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反对

“本宫实在太痛苦了，苏大小姐，你帮帮本宫吧。”皇后神情恳切，语气卑微。

一直紧紧抓住苏潼的手不放，就差跪下来哀求苏潼。

可见她被腹痛折磨到什么程度。

“娘娘，”苏潼轻轻拍拍她手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温声道，“我已经知道你患的是什么病。”

“真的？”皇后双目迸发出强烈的神采，她激动得连声道，“那你快些给本宫治好它。”

“本宫实在痛得受不了。”

皇后觉得自己肠子都快痛得绞断了。她虽然一直强忍着，可肚子实在太痛太痛了。骤然听闻苏潼带来的好消息，她都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苏潼有些不忍看她。

“娘娘，我会给你治的。不过现在，我需要先出去和大家商量一下治疗的方法。”

虽然生病痛苦受罪的是皇后，可她的身体并不纯粹只属于她自己。

苏潼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张太医最先迫不及待问道：“大小姐，如何？”

许太医也一脸复杂地看着苏潼。心里既盼着她有办法，又怕她有办法。

“皇后娘娘得的是急性化脓性阑尾炎。”

众太医一脸茫然：“……”这到底什么病啊？

苏大小姐学的医术跟他们的是一样的吗？为什么她说的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是张太医率先回神。

“咳，大小姐是说皇后娘娘这种急症腹痛，是因为肚子里某个东西化脓了？”

苏潼点头：“用你们的话来说，其实就是肠痈。只不过她这个情况更复杂更严重一些。”

许太医立刻追问：“那大小姐打算怎么治？”

苏潼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就说道：“开腹，把化脓那一段阑尾割掉。”

众人大惊失色。

唯张越镇定自若。

许太医最先跳出来反对：“大小姐，那是皇后娘娘。你别动不动就想着剖人肚子。”

苏潼道：“不开腹，我治不了。诸位请便。”

“还有，得抓紧时间。皇后娘娘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坚持不了多久。”

“一旦她腹内化脓的阑尾引发全身脓毒感染，就会演变成败血症。”

“败血症有多要命，相信不用我多说，诸位都清楚吧。”

“可活人剖开了肚子，怎么还能活？”提出这种疑问的，都是听过苏潼的手术事迹，但没亲身经历过的太医。

凭经验判断，总觉得别人夸大其辞，对苏潼创造的奇迹持怀疑态度；把人的肚子剖开再缝起来，病人怎么可能还会好起来。

就算没当场毙命，过后也肯定会死于创口溃烂流脓。

张太医忍不住道：“柳太医，大小姐月前就曾剖开三殿下的肚子；现在三殿下已经能跟常人一样生活无异。”

苏潼知道，一种新的医学理念想要被大家接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现在他们有时间在这讨论。皇后却没时间等下去，再不做手术，皇后会死。

苏潼挥了挥手，朗声道：“大家投票决定，支持给皇后娘娘开腹做手术的请举手。”

心里淡淡想着，要是票数不够，那就拉皇帝来凑。

她不相信，皇帝都支持开腹做手术的话，这些人还敢反对。

在场一共有五位太医。苏潼看了看，只有两位太医举手支持。

真是不出所料。苏潼默默叹了口气。

这些人明明自己没有办法医治皇后，还不肯给她投赞成票。

“张太医，你去请陛下吧。”

“要是陛下也决定不开腹，那就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张太医，你一定要快去快回。”苏潼非常严肃地叮嘱一句，“皇后娘娘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张太医心头一紧，连忙应声，就急急忙忙小跑出去。

许太医与其他太医则在一旁小声商量。

一会，还是反对苏潼开腹的柳太医问道：“苏大小姐，眼下已听不见皇后娘娘痛苦的叫声。这是不是证明，其实不用开腹也能治好娘娘。”

苏潼冷笑：“你想太多了。”

“皇后娘娘现在没有痛得打滚，那是我给她用了药，暂时压制住她的痛苦。”

“但是，这药顶不了多久。”

“而且，光是止痛也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幻想着这样就能治好皇后？

真是想得美！

长乐公主以关心皇后为由，昨晚留宿宫中并没有出宫回她的公主府。

张太医去见皇帝时，齐霏正陪皇帝用早膳。

听完张太医转述苏潼那番话，皇帝眉头就紧锁起来：“又要开腹？”

“她真的说除了开腹没有别的办法？”

张太医强调：“是的，陛下。”

“大小姐说皇后娘娘体内肠道有脓肿，必须开腹手术摘除。否则，皇后娘娘怕会……性命难保。”

皇帝纠结又犹豫，担心的事情其实也跟那些反对苏潼的太医一样。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医治？”

张太医：“陛下，确实没有别的法子。”

开腹，是唯一的办法。

“苏潼除了说开腹能救皇后之外，可还说了什么？”

张太医一激灵，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惶恐地低着头：“陛下，大小姐不能确保百分百能救皇后。”

“只是，眼下皇后的情况，开腹将脓肿的肠段摘除，已经是唯一的法子。”

苏潼说那些术后感染和并发症的问题，张太医在卫氏医馆待了几天，已经记忆非常深刻。

而且，也比其他太医了解得多。

皇帝想让苏潼保证，开腹后一定能救活皇后，这、这是强人所难。

张太医虽然畏惧皇帝，但他也不能昧着良心坑苏潼。

皇帝愁眉难展：“不能保证？”

万一他同意苏潼给皇后开腹后，皇后最终没能活下来，那不是最后连走也走得不体面？

可不同意吧，眼下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

除了苏潼胆子过人，敢对皇后剖肚子外，这些太医们就连给皇后止痛都做不到。

“父皇，”齐霏在旁边安静听了许久，到这会看见皇帝仍在犹豫不决才开口，“儿臣觉得，苏潼能救活皇后。”

长乐公主竟然会帮苏潼说话？

张太医诧异地看了眼齐霏，又飞快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