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李华自杀

孩子们睡了一夜，惊奇地发现多了十几个小猪崽，黑乎乎，软萌萌的，特别可爱。

“妈妈，这是母猪生的吗？”三凤蹲在条筐旁边，想摸一下又不敢的样子，软萌萌的，一如小猪崽。

大凤插话了:“废话，当然是母猪生的了，说是捡的你信吗？”

三凤嘟嘴:“只要是妈妈说的我都信。”

“对，是母猪生的，生了十四个孩子。”

孩子的问题五花八门，很有意思，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搞明白不罢休的态势:“妈妈，小猪崽的爹呢？光让猪妈妈照顾孩子多辛苦啊。”

沈林溪回答不上来，她应该怎么告诉孩子，猪爸爸其实有很多老婆很多孩子，指望它照顾孩子不累死才怪。

正好韩卫国推门走了进来，沈林溪把皮球踢给了他:“问你爹。”

韩卫国:啊？

三凤还仰着小脸问她爹:”猪崽的爹呢？”

韩卫国挠头，好一会儿才说:“它爹去打大灰狼了，还没回来。”

三凤又想不通了:“它爹怎么还不回来呢？它都不想孩子吗？”

韩卫国是个老实爹，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闺女了。沈林溪适时转移话题，再问下去把韩卫国搞疯掉了。

“好了，你爹要去学校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

韩卫国这才得已脱身，他抚摸了一下额头，甩了甩并不存在的汗水，在沈林溪戏谑的笑容中仓促出逃。

韩卫国刚打开大门，人还没有迈出去，右腿就被一个妇女抱住了，他是走也走不掉，退又退不得。

已长成半大狗的小土狗狂叫起来，拽着拴狗绳叭叭响。

韩卫国忙着把那个人扶起来:“我并不认识你，你怎么能随便给别人下跪？”

沈林溪听到狗叫声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发愣，等回过神来连忙跑过来，生拉硬拽架起了女人的另一只胳膊。

“有什么事就直说，你这见人就跪是啥毛病？”自家男人不是那脸皮厚的，碰到这种情况就是一脸懵。

“俺是李华的娘，闺女想不开，昨晚喝敌敌畏了，幸亏发现地早，送卫生院救过来了。俺想求求大兄弟大妹子，帮俺去劝劝她，俺和她爹都快七十的人了，别再折腾俺了……呜呜，傻闺女哎，你要是没了，俺和你爹可咋办哎。”

沈林溪头疼，这刚消停两天，又出事了？

在李母的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沈林溪大概还原了这件事的始末:

上级主管部门还算雷厉风行，第二天就下来调查情况，韩云氏首当其冲。别看韩云氏在儿子儿媳面前是老虎，耀武扬威的，到了人家领导面前，直接就怂了，变成了一只母病猫。还没等人仔细问，早已竹筒倒豆子，把李华跟她承诺的一切都倒了出来。这样一来，李华的罪过可大了，涉嫌通过不法手段干扰司法公正，明知他人有配偶而硬要第三者插足，破坏社会主义和谐……

而查到吴主任那里，一推六二五，他啥事不知道，啥事也没做。如此一番操作，李华不但工作保不住，还有可能去劳改，作为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名声也坏了。这真是，做的时候不顾一切，独断专横；出事了才知道后悔，才知道要脸面，就问你早干嘛去了？是不是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会有暴露的一天？

昨天晚上老两口苦口婆心劝了半宿，认为工作没了就没了吧，寻思着花点钱托关系把闺女弄到城里去，安安心心地找个人嫁了，周围没有认识的人，闺女根本不受影响。

摆事实讲道理，以为闺女终于想通了，老俩口半夜才敢去睡。老娘觉浅，三点爬起来去看了看闺女，差点没吓死:李华披头散发躺在床上，枕头边上放着一个敌敌畏瓶子，标签上那具骷髅头触目惊心……

李母吓的尖叫连连，惊动了李父，又喊了儿子，连夜把李华送到了公社卫生院。幸亏发现地早，药瓶里的敌畏原液不多，经过紧急洗胃，终于捡回来一条命。

要说李华咎由自取，也不尽然。当年她对韩卫国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不论什么时候韩卫国都应该承这份情；当年年纪小，不懂男女情事的韩卫国确实是让人家会错意的，不管有意无意，慢半拍就是他的错。

“您放心，我和卫国知道了，我们商量一下，找个时间去看看她。”沈林溪向李母允诺，不管怎么说，韩卫国是欠了她的。

“一定要去啊。”李母是一步三回头。

“我说话算数，一定会去。”

来这么一出，韩卫国也没有心情去学校了，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还是今天去吧，早看了早安心。

韩卫国骑着二八大杠载着沈林溪，这一路很匆忙，家里有刚出生的小猪崽，沈林溪实在是不放心，只能速战速决，早日结束这朵烂桃花。

沈林溪去供销社买了几袋点心，不至于空手就行了，她个人对李华没啥好感，都是因为身为人妻的自觉，不得已而为之。

向值班护士打听了李华在哪个病房，两个人径自找了过去。安置三个床位的病房内，只有李华一个病人，她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似乎睡着了，李母握着她的手腕，药水通过点滴注射一滴一滴注入血管。

“大娘……”

李母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俩人，她前脚刚回来，他们后脚就到了，够快的。

沈林溪把手中的点心递给她:“大娘，一点心意别嫌少。”

李母赶紧收起来，等闺女醒了给她当个零嘴。

“这是……还没醒吗？”

“醒过来了，这是又睡了。”

沈林溪和韩卫国都坐在空着的病床上，有些许不安。沈林溪是因为挂念家中的猪崽，韩卫国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李华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些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林溪不放，半天才从喉咙中发出几个字:“滚—出—去！”

李母急忙伸手阻止:“说什么呢？他们是特地来看你的。”

李华嗤笑:“哪是来看我，人家是来看我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