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通来到文华之前依赖于自己多年来经营的消息网络和多番的打听终于是确定了归巢剑就在离火门的手中,于是他信心十足地找来了安插在门中的眼线王烁术师。
“顾盟主,小的之前有眼无珠,冒犯了李若竹,还请顾盟主治罪。”
王烁最近听闻李若竹掀起的种种波澜,才知道顾承通和李若竹如此深厚的关系,所以对当时冒犯了李若竹悔不当初。听到顾承通要亲自来到文华,便被吓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一见到顾承通便脱口而出自己的错误,想要求饶。
“你都还知道叫我盟主,那我们就都还是一家人,不知者无罪,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顾承通对待八卦宗宗门里的人一向是和和气气的,旁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此人和善的外表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好在用不着王烁去猜测顾承通的意图,他继续开口说道,“今日来是为了另一事,就是你们藏在你们门中的归巢剑现在何处?”
“顾盟主怎会知道我门中如此隐秘,照理说小小一个一纹实在不应该知道,但是我年纪摆在这里,混到了长老我都才略知一二,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若是问我在何处,还真就有点想不起来了,或许是老妇年纪大了,记性实在是不行了。”王烁眉头紧蹙,仔细思索的样子,一阵摇头晃脑还让人真以为她就是个记性不好的老太太。
“那王长老要多少?”顾承通同样是一幅饱经沧桑的面孔,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王烁这般丰富,只是一直在微微的浅笑着,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可是门中机要,比出去传个信儿风险可大多了,怎么着也得比上次多三成。”王烁那幅油滑的嘴脸很难想到就在刚刚她还在给顾承通求饶。
“没问题。”顾承通还是在笑,可是这种笑里似乎有着一些无奈。
顾承通大计将成,的确也不会在乎这点钱财了,掏出怀里的聚鼎阁银票给了王烁。
“那就多谢盟主了,归巢现在就在聚鼎阁中,王燎原听闻您要来,就着急忙慌地将东西放去了聚鼎阁文华分号,不出差错的话,东西就应该在那气派的青石大仓库中。”王烁心满意足的数了数票子,说完便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在聚鼎阁仓库的碰壁更是让顾承通确定了归巢就在库中,然而那夜遇见之人的实力也实在不容小觑,现在想要强取实在困难,自从李云澜替他开筋通骨以后,虽然他能感受到自己对真气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积累血毒的半边身体也变得轻盈有力,然而就是一半一半的落差巨大的身体素质,让他十分难以适应。此刻,他十分后悔留下了自己的铜钱在那里,若是被对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这样想要得到归巢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顾承通在文华休息了两日,正是春夏交会,天气炎热之际,文华镇上正在进行着热闹的集会,产自西山的丝绸胭脂,产自南都的水瓶瓦罐,更有甚者还有来自顺成冬日的冰块,这些等等商品都得利于聚鼎阁的运输往来,才让文华的百姓能有如此多的选择。顾承通将他奇异的头发束起,也在热闹的集会上挑了一顶斗笠戴上,否则自己这个半黑半白的发色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正当顾承通每日都在人流中藏身,等待探子消息,但是几乎就是一筹莫展之际,杜立终于赶到了文华,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沉稳坚毅的气息。
“顾前辈,请随我来。”杜立见周遭人多,却全都是寻常百姓,便在远处传音入密,呼唤着顾承通。
顾承通眼神微凛,似乎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很快他也锁定了那个黑金斗笠下的身形。
“顾前辈,又见面了,上次你可是害我不浅啊。”
“我哪里是在害你,难道不是在救你吗?不是看你也是我八卦宗宗门子弟,我难道会留下极会的后患吗?”
顾承通倒是觉得杜立是个值得培养的后生,他强大的察言观色能力能够很轻易地看出来一个人的心态和立场是否会动摇,虽然他一般以神算子作为幌子来迷惑视听。上一次在始元城城郊的见面,顾承通就看出来了这来自极会的小子竟是对自己有着一些敬畏之心的,并且也是真的在关心若竹。所以才留了一手,并没有按照他的原则,极会人员一律格杀勿论来行事。
“那我还真是得谢过顾前辈了。”杜立多日的赶路显得有些疲惫,一双鞋子上已是积了厚厚的灰土了。
“不必,讲吧,为何寻我?”
“顾掌门可是前来寻那归巢剑的?”
“你们极会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与顾前辈的神算比起来还是太小儿科了。”
“呵,那你是来阻止我的,还是帮我的呢?”
“当然是来帮你的,帮你不就等于帮若竹吗?”杜立开始学着顾承通的表情,笑眯眯的,却不带一丝情感。
“少来这套,你们极会来了个用气的高手,夺了我三枚铜钱,你就是得了此消息前来坏事的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是归巢我势在必得,有什么东西尽可以放马过来。”顾承通见事情已经摆到台面上,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杜立。
“前辈真的误会了,我真未见过此高手。为表诚意,我会去找王炜掌门,解开一些小小的误会,到时候他会将归巢拿出来的。”
“哼,我算是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你是迷惑不了我的,只能遗憾地告诉你,归巢剑根本就不在离火门了。”
“什么?怎么可能?”杜立的吃惊并不是装出来的。
“行了不用再在这里演戏了,没有时间陪你了,再有下一次,我可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顾承通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脸上挂着的笑意都一扫而空,这让杜立感受到了可怖的气息,杜立明显地感觉到顾承通的实力又有了飞跃,自己可能是有些望尘莫及了,于是也没敢多话,悻悻地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