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宜犹豫着道:“姐,他这样,多半是因为你,你……你还是去看看吧,他以前是有错,但是你们总要说开啊,他那么冤枉你,现在他给你跪下认错,你就去羞辱他,解解气……” 景清嘉摇摇头,只是说:“我累了。”
“……那好吧,“景清宜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道:”那我去。
“ 景清嘉点了点头。
虽说景清宜一向讨厌傅懿书,也想过现在真相大白了要怎么讥讽傅懿书,但是他是真没料到傅懿书这么狠,不要面子的直接在景家大门口跪下了,若说几年前的傅懿书这么做就算了,但是现在傅懿书那是什么身份?
傅家的家主,国安的主事人之一啊! 景清宜在心里骂死了傅懿书,可是在真正看见那个面色沉毅身子笔直跪在门口的男人时,又什么都骂不出来了,叹口气,道:“你跪在这里也没有用啊,我姐根本就不愿意见你。”
傅懿书说:“那我就等她愿意见我为止。”
景清宜惊愕道:“你还打算跪到她愿意见你为止?
!”
傅懿书嗯了一声。
景清宜嘶了一声:“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这么豁的出去……我说你这不是在逼我姐吗?”
“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傅懿书说。
景清宜犯愁的蹲在门口,看着傅懿书,突然说:“不对啊,这么不要脸的办法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啊,说吧,谁给你支的招?
!”
傅懿书沉默了一会儿,说:“姜咻。”
“!!”
景清宜愤怒道:“我就知道!这么不要脸的手段也就只有姜咻能想得出来!”
他拿出手机就给姜咻打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道:“是不是你给傅懿书说让他跪我家大门口的?
!”
姜咻思索了一下:“好像是?”
“好像是!?”
姜咻说:“那天他不是打电话问我么,说他去过你家了,但是你姐不愿意见他,问我该怎么办,我就随口说你你就跪着呗,跪到你姐心软为止……”她顿了顿,“不是,他真去了?”
景清宜:“现在人就在我家大门口跪着呢!”
姜咻说:“看不出来,我这便宜弟弟还是个真汉子。”
“……”景清宜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道:“你赶紧来把人弄走!他堂堂傅家的家主跪在我家门口算怎么回事?
!”
姜咻奇怪道:“为什么要我把人弄走?”
景清宜:“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但是执行的是他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清宜:“……” “他跪在这里,丢的可是傅家的脸!”
景清宜说:“要是让傅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非得抽死这个不肖子孙!你也是傅家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丢人!?”
姜咻说:“那我闭上眼睛好了,祖先们应该不会怪我。”
景清宜:“……” 姜咻笑了一下:“别紧张,我马上过来。”
景清宜这才松了口气,不放心的道:“你赶紧啊。”
姜咻敷衍的嗯啊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傅沉寒问她:“怎么了?”
姜咻一言难尽的说:“你那傻逼弟弟在景家丢人呢,我们赶紧去领回来。”
她真没想到傅懿书这么实诚,搁景家大门口跪着,就是真要负荆请罪,也应该跪在景清嘉的院子外啊。
姜咻带着傅沉寒匆忙赶到景家,她从车上下来,看见傅懿书,无语道:“你还真跪啊?”
傅懿书说:“还得多谢嫂子指点迷津。”
姜咻:“……” 景清宜幽怨的看着姜咻。
姜咻道:“指点什么迷津!我开玩笑的你都听不出来?
!多亏你奶奶已经去了,否则你今天这么一跪,要给她老人家气死!”
她顿了顿,补充:“你哥也要被气死了!”
傅沉寒说:“我无所谓啊,他想怎么跪怎么跪。”
“……”姜咻横他一眼。
傅沉寒说:“……还是有些生气的,傅懿书,滚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傅懿书:”……“ 傅家主总算是不跪了。
姜咻犯愁的对景清宜道:“你姐真就这么狠心啊?”
景清宜说:“对啊,就是不愿意见。”
姜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向傅懿书:”你今天不见景清嘉就不走了?
“ 傅懿书无声的应答。
姜咻拍拍景清宜的肩膀,说:“我带他去见见你姐。”
“可是……”景清宜犹豫道:“我姐她……大病初愈呢,看见他要是一个激动……” 姜咻道:“不要担心,我在呢,保证你姐没事,再说了,你姐和傅懿书之间,总要说清楚的,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是吧?”
景清宜皱着眉纠结了一会儿,道:“那……那你可不能说是我放进来的……” 姜咻会意:“放心放心,是我强闯民宅。”
…… 景清嘉没有睡着。
她看着窗外生气蓬勃的藤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的盛夏,也是这么一大片紫藤萝盛开,傅懿书站在这扇窗户外,敲了敲窗棂,她欢喜的打开窗户,就看见了他的脸,刚要张口叫他,他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一个纸袋子塞给她,里面装的是一袋子蜜饯,那时候她出水痘,医生不让吃零食,她嘴馋的厉害,傅懿书就偷偷的买了蜜饯给她。
那些蜜饯是什么味道,现如今想来其实已经模糊了,但是大概是很甜很甜的,她那时候出水痘,应该很丑,还笑的那么灿烂,站在窗户外面的傅懿书,应该是很嫌弃的,因为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走了。
十五岁的少女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小心翼翼的将那袋子蜜饯收藏好,像是对待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
忆及往事,景清嘉有些意识模糊,竟然恍惚间又看见了傅懿书出现在那扇窗户下、藤萝花海中,眸光安静的看着她。
景清嘉有些茫然,她喃喃的道:“又做梦了。”
她笑:“怎么总做这样的梦。”
这多不好。
要是让齐萱知道,又不知道该如何怨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