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完了之后,沈一鸣神色迷离的躺在床上享受着那女子最后的余韵,可怜的丫鬟此时已经没有了生息。富丽堂皇的装修摆件和驿站小屋显得格外不搭和违和,此时不长眼的探子急匆匆地打破了沈一鸣正在享受的安静时间。
“沈大人,找……找……找到了。”探子急匆匆地说道。
“找到什么了,没长眼的东西,没看见我休息着呢吗!”
沈一鸣很明显不是李不言那样的惯犯,很是不好意思地合上了自己的内衫,生怕别人看出来他刚刚做了什么,十分有羞耻之心。
“找到黑金斗笠了!”探子终于将气喘匀,大声地禀报着这个好消息。
“是吗?那你们抓到了吗?”沈一鸣明显对这个名字还有些心有余悸,问的很是不自信。
“抓到了,抓到了。已经拷回了驻地,等你去审问呢”
“就这么抓到了?你们可有拷好此人?可有收起他的佩刀?”沈一鸣听见探子描述地如此轻而易举,心里的疑惑陡然上升,连连发问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放心吧大人,我们军部办事,从来都是很靠谱的,不会再让他伤着您的!”探子喜不自胜,觉得自己立了个大功。
然而招来的却是一个结实的耳刮子,沈一鸣哪忍受的了自己的败绩被这种下等人知晓还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无疑是对他赤裸裸的嘲笑。
“滚出去,带路!少在这废话连篇的!”沈一鸣来不及命仆人帮他整理好衣衫,就这样急匆匆地赶往关押着杜立的地方。
与此同时,莲儿率部已经直捣军部的各处补给站点,军部的人马怎么会收到提防半月盟的人的命令。直接被打的溃败遁逃,粮草,伤药以及兵甲都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若竹在天威镇之后住的几日也终于见了成效,说明了莲儿正在前线作战以后,贺惊鸿表示现在可以和若竹商讨战役详情,可是之后礼数一定要补上,若竹当然也明白贺惊鸿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和莲儿一样,若竹让和贺惊鸿带兵将只有少量极会士兵驻扎的各城据点一一摧毁。吓的城里极会府衙的知县们纷纷跪地求饶。毕竟是些酸腐书生,在生和死面前还是能屈能伸的。就这样,半月盟单方面地开展起了一场战争,一场早就该解决的战争。
沈一鸣盯着那宽大的黑金斗笠,见到那人沉默不语地端坐在专门为他搭建的精钢所制的牢笼当中。又仔仔细细看了看收缴上来的一把短刀,金鹰黑背玄铁刀,沈一鸣还是第一次看清这把刀的长相,那日在陈家驿根本看不清如鬼魅般迅捷游移的杜立拿的到底是什么伤了他。和宫里给的消息一致,双刀只剩下了单刀,正当沈一鸣想要鸣金收兵返回南都邀赏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沈一鸣的耳朵。
“他奶奶的!姓沈的人呢?”一个皮糙肉厚,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冲进了沈一鸣的驻地,脸上的横肉上镶嵌着深浅不一的刀疤,此刻已经被气的在脸上颤抖。
“哪里来的无礼之徒!来人我给拖出去!”开口的甚至不是沈一鸣,而是他的一个小跟班在狗仗人势。
“你他娘的让兄弟们来顺成就是为了帮你抓一个人?现在人找到了你就要脚底抹油开溜了是吗?你可知道为了捉这人我们死伤了多少兄弟。因为人被抽走,现在半月盟趁机而入,北面的防御网被打的破败不堪?你难道不应该对此负责吗?”这才看清这满脸横肉的粗糙汉子身上穿的铁甲已是刀痕遍布,然而镶嵌在胸甲上的三个令牌还是在熠熠生辉。
“沈大人还有要事要办,这种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嘛!说出来实在是扫了沈大人的雅兴。”那小跟班沈大人长沈大人短的,可是沈一鸣也丝毫不瞧他,这让他有些郁闷。
“你先下去吧,”沈一鸣示意那跟班走开,明显是对这汉子说的事情来了兴趣,丝毫不介意这人是不是在骂他,问道:“你叫张明铁是吧?你说的半月盟之事可是属实啊?”
“我叫张明轶!我可是堂堂三令兵曹,你居然这般无理!就算你是个什么狗屁司典,我今日也要拿你是问!”张明轶很不服地继续叫嚣着。
“诶,肝火不要这么旺盛嘛,我若是告诉你我正愁没机会找半月盟开刀。现在他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你可能消消气呀。”沈一鸣依旧镇定自若地说着。
“若真是如此,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愿意率部攻打回去。只是我们粮草被断了个措手不及,各地的府衙也没有士兵驻守,纷纷沦陷,现在的战局实在是让人有心无力啊。”本来怒发冲冠的张明轶见沈一鸣像是要为自己死去的兄弟讨说法,态度立刻就平静了下来。
在极会军部里,其实这种上下级的观念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强,毕竟军法规定士兵就是应该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上级,因为有的时候为了防止贻误战机,走漏消息,就是应该避免底层士兵知晓行动消息,而讲这样的重大任务成立了一个坊来专门监督执行,那就是军机坊。对为了极会出生入死的张明轶也是如此,他也知道面对上峰的要求应该无条件服从。
“诶,此言差矣。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沈一鸣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好像心中已经制定好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很快极会征粮的消息借由军部官雀的传播就传遍了北方各城,上面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让百姓们自发的将家中余粮拿出来运到顺成南面的军部驻地,此后会发一个凭证再回到各地极会府衙去领赏。此消息一出,虽然很快就被控制了这些城镇的半月盟消灭的一干二净。可是人言可畏,虽然百姓没有动作,但是一个可怕的种子就已经在各地生根发芽。不知道是谁当了第一个人,从极会府衙里跑出来大喊,自己挣了粮食价值十倍不止的钱。百姓就像泄洪一般纷纷将粮食拖着出去卖给极会。若竹亲眼看到一个老奶奶拖着两大袋沉重的粮食不停的往城外走,上前劝说的半月盟士兵根本没法说服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求有车的人带上她的两袋粮食和她自己。半月盟也没法武力制止他们,毕竟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习武之人的武德实在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很快军部的粮仓就又充足了起来,而沈一鸣不过是发给了那些百姓一张纸而已,一张有着极会保障的纸而已。
很快府衙就被沈一鸣给的白纸换的一穷二白了,过多的百姓拿不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就开始着急了,而且把罪过归结于让府衙停摆的半月盟,于是声势浩大的驱赶半月盟活动就在各地传了开来,百姓们纷纷要求恢复府衙,赶走半月盟!
这番操作下来,半月盟虽然还没有和军部打上照面,就已经被搞的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若竹自然是很快地和贺掌门商议,做出反击,但是由于现在民心很明显地倾倒向财大气粗的极会一边,所以半月盟只能寻求周边小村落和小聚集地那些消息不灵通,难以自足的地方来落脚,好在他们有之前从军部据点中抢的粮支持。
不出若竹所料的是,极会果然很快就将自己的士兵重新派遣回了各大城镇,从靠西边的文华开始,一步步地将之前半月盟取得的优势取了回去。
若竹这颗大石头投到本就暗潮汹涌的中原北部,一下子就激起了巨大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