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迹部纱织,今年19岁,毕业院校是东大法学部,很高兴能来到鬼冢班,请大家多多指教。”
少女笑得亲和力十足,四月的阳光从教室的窗边折射进来,洒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台下顿时响起了惊讶的声音:“诶?19岁?好厉害!这绝对是跳级了吧!”
“而且是东大法学部毕业……好强!”
警视厅警察学校入校即入警,根据高中毕业生和大学毕业生又分为不同的班级,鬼冢班就是大学毕业生的班级。
刚刚所有人的自我介绍中,普遍是22岁的大学毕业生,最小的也就21岁。
鬼冢八藏凝视着台上的少女,陷入沉思。没错,今年的鬼冢班,除了那五个出类拔萃的男生以外,这个叫迹部纱织的女生,也不容小觑。
她不仅提前修完大学学分,以第一名的成绩从东大法学部毕业,还以女子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警校,理论课与降谷零一样是满分,在女生组体能测试中更是一骑绝尘,跟其他人拉开断崖式的距离,外貌还如此突出……
不仅如此,更令人在意的是,上头还给他打了招呼,这位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迹部财团的千金……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念警校?……
诸伏景光侧头看了眼金发黑皮的幼驯染,后者也在看着台上的少女,诸伏景光笑道:“零,她好像就是跟你一样理论课考了满分的那个人。”
降谷零点了点头,予以肯定:“确实很优秀。”
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道:“这不是早上我们看到的那个女生吗,原来跟我们一个班啊。”顿了顿,又道:“这也太强了点,第一名,才19岁。”而且长了那样一张脸。
萩原研二了然地笑笑,他早就知道了:“真是期待啊,真想马上就开始上课呢。”
伊达航露出了尊敬的目光,原来这个女生就是跟降谷零一样,理论课唯二比他高分的人。
“嗯……是跳了两次级没错,加上入学比较早,因此拜托大家多多指教啦。”说完,迹部纱织就礼貌地走下讲台,动作优雅,带着一种与这仿佛不属于这里的贵气。
回自己座位的时候,迹部纱织忍不住看向了十分引人注目的金发黑皮青年。
降谷零也在看她。
猝不及防,两人目光交汇,瞳孔互相倒映出对方令人惊艳的相貌。
迹部纱织表面平静无波,内心深深吸了口气,一秒后就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降谷零愣了一瞬,随即马上回以一个微笑。
教室所有人本就注视着迹部纱织的一举一动,见此有些调皮的男生顿时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等她坐回座位后,诸伏景光忍不住笑道:“真特别呢,零,她对你单独笑了。”
“友好的打招呼而已。”降谷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回到自己座位的迹部纱奈感受着心跳的声音……
那个金发黑肤的青年,她从进学校之前就知道他了,力压她成为新生代表的——无与伦比的优秀的人。
她早就记住了他的名字,降谷零。
开学典礼的时候看着他发言,她就已经惊叹于降谷零的外形了,刚刚四目相对后的那一个笑容,更是直接让她心跳加速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迹部纱织心想,不会吧,她不是沉溺于人的外表的人呀,为什么会第一次出现这种情绪?
估计是太优秀了吧,她向来都向往和尊敬优秀正义的人。
警视厅警察学校开学第一天的上午,就这样平静地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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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警校食堂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脸上洋溢着欢乐笑容的警校生身上,大家都在和新认识的同学坐在一起用餐,窗外教学楼和绿植交相辉映,一派祥和岁月静好的气氛。
然而这平静美好的气氛偏偏被几个不长眼的破坏了。
两个警校生路过降谷零身后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故意顶了他一下,降谷零被撞得筷子都“啪嗒”一下掉在了桌面上,他愣了一下,随后传来那个人不怀好意挑事的声音——
“在警察学校哪有人会是金发啊?该不会连日本人都不是吧,这也能当新生代表?笑死人了……”
降谷零的神色黯了黯,在他很小的时候早就因为发色和肤色被霸凌过,小时候他都用拳头教训回去了。
孩童时期的欺凌也就罢了,真没想到来到以执行正义为己任的警察学校,也还是会有这种带有可笑偏见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松田阵平挑了挑眉,向来不怕惹事的他,刚准备站起来开口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抓住了打完嘴炮就准备走的伊藤。
“伊藤君,请你道歉。”刚打完饭路过,一手端着食堂饭盘都迹部纱织明明温柔地笑着,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警校没有人会是金发,那也没有人会是紫灰色的头发吧?
说起来我也是四分之一的英日混血呢,按照伊藤君你的逻辑,我的头发颜色也不配来警校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在早上向我表白呢……难道伊藤君是双重标准吗?”
伊藤脸色一下子红了,刚刚被迹部纱织柔软的手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他还惊讶得脚步都走不动了。
结果却猝不及防地被迹部纱织说教了一番,连早上被她的美色吸引冲动表白的事情竟然都被说了出来!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食堂其他警校生的围观,尽管听不清其他人在说什么,伊藤感觉他们就是在耻笑自己,他一下子恼羞成怒了,气急败坏地甩开迹部纱织的手:“有什么好道歉的!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警校一千多人除了他以外哪有金发的?!”
