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没想到,她会因为一笼小白鼠被司徒烨堵在秦殊的制药厂外。
“苏潼,”司徒烨长臂一拦,将她困在他与高大的榆树之间,“你怎么总跟我那么客气?”
“我们什么关系?”他微微眯起眼眸,眉眼有危险光芒闪烁,“你就不能学着别跟我那么见外?”
苏潼眨了眨眼,故意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司徒烨微微俯视着她娇美的脸庞,低叹声里充满无奈:“苏潼,真要我说出来吗?”
苏潼:“……”
说啊,你不说我怎么清楚。
但实际,她心里清楚得很。
司徒烨的目光总追逐着她,他眼里的情意骗不了人。
苏潼低头,认怂。
却抿着唇没有作声。
“苏潼,捉小白鼠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你都不愿意告诉我?”
“你心里是不是都没有一点点属于我的位置?”
这受伤的口吻?
苏潼心头一跳,情绪复杂地摇了摇头:“正因为是小事,我才不愿意麻烦你。”
无论如何,她不能丢失独立的人格。
一旦养成事事依赖他人,这个人以后就完了。
他星眸光芒闪动,唇角含笑,俯视之下他俊脸靠她越来越近:“这么说,以后大事都愿意麻烦我了?”
“不把我当外人?”
苏潼:“……”
不,大事小事,她都不愿意麻烦别人。
外人?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少女眨了眨眼,笑盈盈反问:“王爷,你有把自己当外人吗?”
“我现在就想对你做内人才可以做的事。”司徒烨在她耳边暗哑低语,眸光一动,倏然扣着她后脑,狠狠印上她香甜柔软的双唇。
“主子……?”
“呃,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魅壹闹了个大红脸,提着一笼小白鼠慌不择路跳过墙头。
苏潼:“……”
“魅壹!”司徒烨朝墙头恼怒低吼,“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你的月俸捐出去了,你等着喝西北风度日吧。”
趁着这机会,苏潼拍了拍发烫的脸颊,从他臂弯溜了出去。
司徒烨回过神来,她已经跳上马车,飞快走了。
“曼陀罗有了,小白鼠也有了。”次日,秦殊非常高兴道,“苏姐姐,万事俱备,东风不欠。”
“我今天就想试验一下曼陀罗的药效。”
苏潼也没做过制药这活,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笑着鼓励他:“好啊。那就开始吧。”
“趁着我今天有空,可以帮你盯一下。”
秦殊亲自熬了几株曼陀罗。
然后,开始逮小白鼠试验的时候,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苏姐姐,好像这样试验不行。曼陀罗熬出来的汤汁太多,根本没法像青霉素那样试验。”
苏潼也无奈苦笑:“你说得对,之前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总不能给小老鼠灌一大碗药下去。”
“要是一大碗才能放倒一只小老鼠,用到人身上,那得多少量啊。”
苏潼捏了捏眉心,“提纯,看来用曼陀罗制麻药的关键是提纯。”
“我们得把它的药效浓缩,这样才好控制它的量。”
秦殊有些挫败:“苏姐姐,看来今天是试验不成了。”
捉只小白鼠灌一大碗药下去,麻不麻倒还两说,但肯定会把小白鼠撑坏。
苏潼:“我再想一下,看有什么办法把曼陀罗的汁液浓缩成小小一管。”
秦殊泄气了一会,就重新振奋起来:“苏姐姐,这事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你还是先去外面办好你的事吧。”
苏潼笑道:“嗯,秦可药材的少东家,你也有不少琐事需要亲自处理吧?”
“不如把手头制药的事先放一放?”
“苏姐姐放心,我不会误事。”
苏潼相信他能平衡好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天之后,她也没有再去秦殊制药的地方。
苏潼带着天冬启程去横郡了。
她与齐子砚一个坐一辆马车,计划出了城门就直奔横郡。
但是,出了城门不过十里,走在她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齐子砚一脸复杂地站在路边。
苏潼一脸疑惑:“怎么不走了?”
齐子砚扬了扬下巴,无奈道:“你自己看吧。”
苏潼抬眸往前面望去,只见官道上有辆六马的豪华马车。
香车宝马,华盖玉檐,四角有明珠在光线反射下熠熠生辉。
苏潼吃了一惊:“那是谁的马车?”
六马,只有天子;或者超一品的亲王才能享有的殊荣。
超一品亲王级别……苏潼拍了拍脑袋。
再看仔细一些,果然看见司徒烨噙着笑,懒洋洋地靠着豪华马车站在路旁。
苏潼:“……”
我勒个去。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苏潼,坐这辆马车吧。宽敞,平稳,舒适,速度也更快。”
“王爷,”苏潼认真地上下打量司徒烨半晌,“我和三殿下不是出去游玩。”
“你很闲吗?”
这样的热闹也要凑?
她赶时间,得在半个月内在横郡找到盐湖或者盐矿。
不然,没办法实施下一步。
大燕的百姓能够早一日吃上平价盐,她心里那种揪扯不适才能早一日平复。
“你去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司徒烨淡淡道,“我再忙也得陪着。”
苏潼皱了皱眉:“不需要。”
“别说那么多了,到这边的马车来吧。”司徒烨既然让人驾了豪华座驾出行,怎么可能因她一两句话就放弃。
“在这里停留太久,耽误其他人进出。”
苏潼:“……”
你还知道自己这车招摇占地呢?
“苏潼,”齐子砚复杂地笑了笑,“上车吧。”
司徒烨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就不叫司徒烨。
“顺便,让我也享受一下他这辆豪华座驾。”
齐子砚可老实了,说完也不管司徒烨同意不同意,拉着苏潼就往他的豪华马车上钻。
司徒烨冷哼一声:“子砚,你自己有马车。”
齐子砚摆手:“旅途寂寞,我们三个人既然一路同行,总不能各自待在不同的马车里。”
“起码,说句话也得有伴,对吧。”齐子砚看着神色莫名的少女寻求同盟,“苏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