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的若竹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但是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在一个冰冷宽敞的由精致大理石铺成的房间里,房间里的摆放十分简单,几个台阶构成的平台上就只放着一把造型独特的石头椅子,若竹迈开腿走上了台阶,轻轻地抚摸着那石头椅子的扶手以及椅子靠背上的数柄石雕剑,和座椅浑然一体。若竹旋即坐了下去,看似冰冷坚硬的椅子却令人出乎意料的舒适,若竹懒洋洋地坐在上面脑中闪过很多无意识的念头。突然他的独处被打断,一个女子从大门被扔了进来,雪白如玉的女子肌肤现在已经被臭鸡蛋烂菜叶搞得狼狈不堪,残破不堪的衣衫也讲述着她遭受的暴行。若竹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前几日在始元城才见过的曲凝眉吗?为何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
“你还好吗?这是怎么搞的。”梦中的若竹自己开口道。
“你看我的样子好吗!?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我怎会变成这样。”
若竹想到莫非是之前杜立在始元城外杀了军机坊的人没有追上那神秘出价人给曲坊主带来了如此沉重的后果吗,需要游街示众以示惩罚?连连开口问道。
“实在抱歉,但是归巢剑杜立是志在必得的。”
曲凝眉听到杜立的名字神色微动,但是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已是生不出任何的情感了,自顾自地卧倒在地流泪。
“我会尽力去救你,只是你能告诉我我师傅的事情吗?”若竹纠结再三,既不想看到她再继续这般哭泣,而且也是忍不住想深挖曲凝眉知道的关于顾承通的信息。
曲凝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但是突然之前扔他进来的两个人高马大身着软边银甲的兵曹模样的人又进来将曲凝眉拖了出去。
若竹被惊的一身冷汗,就算在梦里也被那两人的威压吓得冷汗直冒。刚刚夺回师傅的坤地门不久的若竹根基不稳,很难说门中众人都能对他都能俯首帖耳,所以已经好几个晚上睡得心惊胆战了。好在顾子衡已经被门中老人控制起来送往宗门禁地软禁起来,一时半会儿是难找若竹报仇了。弱智还是对自己的梦感到后怕,已是再难入眠。他揉了揉迷离的眼睛,来到院子里莲儿已是开始练功了。与之前在南都的那个院子里不同,莲儿或许是怕门中长辈责怪,没有穿上她的漂亮裙子,取而代之的是干练统一的门中练功服,显得格外精神,之前收的伤好似全都恢复了。
“莲儿,你还有伤,何消起那么大早练功,多休息休息养养伤多好。”若竹有些无精打采地说着。
“我看你不是若竹,你是若猪。每天都在睡懒觉,还天天说自己不会武功,我看你就是不思进取,好吃懒做!”莲儿虽然嘴上骂着若竹,但是看到若竹起床了。停下手中青莲剑,很开心地跑过来与若竹讲话。
“莲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坤地门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你还记得小的时候,门中那几位师叔吗?你小的时候甚是讨厌他们几个逼你练功。我前几日去翻看了门内纪事,发现几个师叔里就剩下了三兄弟,其他的不是被人杀害就是染上了恶疾都死了。”
“我是说当日堂上都是些生面孔,而且也就三兄弟师叔算是坤地门的老人,难怪他们发表意见之后,都没人敢接茬。”
“我怀疑顾叔均很早就已经叛变投靠了极会,从一开始我们出发我就与你讲过,我们这趟出来只有极会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半月盟的人根本就像不知道我们的消息一般,韩无量前辈说的王烁术师也是师傅安排来找我们的。所以只有极会的人会不敢杀我们的,他们爷俩对我们的态度实在是差别很大呀。”若竹将他这几日的想法借四下无人全部告诉了莲儿,“所以顾叔均很可能就是设计杀害了那些半月盟中的中流砥柱。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吗?我们一来,顾叔均先是身受重伤,之后又是被莫名其妙来到的军机坊的人偷袭致死,掌门一死,其余门人也是毫无波澜,甚至直接就推荐你当掌门。所以我觉得这些很有可能都是极会演的戏,顾叔均、杜立、韩无量这些人也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更大的阴谋还在酝酿。”
“若竹哥哥,我觉得你说的在理。只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对付极会还是太微弱了,况且现在和当初在南都一样,我们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啊。”莲儿听罢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所以莲儿,之前我一直劝你离开我,避避风头。不过我已经知晓你的心意,所以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我们真的要和那个庞然大物成为敌人,你做好准备了吗?虽然我们在他们的眼里还只是两颗无关痛痒的棋子,但是我已经做好准备和它死拼到底了,因为它折磨了你爹爹十年,也折磨了你和我十年,甚至还有我的父亲当年也是被逼无奈离开乾天门。”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我与极会不共戴天。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了,只要能找回爹爹,推翻极会我一定竭尽全力。”莲儿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眼前这个没有武功的男人给了她充足的安全感,所以他说的话对莲儿来说也很有说服力。
“好,好……”若竹轻轻地念着,脸上那种坚韧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懒洋洋的睡眼惺忪,招呼这莲儿和他一同去吃饭。
走到用膳的食堂,才看到独自住在另外院子里的韩无量此刻也已经晨练结束到食堂吃饭。
“韩前辈,早啊。”若竹一副懒洋洋的仪态着实和练完功的众人格格不入。
“少主早,顾掌门早。”韩无量见到若竹还是行了一礼。
“都说了不必礼数。”若竹连忙去接过韩无量的双手。
这一举动却让韩无量受到了惊吓,双手极快地缩回呈戒备姿态。
“噢……实在失礼,少主见谅。”韩无量连连道歉。
若竹心中想到这或许是韩无量在牢中被长时间用妖兽血产生的应激反应吧。心中不禁唏嘘,此人和师傅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样的磨难啊。不过也更加确定了此人也会和极会不共戴天。
“是我唐突了,韩前辈。看了极会的手段比起我们武学世家,真是下流肮脏不少啊。”
“若不是艮山门那群见利忘义的畜牲背叛八卦宗,极会又算个什么东西。以前艮山门的兵曹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勇猛,可如今呢一个个的位高权重都沉溺在那妖兽血的刺激当中。门派实力早就大不如前了,可惜可恨呐!”
此话倒是提醒了若竹,这妖兽血不正是极会用来瓦解中原大地最大的门派八卦宗的八个门派的道具吗?原来就是用妖兽血的成瘾性来削弱习武之人的实力。想到此处,他吩咐莲儿去问顾子衡来佐证自己的猜想。
“那韩前辈可想和我一道重整门派,一雪前耻?”若竹故意把话说的很暧昧。
“当然可以,我之前听命于极会实在是蠢笨之极。若不是有此意,我何需听从顾承通的安排。现在当务之急,你和九莲得立威,把半月盟重新凝聚起来。”韩无量义愤填膺地说道,“我相信八卦宗还是有有识之士的,重振武道辉煌,我义不容辞。”
“那自然是好,不过我的师傅是何安排?”
此话一出,韩无量像是说错话了一般,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那定然就是如此安排的啊,夺回半月盟,再积聚力量反扑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