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楼有条不紊的进行,城外玉织坊也按照云楚的要求制作出了第一批棉布。
云楚立刻带着棉布回到府邸之上,顺便从林府中借了个绣娘,让其给自己同林景安一同测了数据,去赶一身家居服。
另外让绣娘将另外几匹染过色的棉布带回到林府,看林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云楚之前担心林景安接受的案情,也被破案了。
而且被抓嫌疑人的理由……
十分新奇。
云楚还记得林景安当时说的时候,面目神情古怪的模样。
“他说……他只是觉得这些姑娘长得好看,不将这些容貌留在画中十分可惜,所以特邀这些姑娘去他家宅子入住一小段时间,能够让他有充足的时间作画。”
云楚听到这个理由也震惊了。
这是什么蹩脚且奇葩的理由?
然而……
事实却,真的如他所说一般。
那些女子,竟然反而帮那男子说话,都说自己是自愿前去,希望大理寺官员能够从轻发落。
而且庄子上也搜出来不少纸张,上面确实是各色的美人图案,也没任何亵渎之意。
“那最后,大理寺怎么判案的?”云楚被这一出搞得也很哭笑不得。
这神奇的脑回路别说是在古代了,现代都不多见。
林景安顿了顿,神色有些飘忽:“被放逐西南去了,而且走的那日,还有些热闹……”
林景安说热闹,都已经是很轻了。
那男子被放逐当日,众多小姐带着面纱前去相送,纷纷表示等日后此人归来,她们定当会帮助男子重返。
云楚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这人长的是不是很好看啊?”
林景安疑迟了下说道:“还不错?”
云楚长长的“喔~”了一声。
能让林景安这种日常敷衍了事的人说出还不错一词,那证明这人长的应当是十分不错了。
云楚将自己放到官家小姐的角度上。
一个长得帅,又会哄人还会作画的男子,对你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真的想将你的美貌留在画上……
嗯……
好像确实也不会讨厌到哪里去啊。
天才帅气执著画家。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吸引女性探索的身份。
云楚瞟了眼林景安,“唉,可惜某位大学子明明画画也不错,怎么就从来没画过我呢?难怪官家小姐都支持他呢,我看等他回来,我也要支持支持他,不然等容颜老去,还能有谁记得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呢?”
林景安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想要解释却又想起那些被他藏起来,尚未完成的画面上云楚的姿态……
若是被云楚瞧见,怕是他要被撵去睡侧房书房起码一个月以上,只得沉默在当下。
皇宫里。
荣和帝看着暗一带回来的消息,眯了眯眼睛。
“那蒋老汉是二十二年前忽然出现在蒋家村中?那他原名应当同蒋家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名字……”荣和帝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怎么听上去都不像是一个正常名字,非常敷衍了事,怕是为了融入当地另外起的名字吧。”
暗一低着头恭敬地回道:“是的,但是蒋老汉的名字已经无从考究,不过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蒋老汉应当是京城人或者有较长一段时间内在京城生活,因为有村民说蒋老汉刚来时带有京城口音。”
荣和帝似乎又看到些希望,继续问道:“那蒋老汉何日到了蒋家村?”
暗一说道:“应当是五月份,再具体的日子已经查不出来了。”
“五月?!”荣和帝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林景安同自己说的生辰。
“那为何林景安却说自己生辰是六月二十七?”荣和帝眉毛高高挑起。
暗一继续说道:“这事属下也曾疑惑,但是我寻了好几人打听,都说当时还穿着长袖,偶尔冷的时候还需要外衣。这同五月气温还是能对得上的,但是同六月二十七差的就有些多了。”
“五月,竟然是五月?”荣和帝喃喃自语,“若是五月,那可就能对得上了……你还有查到别的什么线索吗?”
暗一顿了顿说道:“属下去林家探查了一番,从中搜到了这个。”
暗一递上了一枚玉牌。
荣和帝接过玉牌,等看清后神情似喜似悲。
“这是……”荣和帝盯着玉牌失神。
徐公公瞧着东西眼熟,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等看仔细后,不由惊讶地说道:“这不是林皇后身边那小翠的东西牌子吗?我记得这好像还是林皇后赏给小翠的,那个时候天天都让她当成个宝贝一样的和奴才炫耀呢。”
荣和帝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当年那层迷雾,手下意识攥紧了这块玉牌。
依稀还记得当年,林皇后当年半依靠在自己身边,用着小抱怨但是却是开玩笑地语气同她说:“我瞧着翠儿跟我身边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好玩意,你那有什么好看的小牌子拿给让我赐给翠儿吧?翠儿天天同我说,徐公公没事就和她显摆你赐的东西。”
荣和帝当然是顺着林皇后,便将这枚玉牌给了林夫人让她赐给翠儿。
那场大火之后,荣和帝再也没见过这枚玉牌,当时也没有想多,毕竟翠儿只是一个宫女,而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林皇后身上,根本没空管别的人,自然是错过了这条线索。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这枚玉牌给了他线索。
荣和帝沉默一会哑声问道:“那,村里可有见过她,或者是林皇后。”
“不曾,村里面人说蒋老汉来的时候只身一人带着林景安来的。”暗一低头说道。
荣和帝闭上眼,倒回椅子上坐下。
是啊,他在奢望什么。
那场大火,能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
徐公公朝着暗一打了个手势,让暗一下去,自己则去一旁给荣和帝重新泡上一壶茶端了过来。
徐公公将东西放到桌上后,默默退下,将御书房门关上后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入。
荣和帝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由低低的笑声,逐渐带着哭腔大笑起来。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徐公公在外面眼观鼻口观心,似乎不曾听到了里面任何声音。
偶尔有官员想要拜见,也都暂时被徐公公拦下来了。
“等等吧,皇上现在情绪不大好……”徐公公站在门口拒绝了官员的求见。
官员不但没不高兴,反而十分感谢徐公公的提醒。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面对心情不好的皇帝。
许久。
“徐公公,你进来一下。”房内传来荣和帝的声音,听上去已经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徐公公推门而入,却看到荣和帝已经站起身。
“去给朕找身常服,朕要出宫。”荣和帝表面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徐公公没办法平静。
徐公公下意识看了眼桌前堆着的奏折,“那这些奏折怎么办?”
荣和帝沉吟了一下。
好像奏折确实有点多,就这么从宫里直接跑了不太好。
于是……
丞相和太傅做到御书房里相对无言。
二人对视之间都看到了同病相怜的滋味。
而换上便服的荣和帝同徐公公二人已经来到街上。
荣和帝许久没有离开皇宫,街上的东西令他感到稀奇。
不过荣和帝并没有忘记今日出行的目标。
“徐策你没记错吧?怎么走了半天还没到你说的那家酒楼?”荣和帝十分怀疑地看向徐公公。
徐公公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一旁打开着门窗的酒楼说道:“回皇……黄公子,在那边呢。”
“哦,那还等什么,走吧。”荣和帝完全忽视自己眼瞎的事实,抬起脚往徐公公指得方向走去。
徐公公应了声,小步跟在荣和帝后面,二人一同走向那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