说罢他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穿过人群,冲出了食堂。
迹部纱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胆小鬼。”
她一般都不会将别人对她表白的事情说出来的,但是拒绝伊藤后,她很快又在学校礼堂后门看到他跟另一个女生表白,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喜欢果然如她所猜测的一般廉价,说出来也无妨。
这种家伙怕不是就是那种开学就跟很多女生表白,哪个女生羞涩地答应交往了他就得手了的类型吧。对于这种不仅广撒网,还歧视别人肤色发色的人,没什么好留情面的。
回过头,迹部纱织发现一桌子的五个男生都在看着自己,顿时有些羞赧:“啊……抱歉,我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了……”
“不会,谢谢你,迹部同学。”降谷零温柔地笑了笑,熟悉他的诸伏景光能看到他眼底的暖意。降谷零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食堂这个点好像已经坐满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坐这里,迹部同学。”
迹部纱织想了想,如他所愿地坐下了:“谢谢,降谷君。”
刚一坐下,就感受到了四个男同学的强烈视线,记忆力超好的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都是同班的。
有着略长黑发的青年相貌十分英俊,笑容温柔:“迹部桑你好,刚刚简直是太帅了,说得那个伊藤哑口无言。”
迹部纱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萩原君过奖了……因为实在是看不惯那种攻击别人天生的外貌特点的行为,所以自作主张了一下……”萩原研二,她记得他人气好像非常高,开学典礼的时候旁边的女生有讨论起他。
萩原研二听到她喊出了她的名字,讶异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温柔了。
“虽然我也很不爽这个金发混蛋,还跟他打过一架,但我可不会这么没种,只会嘴上逞能。我同意你说的,那种家伙确实是胆小鬼没错。”坐在她正对面帅气的黑发卷毛青年投来强烈的视线:“我叫松田阵平。”
迹部纱织非常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迹部纱织。”
“我的名字是诸伏景光。”坐在降谷零旁边的黑发青年有着一双温柔的蓝色猫眼。
“我叫伊达航。”最高大,长得也最老成的健壮青年也说道。
最后是金发黑皮的青年,尽管她早已将他的名字烂熟于心,他笑着道:“降谷零,我的名字。”
鬼冢班成绩最好的六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却又似乎合乎情理地在食堂交谈熟络了起来。
“说起来,像你这样看起来娇滴滴的漂亮女生,为什么要来读又苦又累的警校啊?”松田阵平一边吃着食堂的咖喱炸猪排,一边开始了他的钢铁直男发言:“为什么想当警察啊?”
“喂喂小阵平……”萩原研二听得头皮发麻,不愧是他从小到大都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的钢铁直男幼驯染,在大家尚不太熟的情况下,一上来就非常冒犯,短短一句话却眼看着就要踩遍雷点——
一上来就给人家定义了个娇滴滴的刻板印象……人家那么拼命,理论和体能测试都考到了第一,肯定不会是娇滴滴的啊!
而且肯定是有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的、不可言说的理由,或者是某种信仰,导致她这样家境显赫大小姐会想要来当警察。
没错,家境显赫的大小姐,从一开始,洞察力绝佳的萩原研二就注意到了,迹部纱织没有戴任何饰品,毕竟女警不建议戴耳环和项链,唯独手上戴了一支银色表盘、棕色表带、看似十分普通的手表,却是百达翡丽家每年只产10块的、价值360多万美元的一款手表……
这已经不是普通有钱的程度了,像这样子超越阶层的大小姐来读警校,绝对是有着特殊的目的……
迹部纱织像是没有想到松田阵平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萩原研二马上摆手道:“啊抱歉!果然是太冒犯了吧?……迹部桑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的……”
“没事,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我小时候曾经遭遇过一起绑架案,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忆,当时是一名枪法极其精湛的警官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立志当警察了。”
迹部纱织缓缓道,看着众人诧异的神情,又用欢快语气缓和气氛道:“现在已经没事啦!为了快点当上警察,我还连跳了两级!”
众人纷纷回神,或许是巧合,在座的几人都有相关的童年阴影……
伊达航是因为警察父亲当年向抢劫犯下跪而立志当警察的,松田阵平是因为小时候父亲被警察错误逮捕,而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比赛,从此一蹶不振……
而诸伏景光则更惨,小时候父母在自己面前惨遭杀害,凶手至今仍然毫无踪影,因此他考入了警校,誓要亲自抓到凶手。
童年都经历过影响一生的案件的他们,明白迹部纱织口中轻描淡写的绑架案“不好的回忆”绝对不像她的语气那么轻松,那肯定是非常惨痛的回忆,几人一下子共情了。
向来我行我素的松田阵平也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对不起……迹部,我不该问的。”
迹部纱织摆了摆手,笑着道:“不要紧,都已经过去很多年啦,先吃饭吧,下午是射击课呢。”
她举起了食堂装着水的杯子:“一进学校就认识了这么优秀的你们,我很高兴,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纤细白皙的手将水杯举到了桌子中央,其他几人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都纷纷举起了自己的水杯凑过去。
玻璃水杯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噢!多多指教!”
四月正午的樱花缓缓飘落,随着阳光和春日的暖风走到食堂的落地窗旁,注视着六个笑得灿烂的警校新生的面容。
风和樱花记录下他们刚刚开始的友谊,开始书写下属于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