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不会屈服于别人。”禅院直毘人当然知道荒殿一想要什么。
“那就继续吧。”
不只是一无所有, 他再次增加了其他异想体,W级不要钱一样的包围了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擦掉额头上淌下的血,面色铁青。
荒殿一有点不解:“我不知道你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你到底愿不愿意屈服,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你死之后, 这个禅院家不是就更不堪一击了吗?不如说,就算禅院家全军覆没了,我也会有五条家, 还会有加茂家,你这么相信另外俩家,和你一样打算死战下去吗?还有这个咒术界的其他人,大大小小的家族还有很多,他们都和你保持着一样的想法吗?”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笑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反而会给你们一份尊敬哦。”
他本可以直接走,就像对加茂家那样, 一会来检查一下残余的人就好了, 结果伏黑甚尔说他有点东西要取,夏油杰说对禅院家很好奇想逛一逛,就稍微等了他们几分钟,正巧撞上了禅院直毘人。
荒殿一是真的对禅院直毘人这种古老家族的家主能有多固执很好奇。
禅院直毘人看着仍然一脸游刃有余的荒殿一,一张脸冷肃着,忽然又老了十几岁般的泄了气。
“我认输, 荒殿一, 你赢了, 我确实对其他人没有信心, 而这还不是你的极限,如果其他人投降了的话,那我的坚持就没有任何意义,老夫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这样的手段,真的能收服人心吗?”
这话问出来就是还没死心的意思,想尝试以理服人,让荒殿一自己主动放弃。
伏黑甚尔觉得有点讽刺,原来除了对禅院直哉这个继承人,禅院直毘人还有对其他人这么明显表示出退让的时候。
但他的算盘完全打错了。
伏黑甚尔不如夏油杰了解主管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探知那个人的事,但,那个人的脑回路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这一点,他已经了解的很彻底了。
团建那事真是常思常新,每次都会给他带来不同的心理阴影。也就这人能干出这种事了。
他的意思不是说主管就是个特别冷酷的人,或者特别善心泛滥的人。
相反,这个人既有着果断绝情的时候,也有着过于热心乐于助人的时候,不正常的是他似乎总有着奇怪的准则和极强的目的性。
他绝对不是泛泛的去做着手头的事情,漫无目的、得过且过的过日子的那种人。只要见过他的人都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他正在以某件事为目标而拼命努力着。
这么说就意味着,主管不会浪费时间在对他的目的毫无帮助的事上。
收服人心什么的,对他来说更是没有一点价值。
“无聊。”对禅院家主的话,伏黑甚尔冷笑出声。
禅院直毘人向他投来死亡视线,伏黑甚尔才不管他,看着禅院家到了这个地步,心里满是畅快,他人生中的所有的阴影可都在这个家族里了,在他还是禅院甚尔的时候。
就算以后禅院家的人被主管收编了,他也是“高贵”的五级员工!
五级员工公司里,毫无疑问,横着走都没问题!
想着想着,伏黑甚尔忍不住翘起嘴角。
思维一发散,又想起主管的事。
其实他一直觉得,那个人绝对在掩盖着什么,比如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真么,能让这个人做到从头到尾绝口不提的程度,怎么想都得是一件大事。
伏黑甚尔在那边闲得想东想西,这边荒殿一果然没有半分动摇。
他说:“难道你们御三家是靠人心统治咒术界的吗?”
禅院直毘人想说是啊,但想想,那不就是明目张胆把人当傻子吗?又闭上了嘴。
荒殿一:“你看。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如果你没别的事,这边就结束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机上的表,这里的时间稍微超了一点,五条家那边得加快一点了,不过问题不大。
禅院直毘人还能有什么事?
“大势已去,没想到咒术界的改朝换代竟然来的这么突然,不过你不能先把它弄走在谈吗。”这会他在咒灵的攻击下,是真要撑不住了。
荒殿一指挥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去截住一无所有,并下达了指令:“先拖着它,暂时别镇压,我之后还有用。”
W级则直接传回了脑叶公司。
其实这些W级都处于未突破收容的状态,也就不用打一遍了,虽然肉眼不太看得见,但这些异想体外层都有特殊材料制成的简易收容室,能像这样安静的在外面稍微待一会。
如果禅院直毘人坚持己见,过一会这些脆弱的外壳就会熔毁。W级而已,处理起来不算麻烦。
把伏黑甚尔和夏油杰留在这里看着一无所有,荒殿一自己去了五条家。
真正让他觉得有点冒险的,是五条家那只。
五条家内,一个女孩挡在那只粉色的史莱姆面前。
她努力辩解:“她......她只是想帮助我,没有恶意。”
说它没有恶意这话,放在那只粉色的人形史莱姆身上,没有一点说服力。
渐渐的,女孩开始感到极度的不安,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恐惧,史莱姆也变得躁动起来。
“把她带回去。”族中长老沉声下令,要把女孩带走。
拉扯间,他们没有注意到史莱姆越发焦躁的情绪,就像是达到了极限,某一刻,女孩的身体融化成了一滩粉色的粘液,一只稍小一些的史莱姆。
就像她说的那样,溶解之爱只是想保护她,而变成它的附属,在这只史莱姆眼中,就是最好的保护。
史莱姆失去了类似于人形的外貌,彻底变成了怪物,带着那只由女孩变成的小史莱姆,缓缓行走在五条家里。
起初,他们不觉得这只咒灵有什么可怕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发现在自己的脸颊边长出了史莱姆粘液,不久,也融化成了史莱姆。
他们都被感染了,感染还在持续扩大。
长老们不解的命令着:“赶紧祓除它,快点!你们在做什么,真是没用!”
