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神色了然,默了一下,幽幽开口:“你想重提制造麻药的事?”
卫浔恳求地看着她:“对。”
“大小姐,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要是没有麻药;就算有青霉素,就算我已经掌握了缝合的技术;手里也有缝合线,患者仍旧没法承受穿针引线的皮肉之苦。”
苏潼淡淡道:“我们可以像提取青霉素一样,从大自然的草药中提取麻药。”
“但是,这件事,比提取青霉素更艰难。”
“我知道有一种植物所含的成份,可以制成麻药。”
“可是,卫浔,光是找这种植物;再到后面的大量收购,就得投入大笔钱。”
“什么时候才能提取成功,这更是一个未知数。”
苏潼此刻恨不得自己有金山银山。不然还真难供得起这样的挥霍。
好在,她与齐子砚做的生意,现在每个月都有不少银子进账。
也算勉强能够填补这边试药的开支。
提到银子,卫浔就是一怔,随即面色发苦:“我光想着不能让患者痛苦。”
他苦笑一声:“没想到,要做成这件事,首先得让我们自己痛苦。”
秦殊只考虑一下,就笑眯眯道:“苏姐姐,少神医;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苏潼:知道你财大气粗了。
不过,老祸祸你的银子也不行。
“这样吧,还是老样子。”苏潼想了想,提出方案,“我出三成资金,卫浔你出一成,秦殊负责六成。”
又戏谑地看着卫浔,笑道:“咱们少神医是不是两袖清风,需要借钱了呀?”
“要是你实际有困难,可以跟我和秦殊说。”
“我们俩还是愿意借钱给你的。”
卫浔:“……”
深吸口气:“借!”
他们都不担心他赖账了,他怕什么。
“秦殊,那这件事还是主要由你负责。”苏潼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腼腆少年,“你吃得消吗?”
秦殊轻轻点头:“苏姐姐放心吧,我顾得过来。”
“那好,我们先从第一步,收购原料做起。”
“那是一种叫曼陀罗的植物,它具有镇痛镇静的作用。这是用来制造麻药的主要原料。”
还有另外一种天然植物同样具有同等功效。
那就是罂粟。
但是,苏潼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深知罂粟出现曾经给人类带来的巨大灾难,和给一个民族带来几乎灭族的屈辱。
即使这时候还没有人意识到这种植物的魔鬼属性,苏潼仍旧打心底里忌讳。
她不希望将来可能因为她的原因,在这个时空再度出现那样的灾难。
苏潼宁愿谨慎一些,最好那种魔鬼植物永远不为人知。
“苏姐姐,那你详细描述一下,曼陀罗生长环境,它的外形它的习性等等。”
“我让人记录下来,然后去寻找,收购。”
苏潼笑道:“我们也可以自己种植。”
“不过,前提是先得找到它。”
商定大体的前期准备工作,苏潼离开医馆,想了想,去见了齐子砚。
“三殿下,从这个月开始,我让郑妈妈来跟你对账。”
齐子砚奇怪地看着她:“你巴巴跑到我府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事?”
“苏潼,你这里没什么毛病吧?”他指了指她脑袋。
“你才脑子有毛病。”苏潼啐他一口,“除了这事。主要是我想问问你,这个月我的分红大概有多少。”
齐子砚更好奇了:“怎么,你缺银子花?”
“对,”苏潼承认得非常干脆,“我想提前预支一部分。”
齐子砚:“……”
极度震惊的眼神,瞄着她默然打量了好一会。
“苏潼,你干什么去了?花钱如流水,好像也不是你这样花法吧。”
苏潼没好气道:“你管我。”
“一句话,行不行?”
齐子砚似笑非笑睨过去:“苏潼,以后千万别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这种问题。”
苏潼:“……”
目光凶他:“怎么,我问了又怎的?难道你还想证明给我看?”
开车啊,谁怕谁。
她又不是那种听到两句有色笑话就会脸红到躲起来的小姑娘。
齐子砚怔了怔,随即幽怨而认真地看着她:“我倒是想。你肯给机会我吗?”
苏潼:“……”
要死了,还想拿她当实验对象。
“我要银子有急用。”苏潼若无其事将话题再扳回去,“能预支没有?给个准话。”
齐子砚笑吟吟道:“那你透露一下,预支银子做什么?”
苏潼:总不会拿去偷偷摸摸挖你家祖坟。
“你管那么宽。”
“行吧。”见她开始不耐烦,齐子砚不逗她了,“反正是你的银子,你爱干啥干啥。”
苏潼笑:“就是这话。你早该痛快点。”
齐子砚确实非常痛快,立刻就让人取了五万银票给她。
“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拿。”
苏潼想了想,制药的事是慢慢来,细水长流消耗钱财。一下子倒也无需大笔投入。
“先看看,不够再问你拿。”
“说完正事。”齐子砚看着她,一本正经道,“苏潼,我想跟你讨论另一件正事。”
苏潼愣住:“你有什么正经事?”
齐子砚笑问:“苏潼,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潼:这话题开头,怎么感觉她好像在相亲?
“挺好啊。”
“跟你说正经的,你认真点。”齐子砚敲了敲桌子,“别用这种不着调的词敷衍我。”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苏潼无奈,“说你年轻英俊,帅气多金?还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
齐子砚笑了起来:“虽然后者听起来更让人舒心愉快。不过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不太对味。”
“算了,我还是姑且听着你敷衍的词吧。”
“感觉心情还舒畅点。”
苏潼:“……”
这家伙是不是昨天洗澡水喝多了,都喝进脑子里忘了倒出来?
“你的正事呢?”苏潼一脸懵,“就是跟我讨论你怎么样?”
“苏潼,”齐子砚忽然敛了笑,认真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苏潼更困惑:“什么话?你跟我说过很多话呀,三殿下。”
她又不是刻录机,难道还能将他的原话每句都拿本本记下来不成。
总不能让她大海捞针一样,漫无目的去猜吧。
齐子砚看着她明亮会笑的眼睛,心里莫名紧张起来:“苏潼,那句话跟别的话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