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正当防卫的话另算

“挖、挖开？我又不是穿山甲……”

“快！”

阿瑞尔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只能死死盯住不依不饶冲过来的地趋种……或者应该称呼它为降序者刻托。

刻托的声带并没有像阿瑞尔见过的其他地趋种一样损坏，它发出低沉的嘶吼，被角质包裹的拳头狠狠砸向阿瑞尔的脑袋。

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阿瑞尔尽可能不想动用序力。

序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就算能短暂限制住刻托，如果没在这段时间内想办法逃走，虚脱的他可没办法再和这个怪物过两招！

阿瑞尔一咬牙，闪身躲过拳头，尝试着把依莫忒能源注入到另一把匕首中。

但很可惜，依莫忒能源只是加热了他手掌上的义体。

匕首的尖端猛地扎在刻托的下颌处，摩擦出一连串火花，这次连凹痕都没能留下。

刻托比他想象得更加聪明，收拳下压的同时，提膝撞向阿瑞尔的腹部——

通道太狭窄了！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没办法了！

【六爻】！

序力瞬间发动，临血清芯片同时过载报废，阿瑞尔钯脑内的依莫忒纯度开始飙升。

空气摩擦阻力翻倍！序力覆盖范围温度升高三千摄氏度！

身体的迟滞让刻托微微发愣，随后，恐怖的高温瞬间灌进了狭窄的通道中——

有限的空间加上高温，等于爆炸！

威力不亚于无人机自爆的爆炸就在阿瑞尔身边迸发，火浪把洞壁的岩石生生剥离，滚烫的巨浪裹挟着阿瑞尔的身体，狠狠撞向了洞口的碎石堆。

地趋种被稍微逼退，这点程度的爆炸对它而言不算什么。

梅蒂躲闪不急，被阿瑞尔残破的义体狠狠砸中，又随着巨浪和堵在洞口的碎石一同飞到埃普西隆洞窟的底部——

“出来了！”梅蒂惊喜地说道。

阿瑞尔很想吐槽，就算出来又怎么样？刻托依旧毫发无伤啊。

但他已经脱力了，趴在梅蒂身上一动也不能动，身上的义体被炸开一个个小小的缺口，电弧悄然迸窜。

完了，死定了……

他如此想着，不经意间扭过头，忽然看到了一双脚。

不知何时，第三个人站在了洞窟底部。

他艰难地躺平身子，得以看到那张微笑着的脸。

她笑着，本就妖冶的红色眼影挑起更加轻佻的弧度，红色的纹路在义体上缓缓流淌，仿佛滚烫的血河。

“我们又见面了，fk012小宝贝~”

“赫……尔？”

阿瑞尔惊喜地叫出声，激动地差点坐起身来。

黑影忽然从硝烟中窜出，黑色的拳头直勾勾砸向赫尔的胸口。

眼看马上就要命中了，刻托突然睁大了眼睛，冲势戛然而止，一团飓风猛然在身前掀起，硬生生把身体从赫尔面前推开。

刻托站定，充斥着血丝的眸子中满是惊疑不定的光彩：“你和他不同……危险……”

“哎呦~居然会说话嘛，杀死你一定很有趣~”赫尔歪过头，妖艳的脸庞上爬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狞笑，但她挥挥手，径直朝其他洞口走去，“不过呢，太可惜啦~今天的任务不是消灭地趋种，哎呀呀，真可惜呢~”

“大、大姐姐！”

梅蒂从阿瑞尔身体底下爬出来，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拉住赫尔身上的黑色义体，眼泪马上要溢出眼眶。