那些咒术师在不了解状况的情况下冲上去就是在送死,很快,五条家就遍布了这种粉色的史莱姆。
五条家的一名咒术师在绕开那些史莱姆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遇到了那个人。咒灵收容中心的荒殿一。
看到荒殿一的那一刻,他突然冒出了种想法。
他是不是可以借着那只咒灵的手干掉他?或者逼他说出掌控咒灵的方法,这样他就能活下来,到时候那些长老一死,家族里无人可用,他就会是新的长老人选。
想到这一点,他脚尖一转,想着荒殿一跑去。
装作无辜的样子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快跟我走!”
伸手拽了一下,没拽动。
他疑惑的回头,就见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脸上......脸上?
他摸了一下,摸到了一股粘腻的触感。见识过那些人是怎么融化的,他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割掉说不定会有用。”对方出声道。
割掉?对!割掉!
男人拔出了刀。
荒殿一无视了身后的惨叫,离开了那个地方,看来溶解之爱的传染性是割掉也没法解决的,这点要记住。
他刚走出没多久,就遇到了两个狼狈逃窜的长老。。
在看到他的时候,他们不由睁大了眼睛,其中一人扯住他的衣服,焦急的喊道:“我知道你,你是家主的朋友吧?你不是管这些咒灵的吗?快救救我!”
无论躲到哪都有被感染的人,长老们亲眼看着那些人融化,成为没有思想的史莱姆,他们不想变成那样!
受到精神冲击的他们,精神污染值已经快濒临临界点。
“但要是那只咒灵就是我放的呢?”
有些轻的声音差点让人错过了这句话里的信息,长老们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人,“荒殿一,你——为什么!”
“嗯?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吗?”
许多个理由从脑海里闪过,最后停留在那天荒殿一轻描淡写的说出要统治咒术界的话上。
御三家连续商量了几天,最后得出就算荒殿一真的打算对他们下手,也不会采用什么激烈的手段,咒术界还需要他们支撑,按照预想,应该是勾心斗角,权力博弈。
没想到......这个疯子竟然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出手了!!!
“你、你......我我......”长老一指着荒殿一。
“那么,回答呢?”
不臣服他就是死路一条。
“看在五条悟的面子上,我可以对你们稍微温柔一点。”
长老们突然眼前一亮:对!他们还有五条悟,只要家主还在,他们就一定会得救。
他们这个明显的表情变化,藏都藏不住,荒殿一道:“五条悟要来,早就来了,你不会觉得他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吧。”
这么一说,长老们又绝望起来。
不远处,史莱姆已经带着一堆小史莱姆缓缓靠近。
如果连家主都放弃了他们,那他们......
就当长老一想要妥协时,身边的长老二怒而呵斥,他阴森森的瞪着荒殿一:“像你这样肮脏的血脉,也想站到御三家头上?”
荒殿一理都没理他们就走了。
只剩下两个长老面对恐怖的溶解之爱。
不多时,当荒殿一又遇到那两个长老之中的一个,发现之前对他横眉冷对的长老,此刻脸色煞白的跪在他面前。
“荒殿大人,求你了,救救我吧!”
一看就知道,刚才和他一起的那个同伴已经没了。
荒殿一看了眼夜色下跪倒在一边的当初不可一世的长老,打了个哈欠。
看来今天的工作就算暂时结束了,就剩最后的收尾了。
五条悟发觉荒殿一夜袭了御三家,导致御三家死伤惨重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加茂家里,沉默乐团演奏到了第三乐章,加茂家主在恐惧中失去了声息,加茂宪纪早早认清了现实,果断的带着剩下的人,选择了臣服。
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早已妥协,五条家远比另外两家崩溃的还快。
五条悟去看了眼三家的状况,尸山血海也不为过。活下来的人,已经如惊弓之鸟。
他找到荒殿一时,荒殿一正在布置一些看不懂的装置。
来不及问他要做什么,就见他站了起来,对了下时间。
“差不多了,世界应该挺不了多久了。”
沉默乐团,一无所有,溶解之爱,三只A级,这世界根本承受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毁灭了。
荒殿一检查了下当前污染值,在加茂家时就已经到了百分之百,现在进度条更是红得发黑。
五条悟:“你要做什么?”
荒殿一:“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些咒灵也该处理一下,派人镇压的话,费时费力还容易损失员工,所以我打算让它们互相解决一下。”
五条悟:“什么意思?”
荒殿一:“就是,‘这’个意思。”
【虚拟实景——都市已开放】
御三家之中,所有存活下来的咒术师都听到了来自遥远彼岸的呼唤。
废弃之城,失落的世界,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这颗从世界树上掉落的腐败的果子,不甘于融化在土地之中,成为滋养其他果实的养料。
灰败的天空,破旧的高楼,一座灰暗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欢迎来到L巢】
在所有人迷茫不解的表情之中,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三个巨大的影子,黑白色人台指挥家,粉色粘液史莱姆巨兽,身体布满眼睛的猩红怪物。
当指挥家挥舞起指挥棒,就像一声号角,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开始了。
不和谐的音乐时隐时现,伴着背景里史莱姆的粘液声,猩红怪物的嘶吼声,人类站在地面之上,显得渺小而脆弱。
他们迷茫无助的仰起头,仿佛误入诸神战场的倒霉蛋,在庞大的威压之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