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咸猪手的主人正是乔季军,这个风骚的男人平日里没少勾搭大闺女小媳妇,哪怕是河东狮吼管得紧,只是做坏事的数量少了,但没完全杜绝他做坏事。
冬莲过了新年十八岁了,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段,就像是一枚花骨朵含苞欲放。韩大嫂家的两个女儿身材像貌都没得说,秋莲温婉,冬莲泼辣。
乔季军勾搭的那些个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巴结逢迎?偏偏这个女孩不一样,瞪他的那一眼……乖乖,他的心都酥了。
趁着屋里的人都睡了,乔季军搬了个凳子,和冬莲相背而坐,假寐。
到底是心里痒痒,他偷偷的盯了冬莲很久,按捺不住内心肮脏的想法,把手伸向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林溪假装翻了一个身,脚下一蹬,幅度不是太大,把冬莲惊醒了。
乔季军慌忙转过身,他虽然有贼心,贼胆只限于背地里。
“三婶,难受吗?”冬莲站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子问。
林溪小声说:“冬莲,你到北边睡,小心那个男人。”
“噢。”
冬莲搬起椅子,无比鄙视的看着几乎和她背靠背的男人,一张床的哪个位置不能睡,偏偏和她挤在一起?
臭不要脸!又贱又狗又渣的老流氓!
冬莲把椅子搬到北面去,那一侧靠墙,倒是能离那个老流氓远了一点,但她警惕性很高,到天明的这段时间基本上没睡。
六点多钟,冬莲去兑了温水,让林溪洗手洗脸又刷了牙。
司小爱看着做起事来利落的冬莲,再看看笨手笨脚给她擦脸的乔季军,很是嫌弃:“你就不能轻点吗?脸都秃噜皮了。”
乔季军很狗腿地俯身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个糙老爷们,弄疼了吧?”
司小爱没理他,而是对冬莲说:“看你伺候人挺细心的,要不我出钱,你把我一起伺侯着?”
冬莲把手巾往盆里一扔,怼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我伺候爹娘长辈,你算老几?”
说完,端着盆子出去了。
“你看看,好心被人家当成了驴肝肺,多伺候个人多挣份钱不好吗?真是不识抬举。”
这还是司小爱第一次和林溪说话,昨晚没看清楚,这会看林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农村人,能雇得起人伺候的,肯定有点权势的,遂起了结交的心思。
如今她老爹退了,风光不再,她仰仗的就是在县委的哥嫂。但哥哥嫌弃她事妈,嫂子嫌弃她风评不好,都不怎么待见。
林溪和冬莲有亲属关系,为啥司小爱没往这方面想呢?原因是林溪看起来像城里人,冬莲虽然长的俊俏,可是穿着上就是个农村人,所以她压根没这么想过。
“这位大姐,知道你有钱,去找个愿意伺候你的人不行吗?刚才出去的那是我侄女,她有正经工作,挣不来伺候人的钱。”
“就她……骗谁呢?”
林溪不再说话,静等着七点开饭,八点挂点滴。
冬莲去倒了用过的水,在水槽里面洗盆洗手巾。这会人陆陆续续起了,刷牙洗脸洗衣服的人还不少,水槽下边站满了人。
一个人强势挤了进来,冬莲往一边挪了挪,让出了半个身位。
“小妹妹,谢谢啊。”
冬莲听着声音熟悉,抬头一看,乔季军腆着个脸对着她笑,嘴角的淤青很明显。
冬莲脸沉了下来,把手巾打上了香皂,在盆里仔细揉蹉。
“小妹妹,多大了?”
“……”
“小妹妹,你姓什么,哪个地方的人?”
“……”
身边有人离开,冬莲又往外挪了挪,哪知乔季军那个不要脸的,腆着脸也往这边挪。
他的盆子里啥也没有,一边和冬莲搭讪,一边撩水勾拉他三七分的头发。
“小妹妹,我在教育局上班,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帮忙。”
冬莲端起盆子就走:“谁家的狗,一大早就在叫唤。”
乔季军也不生气,又跟了上来:“我听她们叫你冬莲是吧?冬莲小妹妹,往东走几十步,就是电影院,哥哥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冬莲嗤笑道:“你看你满脸的褶子,好意思让我喊哥吗?”
乔季军顿了半秒,又追上来说:“我比你是年纪大了点,但是年纪大点的男人疼人。”
冬莲越想越不对,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乔季军感觉鱼儿要上钩,便开门见山说道:“我那个老婆你也看到了,霸道还不可理喻,我是准备和她离婚的。冬莲咱俩谈对象吧,一离婚我就娶你。”
冬莲破天荒给了乔季军一个笑脸:“好啊,你现在就去和你老婆提离婚,然后咱俩谈对象。”
乔季军讪笑道:“现在她还病着,提离婚不太好。你放心,哥哥说话算话,五一之前肯定离婚娶你。”
“我才十七,我不着急。”
乔季军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这就去买电影票,等下午挂完吊针就去看。”
“我说过,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拿到了离婚证,再来请我。”
乔季军就是一噎,可他还是不甘心,又追上去说:“冬莲,咱们可以先谈……”
冬莲稍一退身,在乔季军的脚上就狠狠地踩了一脚。
“疼疼疼……”乔季军抱着脚,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脱鞋脱袜子,比女人还白的脚面上已经发紫。
“姓乔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再敢对着我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拉你去找你老婆,把刚才的话一字不拉的讲给她听?”
“得,你不识抬举就算了,何必给我扣帽子?”乔季军急匆匆走了,真要捅到河东狮吼那里,依他的前科,没准真信了。目前为止,和司家撕破脸有百害而无一利。
冬莲回病床放下盆子,晾上手巾,和林溪说了一声,就拿起饭盒去食堂打饭。
刚下到二楼,她忽然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真可谓风尘仆仆,衣服上净是灰土,就像在土路上打了一个滚一样。此时他挨着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往里面瞅,因为个子矮,看不到门上的窗户,还要掂脚,还要一跳一跳的。
很是滑稽。
又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