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很不好

“暂时先别跟苏潼说。”

想到齐银樱，司徒烨不由得摇头冷笑：“就算她真打算躲在这终老，只怕徐州魏氏也不会答应。”

那些人来势汹汹，对魏景志在必得；找到这里来，是迟早的事。

当时，事情肯定会闹开。

他们能够暂时瞒着老皇叔，却不可能一直瞒得住老皇叔。

“也罢，让她有个缓冲时间，自己先考虑清楚再说。”

司徒烨与齐子砚皆认为，依齐银樱磨叽的性格，这个考虑清楚的缓冲时间肯定很长。

可能在徐州魏氏那些族人找到时，她都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请大夫。

然而，这一次。司徒烨与齐子砚齐齐料错了。

第二天，就有人急急忙忙找到司徒烨，说是魏景那孩子出事了。

齐银樱急着要见他和齐子砚。

“皇姑姑，孩子怎么了？”司徒烨安排的人守着那宅子，自然是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过去。

“阿烨，景儿的情况很不好。”提到儿子，齐银樱几乎忍不住落泪，“他今天早上就开始发热。”

“肚子也鼓鼓的，一直嚷着难受。”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司徒烨：“……”

“皇姑姑让人把我叫来这里，不是已经做了决定？”

齐银樱抹了抹眼泪，无奈道：“是，我跟着急糊涂了，你别见怪。”

“请那位苏神医给景儿看看吧。”

“如果她能治，”齐银樱绝望地握着拳头，“最好。”

“要是实在不能……那只能说这是景儿的命。”

但无论如何，她会陪着景儿到最后；也会拼了命保护景儿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魏氏那些族人想拿她的孩子活祭作法？做梦！

“皇姑姑，有件事我必须事先跟你说明。”司徒烨听到她的决定，也不意外，“苏神医跟一般的大夫不同。”

“她医术确实高明，但是，她也不是什么病都看。”

“我先跟她说一下景儿的情况，她要是肯来给孩子看病，那固然好。”

“要是她不愿意来，我也不能强逼她。”

“到时，我会另外给景儿找别的大夫。”

“皇姑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银樱愣了愣，半晌，才呆滞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阿烨，有劳你了。”

“皇姑姑不用客气。”司徒烨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宅子。

他赶去信宁侯府，不料扑了个空，苏潼并不在侯府。

又转道去找卫浔，再通过卫浔找到秦殊，这才见到苏潼。

苏潼见他神色不好，上下打量一会，才道；“怎么了这是？”

“有个病人，”司徒烨犹豫一下，“可能比较难治，你能去看一下吗？”

苏潼歪头看他：“你知道病人的情况吗？”

“详细的。要是清楚的话，可以先跟我说说。”

司徒烨考虑一下，道：“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苏潼笑道：“是你们那位皇姑姑的孩子？”

“对。”司徒烨点头，“他的情况很不好，据说已经连续病了五六年。”

“看过无数大夫，但一直没有起色。”

苏潼惊讶：“看了几年？”

司徒烨道：“据说，最初只有轻微的腹痛。后面看了大夫也没当回事，只以为孩子就是着凉引起的一般腹痛与腹泻。”

“谁知后面越来越严重。”

“除了腹痛和腹泻，听说还经常恶心呕吐，吃下去的东西往往在他肚子停留不到一刻钟，又会全部吐出来。”

苏潼皱起眉头：“这么说，那孩子岂非骨瘦如柴，重度营养不良？”

司徒烨不知道什么叫营养不良，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那是不好的意思。

“对，他非常瘦。”司徒烨用手比划一下，“看起来他的脑袋有这么大，感觉比身子还大。”

苏潼：那是比例失调了。

“怎么样？你有把握吗？”司徒烨看着她，目光缱绻，“要是没把握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苏潼：“……”

“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紧张？”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要是没把握就劝她不去这种话。

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可爱？

司徒烨张了张嘴，“我虽然不想她失望，但是，我更不想你为难。”

他支持她想做的事，同样也支持她不想做的事。

“先去看看吧。”苏潼默默在心里推测了几种可能。

不过，没有实际看过病患，再多推测也作不了准。

司徒烨又郑重地问她一遍：“真的要去啊？”

苏潼失笑：“放心。我不会为难。”

“我猜测，那个孩子多半是肠胃有问题。再有一个可能，就是感染了什么虫病。”

“不管是哪个可能，我都可以治。”

司徒烨一瞬惊喜交加：“真的？”

“骗你干吗？”苏潼坐上马车，“除了孩子生病，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毕竟，昨天他们遇见那位皇姑姑，是在那样狼狈的情况下。

司徒烨眉眼冷了冷：“她的夫家徐州魏氏，想把她的孩子捉回去做活祭。”

“活祭！”苏潼倒抽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她嫁的不是大族吗？怎么还有这种残忍的事发生？”

而且，那还是个皇叔之女呢。

她生的孩子，怎么说也是身份尊贵之辈。

司徒烨道：“具体事情一言难尽。”

“你还想听吗？”

苏潼心中一动：“你那位皇姑姑不愿意外人知道这事？”

“要是她不希望你外传，那我就不听了。”

“那倒不是。”司徒烨苦笑，神色忽然变得万分复杂。

默了半晌，才轻声道：“苏潼，我突然发觉我身边的世界经常发生许多丑陋的事。”

苏潼微怔，扭头对上他柔软担忧的眼神，心头暖了暖。

忽然明白了他的顾虑。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不管是你身边的，还是我身边的。”

“我了解它的真实面貌，才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被它吓倒。”

司徒烨苦笑：“我就怕现在它的丑陋面目会把你吓到。”

苏潼淡淡道：“我不是小孩子。”

“那好，我告诉你。”司徒烨深深吸了口气，将他所知道的相关事情统统告诉了苏潼。

苏潼去到齐银樱暂住的宅子，正巧碰上齐银樱拉孩子出来。

打量孩子一眼，她眸光一跳，心头顿时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