不必等梅蒂央求，刻托已经将赫尔视为了威胁。

全身的肌肉隆起，它矮下身，猛地冲向赫尔的后背，企图一拳就打碎她的头颅。

站在赫尔身边的梅蒂忽然愣住了，她看到了赫尔的表情……

嘴角夸张地勾起，像是要把整张脸撕开，令人心惊胆战的狂笑瞬间占据了整张脸，吓得梅蒂下意识地退到了一边。

几米的距离，刻托瞬间逼近赫尔的后背，眼看就要如预料中那样把她的脑袋彻底打碎，刻托却突然僵住了。

赫尔突然侧过身，散发着猩红流光的长刀如烫刀切豆腐般没入刻托的腹部，从后背刺出，迸射出一团血花。

看似纤细的手指用力拍击在刀柄上，刀刃便猛地划过刻托的上半身，从右肩处猛然破出——

“正当防卫的话——”赫尔的声音尖锐刺耳，癫狂的笑容仿佛是玩弄猎物的狞猫，陶醉地感受着从刀柄处出来的触感，“另~算~！”

她踏前一步，猛地侧过身，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红色的月牙刀光，径直划过刻托的眼睛。

房水混合着血液喷溅而出，赫尔不躲反迎，让那肮脏的血水溅在脸上。

刻托痛叫着后退，双臂杂乱无章地疯狂挥舞起来，唯恐那个怪物再接近它。

粉嫩的舌尖探出，舔舐掉唇边的血渍，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啊~”

她像是品尝到了世间最为醇香的琼浆玉液，陶醉地眯起眼睛，声调不断拔高。

“我还是第一次尝到降序者的血呢……不要逃呀！”

赫尔骤然前冲，长刀一次又一次斩过刻托的身体，精准无比地避开了所有要害，把刻托的死拉长一些，再长一些！

梅蒂跌坐在地上，惊骇地看着赫尔尽兴地挥刀，宛如陷入创作中的画家，全凭兴致挥舞着红色的色彩。

没过多久，刻托便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无生机。

它并非死于大出血，而是死于赫尔手中那柄灌满了依莫忒能源的长刀。

在接连挥出几刀后，赫尔察觉到可怜的地趋种已经死去了，便无趣地叹了口气。

她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到被封死的二十一号道路洞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阿瑞尔笑了笑。

“你要为我作证哦，是它先攻击我，我才反击的~”说着，她把几枚炸弹丢进了碎石的间隙中，“就当还我人情喽~”

爆炸声接连响起，火浪和碎石狠狠拍在赫尔的义体上，但她的义体超乎寻常的坚固，居然毫发无伤。

她热情地挥挥手，转身进了通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刻托的尸体还在不断往外涌出鲜血，刺鼻的腥甜味不断传入阿瑞尔的鼻腔，提醒着刚才那个女人究竟有多恐怖……

“赛琳娜……赛琳娜？”阿瑞尔疲惫地叫道。

“啊……！”赛琳娜如梦初醒，虚拟屏幕上呈现着阿瑞尔的视野，她同样震撼于赫尔的恐怖，“我在！”

“派人接我回去吧……我太累了。”阿瑞尔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心悸还在不断冲击着耳膜。

“好……”赛琳娜有些心不在焉，她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惊恐地舔了舔嘴唇，“阿瑞尔先生，我认为有必要向您报告这件事……赫尔小姐体内的依莫忒纯度……达到了94。”

快要昏迷过去的阿瑞尔被这个数字惊醒，他扭过头看向二十一号通道，忽然觉得，和赫尔比起来，刻托都显得温顺可爱了。

和【共鸣者计划】沾边的，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

赫尔潜入水底，扒开高塔的废墟，看向被半扇合金门撕开的仪器。

“唔……还好，还能修。”

她缓缓游过去，在一同操作后，仪器再次发出了光芒。

她把义体的接口连接在仪器上，随后便坐在仪器上，静静地等待数据下载完毕。

“嗯？fk012？啊，我见到他了，他被刻托打得可惨了~”

赫尔微笑着，似乎正在和谁说话。

“刻托呀~它死了呢……是它先动手的，不能怪我吧？”

她无聊地扣着手指甲，情绪过于丰富的声音在黑暗的水底蔓延开来。

“fk012啊？他是个可爱的小笨蛋呢，明明有这么强的序力，但完全不会用~”她掩口轻笑，片刻，笑容突然凝固了，“我劝你收回这个命令。妃也……我们两个可完全合不来，你还是派fk012小可爱去救她吧。”

“就这样决定了~拜拜~稍后我会带着这些资料去找你哦，守~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