么，但他直觉苏潼做的事非常冒险。

所以，他阻止了。

“苏潼，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你何必自寻烦恼去钻牛角尖！”

“有时候，难得糊涂反而过得更快活。”

真够语重心长的。

苏潼忽然停下来，静静看着他，明亮的眸光仿佛穿透黑夜，能把人心看穿。

“是你做的。”这是肯定句。指的是偷换二夫人头发一事。

苏明枫没作声。

“我懂了。”苏潼从他淡淡一瞥里知道了答案。

“你早就知道了？”疑问的语气，却也是肯定句。她说的是苏少权非她嫡亲哥哥这事。

苏明枫依旧沉默。

不答，有时就是最好的回答。

苏潼紧盯着他眼睛，接着抛出第三个问题：“是你吗？”

苏明枫撇开脸。

苏潼心头一颤。不，不会是她猜那样；一定是她想错了。

“我怎么觉得这风有点冷。”许久，苏潼抱着双臂，幽幽一叹，“现在明明才九月。”

“回去吧。”苏明枫没回答她一个字，看着她眸光黯淡的样子，心头沉了沉，“别胡思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人们常说无知无畏，其实我更赞成无知即是福。”

“苏潼，你是个有福之人，你要做个惜福之人。明白吗？”

苏明枫稍稍用力按了按她双肩：“我希望你好好的。”

苏潼想笑，转过身，却鼻子一酸，眼泪不知怎么就滑了下来。

回去之后，苏潼思绪起伏没法入睡，干脆拿着二老爷的头发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拿二老爷与苏少权的头发做基因比对。

基因比对一时三刻出不了结果，她了无睡意，就蜷着双腿坐在地上枯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机器响起了提示音。

“比对完成了？”苏潼跳起来，拿到结果一看，霎时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果然如此。二老爷才是苏少权的生物学父亲。”

苏少权那个人渣，不是她亲哥。

至少，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苏潼说服自己，不能再去想更多了。

她一夜无眠，却不知这一晚，苏玉瑾在听雨轩同样辗转反侧，几乎无眠。

事情还得从苏磊跑到东角门附近开始给二老爷布“陷阱”说起。

苏玉瑾的一等丫环挽意，因白天在附近丢了只红玛瑙耳坠，到夜里才发觉这事。

只能趁着天黑到附近寻找，试试有没有找回来的运气。

她蹲在地上找得认真。

所以，苏磊并没有发现她。

而挽意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苏磊。

等到挽意发现附近有动静，那已经是二老爷回来之后的事。

那时，挽意本来可以露面或者悄悄走掉。

但她二样都不想做，就继续偷偷躲在暗处蹲着。

于是，她远远望见了苏磊与苏潼会面；隐约知道苏磊递了什么东西给苏潼，但没听清他们姐弟说了什么。

然后，她想离开时，苏明枫来了。

挽意心里不知怎的，有些怕府里这位平日低调的二少爷。

苏明枫一来，她就不敢妄动冒头了。

于是，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装死。

然后，就听到了苏明枫与苏潼说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挽意腿都蹲麻了，等苏明枫与苏潼相继离开，过了许久，她才悄悄返回听雨轩。

虽然挽意不知道大小姐与二少爷在打什么哑谜，可她直觉这里面有秘密。

所以，她回到听雨轩，立刻到苏玉瑾面前邀功，一五一十将她听到的看到的种种怪异，都告诉了苏玉瑾。

“秘密？”苏玉瑾睡不着了，一晚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件事。

“到底是什么秘密？难道是二叔偷偷在外面养了外室？”

“不，不对。二婶又不是不给二叔纳妾，二叔没必要养外室。”

“再者，真是二叔的秘密，跟苏潼也没什么关系。”

“到底什么样的秘密，才会同时扯到二叔与苏潼？”

苏玉瑾反复猜测过许多种可能，但又被她自己一一否决掉。

“二叔，二婶，苏潼……对了，二婶！”苏玉瑾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忽然灵光一闪，觉得她隐隐中可能猜到了一个荒谬又可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