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扑通”一声闷响,苏潼双目紧闭软软倒了下去。
佛堂的门再次打开。
长乐公主穿着她华艳的绛色红裙走进来,居高临下站在苏潼脚边冷冷打量。
“给你快活的活法你不要。乖乖跟着玉郎以后一起低贱地过日子不好吗?”
“偏偏要惹我不痛快。”
“就像伍媚这个贱人一样,我允许她多看两眼我的男人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竟然还不知足,想要勾引我的男人。”
“我齐霏的男人,就算剁碎了喂狗,也不可能便宜别的女人。”
“伍媚却不懂这个道理。”
“真是该死。”
她拿脚尖踢了踢苏潼,看着毫无反应的苏潼,她冷笑一声。
又幽幽一叹:“也罢,反正我也看腻了伍媚这个贱人。”
“换张脸也能新鲜些日子。”
说罢,她竟然动手将观音像慢慢扳转过来。
直到观音像完全背对她。
齐霏不知按了哪里,那看起来浑然一体的观音像居然在背后开出一扇门来。
然后,她慢慢将里面的观音拖出来。
“这味道忒臭。早知道应该听别人的劝,拿水银浸泡过这个贱人。”
“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让苏潼你长长久久待在这里不会发臭。”
“对了,”齐霏脑里闪过一个绝妙的想法,她忍不住抚掌狂笑,“你不是喜欢剖人肚子吗?”
“我有个好主意,那我也试试剖开你的肚子好不好?”
“我保证,你一点都不会感到痛苦。”
“剖开之后,把你的内脏全部挖出来,然后装什么进去好呢?”
“装满石头,再把肚皮缝回去。”
“这样,你就可以长长久久住在这佛堂里,不会腐烂也不会发臭。”
“不过在剖开你的肚子前,得先脱掉衣裳。”齐霏蹲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苏潼呀苏潼,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你要是在梦幻屋那里乖乖换了衣裳,我现在不就用不着如此麻烦了。”
“在那里,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可比你身上这些垃圾漂亮多了。”
齐霏狠狠嫌弃一番,才动手去剥苏潼的衣裳。
原本昏迷如死的苏潼忽然动了,藏在袖里的麻醉针毫不犹豫扎到长乐公主脖子。
“这么好的主意,还是留给公主你慢慢享受吧。”苏潼尾音落下,齐霏也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这个疯女人,狠毒的手段完全刷新了我的三观。”苏潼爬起来,先踢了齐霏两脚解恨。
然后才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喘气。
待气息平稳,苏潼开始剥下长乐公主的外裳换到自己身上,又将发饰也全部移花接木到自己头上。
“累死我了!”
苏潼闭着眼睛歇了一会,才开始打量这个古怪的观音像。
应该说是装着假观音的壳子。
“设计得真巧妙。”苏潼观察过后,不由得咋舌。
如果不是齐霏将观音像后面的门打开,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还能这样装观音。
将活人弄昏迷塞进去,然后让人在里面慢慢窒息而死。
活人与观音像的壳子契合得严丝合缝。
完美得根本看不出一丝瑕疵。
要不是她感觉手感不对,她也不会怀疑眼前所见的观音像竟然是——一具尸首。
“你那么喜爱这地方,那就自己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好了。”苏潼冷笑一声,扶起已经昏迷的长乐公主塞进壳子。
对不知残害过多少人命的长乐公主做这事,苏潼心里一点内疚感也没有。
这女人,要不是皇帝一直护着,早不知该死多少百遍了。
将齐霏弄进壳子后,苏潼想了想,又将她的脸涂抹了一下。
不求弄得十分逼真,最起码不会一眼就让人看出,这是齐霏而不是她。
齐霏有没有命活下去,那得看齐霏自己的造化。
对照着齐霏的脸,苏潼又往自己脸上涂抹了一些东西。
“希望一会出去能够蒙混过关吧。”
不需要多长时间,只需要暂时让她离开公主府,没有人起疑就成。
弄好一切,苏潼想了想,又将前面放了几缕头发下来。
她的脸跟长乐公主长得并不像,只能靠头发掩饰一下了。
苏潼靠着墙壁又默默休息了一会,觉得积攒够体力,才深吸口气。
推开门,学着齐霏的样子,傲然地抬头挺胸走了出去。
“扑通,扑通……”苏潼觉得自己的心跳比擂鼓的声音还大。
公主府很大,而佛堂所处的位置离公主府任何一个门都挺远。
苏潼只认得去前面大门的路,因为她一开始就是从大门那边进的公主府。
其他的门,也许距离她近一些;但她不识路,不能冒险。
从这里走到大门,对眼下虚弱乏力的苏潼来说,实在非常远。
却又不得不走过去。
苏潼紧张得手心满是汗。
这时候,她庆幸天色已经暗下来。
朦朦胧胧的光线,让人很难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齐霏平日狠酷的手段,以及她喜怒无常的性格;让公主府的下人,也绝对不敢随意靠近她。
苏潼走得很慢,但姿态相当随意自如。
长乐公主可以在自己的公主府慢吞吞走路看风景,却绝不可能神色慌张似做贼。
她不是不想快,而是快不了。
而且,苏潼更担心自己会在没走到门口前就倒下。
一路上,苏潼顶着长乐公主的发饰与服饰在公主府似在闲庭信步。
当时,她不时会遇到下人。
但,下人会立刻紧张垂首,屏气敛息立在一旁。
苏潼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昂着头,摆着高傲的姿态慢悠悠从他们面前走过。
苏潼一路走一路庆幸,幸好没遇上长乐公主亲近的人,也没遇上心腹或者男宠。
不然的话,她的伪装立刻就会穿帮。
走呀走,苏潼已经走到腿软手抖,汗湿后背。好不容易,终于看到门口。
苏潼稳了稳心神,捏着嗓子学长乐公主的语气,厉声道:“不许跟着,不许多问,不用套车。”
“我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又一挥衣袖,冷冷命令:“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