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想当拖拉机手

牛大志做不了主，赶紧去地头请示大队长和支书。两人一听有人能修得了那堆废铁，急匆匆就赶过来了。

再一看是卫国媳妇，这心凉了半截，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能修得了这玩意？

“卫国媳妇，你怎么会修呢？”韩之献不相信，又不想错过。

“叔，您别忘了，俺爸以前可是在农机局上班的。”

说起来，原主也算城里人，她爸是农机局的小干部，因为在那个时代被打成了“有”派，发配到了一百多里地的农村劳动改造。受父亲的影响，原主和她的弟弟妹妹都被遣送到农村来了，只有她的妈妈和她爸划清了界限，才得已留在了城里，她走的时候没有安排工作，还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呢。

韩之献这才首肯:“那就试试吧。”

牛大志去取了扳手等维修工具，沈林溪详细地问了到底是因为什么故障才弃之不用的。有了几个怀疑目标后，沈腾林溪开始逐个地方排查，一个多小时之后，她终于发现了一处因为连轴节定位卡簧脱落造成的捣缸。

这个可就麻烦了，不是说难修麻烦，而是说拆装麻烦。沈林溪力气小，有些螺丝她甚至都拧不下来，最后只能她在一边指挥，身强力壮的牛大志在弄。

等这些都拆解了，也到了午饭的时间，孩子们在家林溪不放心，要回去做饭了。沈林溪让韩之献派个人去农机站买零件、柴油、机油，下午就能装上试试了。

“行，一准买来。”韩之献咬牙点头，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医好了可就赚了。

沈林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叔，我要提个要求，修好了我当拖拉机手。”

“啥？”连大队长都惊讶了，“你还会开拖拉机啊？这玩意连大老爷们都玩不转。”

“我比大老爷们开的都熟。”

大队长坚大拇指:“能耐。”

韩之献又抽上旱烟了:“修好了给你50个工分。你能不能当拖拉机手得开会决定。”

“那好，我就等着。不过几位叔叔，我得提醒你们，拖拉机手不能光会开车就行了，还得会修车，才不至于出了点毛病就干瞪眼。”

这确实是个问题，之前的拖拉机手不就是因为不懂，才小毛病转大毛病，到最后直接瘫痪了吗？

午饭就将就着早上的剩饭，娘四个简单地吃了点。沈林溪交待了大凤好好领着两个妹妹，她又去了大队院。

韩之献和大队长早就在等着了，牛大志把零件也买回来了。

换好零件，沈林溪就负责往上装，拧不紧的螺丝牛大志再帮着紧一下，等近十道工序组装好，加上柴油和机油，沈林溪就示意牛大志试着用摇把启动。

随着摇把的高速运转，烟囱里冒出来黑色的烟雾，八九圈之后，只听见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发动机开始工作了。

“哈，成了。”几个人都很高兴，一个大家伙顶多少小伙呀，这个帐谁都会算。

沈林溪单手一撑，就爬了上去，熟练地松离合加油门，拖拉车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然后停在原来的位置，熄火，下车。一气呵成。

几个人下巴都惊掉了，以前的卫国媳妇木讷，畏畏缩缩的。现在倒好，敢说敢干，够虎的。

事情办好了，沈林溪就急匆匆地走了，她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去办。

沈林溪先回了家，取了协议和结婚证，就直奔宋庄，乡中心小学的校长宋守时就是宋庄人。两个村隔的不远，有三里地的样子。

沈林溪打听着找到宋守时的家，在巷子里正好看见了在此等侯的韩云氏。

就知道这人不会信守承诺，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沈林溪才不会傻到去和韩云氏对质，意义不大。她小心地避开韩云氏，又去前面走了一段距离。

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样子，从前面骑来了一辆自行车，骑车人约摸四十多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七十年代自行车不很普遍，能骑上的都是条件好的或者是领工资的干部职工。林溪不认识宋守时，凭感觉应该是他，又不敢确定，在这个人就要骑过去的时侯，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宋校长？”

“哎，有事？”宋守时手忙脚乱的下车，他这人走路都是目不斜视的，冷不丁旁边有人叫他，有些小慌乱。

看见是个不认识的小妇女，宋守时纳闷地问:“你是谁？找我有事吗？”

“我是韩卫国的爱人，我叫沈林溪。”沈林溪把结婚证还有协议书都交到宋守时的手上，“我是来拿卫国的补贴的。”

宋守时明白了沈林溪的来意，还是有点为难:“一直是卫国的娘来拿的，我怕老人家找我的麻烦……”韩云氏的强势彪悍他是领教过的。

“宋校长，你不用为难，如果孩子她奶找麻烦，你就说补贴根本不在你手上，是我自己找领导领的。都推到我身上，有意见让她去找我。”

宋守时觉得这个办法好，那九块钱在他手里就是烫手的山竽，婆媳俩个得罪了哪个也不行，还是让她们自己搞吧，哪怕猪脑子打出狗脑子，也和他没关系了。

宋守时把钱交给沈林溪，林溪签了字并道谢。

沈林溪回时在宋庄的村口，恰好碰见村子卖猪肉，某户人家100多斤的半大猪仔被自家的狗咬死了，偷偷摸摸的便宜点卖。沈林溪觉得确实便宜，又不用肉票，关键是手里有俩钱了，意动变行动，割了一斤稍微瘦一点的，另外一斤是五花肉，回去煸炒好了，用来炒菜。

瘦肉正好晚上包饺子。

韩卫国已经放学回来了，沈林溪没想到这个面瓜似的男人居然还有脾气，看见她从外面回来，原本正在洗衣服的韩卫国转身进了屋。

沈林溪没有惹了人家的自觉，她提着肉在三个女儿面前炫耀:“大凤，二凤，三凤，看看妈妈买了什么啦？”

三小只高兴地找不到眼睛了:“肉肉，妈妈真好，割肉肉啦。”

沈林溪意气风发:“对，今晚吃饺子！妈妈分配任务哈:”大凤刷锅，二凤三凤择韭菜，妈妈和面。”

没有下文了，二凤问:”俺爹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