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惊呆了,她愣愣看了眼司徒烨,都不敢光明正大看苏潼的脸色了。
陆济也吓得傻眼。
他让这小子求情,不是得罪这丫头啊。
独独苏潼像没听到一样,眼皮都不动一下,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不反驳不搭腔,直接将司徒烨当透明人。
“偷偷抽了多少次烟?喝过多少酒?自己坦白。”
陆济瞄了眼司徒烨,不敢再吱声。耷拉着脑袋,乖乖的慢慢伸出两根手指,又伸出三根手指。
“违禁五次,至少得浪费五天以上的药。”苏潼面无表情道,“药费加倍。”
陆济张了张嘴,委屈地咕哝一句:“这也太狠了。”
苏潼:“再有下次,十倍药费。”
“还有,下次复诊,你自己到侯府找我。”苏潼开始收拾东西,“我不再提供上门服务。”
她没多收上门服务费,车马费也是她自己掏的。
她跑大老远的路还得看别人脸色,她图什么呢。
“啊?”陆济反应过来,愤怒地跳了起来:“为什么不来?让我出去,我不去。”
“我不去!”
“你来这里,说好的。”
苏潼:“什么时候谁跟你说好?”
“让我继续来这里给你复诊也行,但是,你每次得单独付我出诊费。”
不是说她贪婪吗?
不多要点也对不起贪婪二字。
陆济气得胡须一翘一翘:“你、你——”你了半天,也不敢说狠话。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丫头很生气。
不是他气着这丫头,那就是司徒烨这小子刚才说错话惹恼这丫头。
她不生气的时候都六亲不认,生起气来更加不得了。
对了,从进屋到现在,这丫头就没笑过。
出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苏潼斜睨着他:“付不付?”
“不愿意,下次复诊就劳驾你自己上门。”
陆济可怜巴巴问:“那出诊费能不能少点?”
苏潼漫不经心:“看情况。”
她心情好的话,不另外收费也行。像今天这样,不狠宰一笔都对不起她被气死的细胞。
“许嬷嬷,这是接下来半个月药的用量,你拿好。”
“老头,我知道许嬷嬷管不住你。我让她监督你,只是好好记录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一次,我就不看记录了。你做过什么没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还有,你的嘴巴可以欺骗别人,但你的身体你的健康不会帮着你撒谎。”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陆济像个孙子一样,被她训得胡子都耷拉下去。
这丫头板起脸训人真是好凶啊,比许英可怕多了。
“许嬷嬷,那些柿子晒得怎么样了?”训完怪老头,苏潼心情美丽了两分,“我们去看看?”
听闻她提到食物,陆济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小声问道:“那个……怎么不见文竹那丫头?”
不是说了,她每次来山庄游玩也会带文竹来吗?
他听话好好吃药,还按照她说的天天跑步晒太阳,什么都做足了。
嗯……除了偶尔抽点烟偷喝几口酒。
她说过让文竹做菜犒劳他的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苏潼:“文竹今天没空。”
“许嬷嬷,我们去看柿子吧。”
“陆先生,我记得那些柿子树是山庄的吧?”司徒烨忽然淡淡道。
陆济:“?”
“去,你小子说什么废话。”对司徒烨,老头可不会客气。
苏潼脚步一顿。
“那么柿子树结的果,理应也属于山庄的财物了。”司徒烨又淡淡添了一句。
陆济心惊肉跳地瞄了瞄苏潼的脸。
心想完了完了,这丫头要发火了。
谁料苏潼仍旧没吭声。但也没往外走。就是站在原地背对着司徒烨。
“要是有人私自侵占山庄的财物,先生说该如何处置?”
苏潼缓缓捏起了拳头。
司徒烨瞄了眼她隐隐绷起的手,又淡淡开口:“不说罚金子,起码银子不能少。”
陆济张了张嘴:“……”
小子,那不是你高高兴兴让人家摘的吗?
是他老糊涂记错,还是这小子没老就先糊涂?
“我觉得,银子吧——”
苏潼忽然转过身,笑盈盈看着陆济:“老头,这山庄是你的吗?”
陆济:“……”
继续张大嘴巴,不知怎么说话。
是他的,好像也不是他的。
“我懂了。”苏潼深吸口气,“许嬷嬷,你看这里三百两银子够买下那些柿子了吗?”
“这、这……”许嬷嬷头皮阵阵发麻,尴尬得直往后躲,就是不接她塞来的银票。
“许嬷嬷,这些银票你拿着吧。”苏潼昂着头,骄傲地走了出去,“我可不想被冠上贼名。”
“对了,有帮忙晾晒的人,还要劳烦许嬷嬷给他们结工钱。”
“对,许嬷嬷一定要记好了。苏姑娘财大气粗,又即将嫁入云家做少奶奶,哪里都缺不了奴仆成群。”
“一定得把未来云少奶奶侍候好。”
苏潼深吸口气,忽然扬声:“红雨,你和青黛现在就把晾晒的柿子收了。”
“全部搬到马车去。别在这占地,占人。”
“也对,”司徒烨似乎不将她气到七窍生烟不罢休,“云府奴仆多,地也比这宽。”
“三百两银子倒是勉强够买下那堆柿子,就是不知这场地使用费该怎么算?”
“占着地晾晒那么久,总不能白占。”
苏潼一句话没接,直接又拿出五百两银票往许嬷嬷手里一塞。
“你拿着。”
她走了两步,正碰上红雨搬了柿子回来。
“小姐,马车放不下那么柿子啊。”红雨苦着脸道。
“那就不要了。”苏潼看着许嬷嬷,“剩下的都送给嬷嬷了。”
“嬷嬷要是不喜欢,就把它分了吧。”
司徒烨接话:“对,未来云少奶奶真大方。许嬷嬷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就算人家把施舍装大方,那也是把不要的垃圾给处理掉了。”
苏潼:“……”
狠狠一脚踢翻旁边一筐柿子,接着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