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旁人吧?履历可对?”老太爷还是不敢相信。
“正是四爷,这吏部的文书都到了。”
苏淮能理解自家老爷心怀疑窦,其实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十分震惊,不敢相信。
苏锦荀愣了片刻才从苏淮手中接过书信和文书,先将吏部誊抄的文书看了一遍,确认中举的就是他那老儿子,这才回过神来。
而后拆开书信,这是老二寄来的家书。
一打开所述就是苏文卿中举一事,而后才是老生常谈,要银子。
“这?怎么可能?”老太爷恍惚地坐在了圈椅上,看着眼前的文书发楞。
“老爷!这可是喜事啊!四爷本就有天赋,再用点心思,这不就考上了?咱们都小看了四爷啊!”
“果真如此!”老太爷突然端坐起来,而后双眼放光。
“既然中了举人,那明年的会试就不得不参加,进士指日可待。以后将他拘在翰林院,做个闲散清官,只要我在一日,就能看着他,或许可行?”
老太爷在书房内来回走动,心情激动了起来。
他是没料到,四房还有出头的一日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时至深秋,站在快要停靠岸边的甲板上,苏轶昭抬手看着碧蓝的天空,沐浴着凉风。
金黄色的树叶铺满了码头前的官道,秋色渲染着不远处庞大的皇城。
从这里看,还能看到前方那高耸的塔尖。
那是法源寺的文星塔,一共五层。最下面是藏经阁,上方则是供奉舍利所用。
“深秋清晨如此寒冷,你穿着单薄,还是回去添件衣裳吧!”
江永年一出舱房,就看到了站在寒风中的苏轶昭,连忙劝道。
“我穿的不少了,你看!到码头了!”
苏轶昭很高兴,是因为这坐船的日子很乏味,且摇摇晃晃,没有脚踏实地之感。
也不知鸡养得怎么样了,还有洪林书肆的秦尚掌柜,这段时日生意应该还不错?
她出发前可是将存货都给了秦掌柜,足足有二十多本小人书。
此去北元府,一来一回一共两个多月,二十多本应该足够秦掌柜那边销售了。
两个多月的鸡应该不小了吧?这次回来,她就要大展拳脚了。
入了北城城门之后,江永年依依不舍地跟苏轶昭道别,并约好下次游玩的时间,打算与她共游京城。
苏府门前,门房站在角门处远远眺望着。
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府上四老爷要回府了,他可得在这儿等着。
四老爷如今是举人了,身份地位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四房今后在府上的待遇自然不可能和之前那般窝囊。
其实对官宦之家来说,举人算不得什么,可这会试不是还没考吗?
就算进士考不中,那靠着老太爷在朝中的关系,谋个偏远之地的知县也不是不可。
“快!都收拾起来,少爷回来,这屋里得一尘不染。”月容一脸喜色地对几个丫头婆子吩咐道。
其中有两个小丫头是大太太前儿才拨过来的,说是四房的丫头少,不够伺候。
之前怎么不说不够,这个大家都不想追究,反正四房如今是扬眉吐气了。
“来了!来了!少爷回来了!”一名小丫头跑进院子,对月容道。
“都别慌,少爷不喜欢没规矩的。按照我之前说的,咱们就在院子里等。”月容吩咐道。
苏轶昭先去了正院请安,还被叫到了外书房,被老太爷询问了一番,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舟车劳顿,她现在只想回到院子好好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唉!金窝银窝不如咱家的狗窝啊!”相思也从袖子里探出头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顿时感慨道。
“哟!这话很耳熟啊!”苏轶昭调侃道。
相思回了府中,比在外头活跃了不少。
说到狗窝,苏轶昭又看到了那条大黑狗小黑。
小黑见了苏轶昭还主动打起了招呼,“似乎许久没见你了,你好像又瘦了一点,都快成皮包骨了。”
苏轶昭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因为苦夏,确实瘦了一点点,但在北元府的日子还是好过的,吃的也比京城好。
“小黑!你怎么又壮实了?你每天都不动,好吃这么多,小心变成大肥猪!”相思说完就哈哈笑道。
本以为小黑又要龇牙咧嘴地反驳一番,谁料小黑却是叹了口气,而后无精打采地趴在了地上。
“我也想出去啊!可是自从六少爷不在,我就出不了门了。”小黑哀怨地道。
苏轶昭心中一动,“那不如日后我沐休,就带着你上山放风?”
小黑一听立刻昂起了头,“你说真的?”
苏轶昭点了点头,“如果父亲同意的话!”
“我能抓野兔子,还能带路,可有用了!”小黑道。
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大黄他们了,苏轶昭还有些想念,大黄还等着她的猪肉呢!
大黄的洞内肯定有许多需要清理的“废品”了吧?她不得去帮大黄改善一下居住的环境吗?
这么一想,苏轶昭顿时心潮澎湃,她仿佛看到了大笔银子在朝她招手。
脚下步伐未停,这次她从北元府回来还带来许多特产,府上与她同辈的都有,还给屋里丫头们带了一些吃食和小玩意儿。
苏文卿则是被老太爷留在了外书房问话,苏锦荀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儿子。
只见苏文卿端坐在圈椅上,只是动作依旧那般随意和懒散。
他看来看去,这是他的老儿子没错!
“你之前不愿下场,可此次一下场就中了举人,可见你在举业上还是有些天赋的。之前蹉跎了这么多年,咱们就略过不提,为时未晚。明年的会试,你多花些心思。”
老太爷的语气温和,与之前对待苏文卿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他觉得这个儿子还有救,决定还是不放弃了。
“之前不是父亲说我的性子不适合入仕吗?咱家也不愁吃穿,只要有银子使,儿子觉得快活,那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此次乡试,儿子那是走了运,下次会试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苏文卿将手中的云片糕放下,毫不在意地道。
“做官多没意思?每天还要受拘束,事儿也多。”他打了个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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