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神行镖局不再是白墙黑檐的可怖模样,而是装点上了大红色的喜字和灯笼,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让这个民众眼中厌恶至极的冷漠地方终于是有了一些人情味。
李不言自从断了手指,还将自己的底牌,杜立的刀作为求饶的筹码才捡回来一条小命,于是在自己南都的手下赶来之前都将自己藏在了神行镖局中。
“你们这丰寿分明是医师药师众多,怎么会是一个能接好我的手指的人都没有。”
李不言正艰难地转动着有些不听使唤的两指,之前它们俩可是完完全全地脱离了人体,现在还能有意识地抽动两下,已经算得上是恢复得不错了。
“李大人,我都已经是让兑泽门最好的医师来为您运功疗伤了,毕竟不是简单的创伤,还是需要些时日来恢复嘛。”
身穿大红袍子的陈佳仁胸口还别了一朵鲜艳的红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新郎官似的,多此一举地还在自己的胸针上写上了新郎陈佳仁五个大字。
大喜过望的他听到李不言的抱怨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放下自己的架子,卑躬屈膝的伺候在其身边。
“哼,我奉劝你再给我找些好点的医师来帮我治治,否则耽误了我的事,有你受的。”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今天虽然是陈佳仁大喜的日子,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
因为他的脸此时都还是千疮百孔的模样,以至于他想到的办法也只能是用红色的纱巾将自己的脸牢牢遮住,反倒是他成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新娘一样。
“算了算了,看在你今日大喜的份上就饶过你了,看样子你是从杜立那小子手中抢得的女人?”
李不言和杜立交手以后深知自己和他的差距,于是心中想要亲手杀了杜立的欲望也就此慢慢地熄灭了。
不过在这些别的方面看到杜立的失意,心中还是不免暗爽。
“我先前倒是不认识杜立,不过那日他对我动手之狠毒,想必可能真的是轻红过去的男人吧,不过轻红也早就是死心塌地跟我了,纵使他的功夫再高,我也丝毫不会怕他。”
“我能像你这般就好了,总之你若是敢将我给杜立服软的事情说出去……”
“大人请放心,小的别的不敢保证,可是守口如瓶却是我最擅长的。”
终于是找了个药师进去继续伺候李不言,陈佳仁终于是有有了自己的时间,外面的宾客和镖局中的众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的镖头的新婚大喜。
说来实在是讽刺,一群人为了拍陈佳仁的马屁准备了稀世珍宝在外面候着,他们实则在等待这个丰寿最有威望的人去拍别人的马屁。
所谓的权力就像是一堵又一堵的高墙,当你在墙下时,你只能看见高高的屋檐高不可攀,而当你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墙的顶端时,却只会发现墙后是另一堵高墙,还得继续攀爬。
望着那些墙下的人,一面觉得他们可怜又一面享受着被追捧的感觉。
戴着红盖头的洛轻红的脸上被胭脂染的红扑扑的,嘴上的颜色也被唇红染成了和衣服一样艳丽的大红色,以掩盖她有些苍白的脸庞。
她说不出来为何自己会不住地掉眼泪,其实失忆以后的洛轻红反而没有以前那么优柔寡断了,只要能过收回自己的药材货物,她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能过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去做。
她很讨厌这样脆弱多情的自己,将泪水和化掉的妆擦干,她敷衍地应付着前来给她补妆的丫鬟。
今天也是她的大日子,一袭曼妙多情的红衣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勾出了两根完美的弧线,虽然已经有了些年纪,但是从没落下过武功的她还是保有着绝佳的身材。
她接过丫鬟手中的碳笔,将那黑色一笔一划地重新涂抹在自己的眉毛和睫毛上。
“你们都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呆会儿。”
洛轻红盯着镜子中也是有些细纹的眼角,这时碳笔断在了她的眼边,或许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断掉了吧,她如此想着。
大婚的日子像是梦一般,春宵一刻,洛轻红脸上的泪水像是连珠串一样从没有停过,像是一头肥猪的陈佳仁脸上带着伤却根本不耽误他其他的动作。
很快陈佳仁就完事儿了,天有些凉了,起身穿起了衣物。
窗外的凉风透过半掩着的窗户吹进了室内,陈佳仁也不顾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洛轻红会不会觉得冷,将被子掀开放在一旁。
“看你这样子还真是可怜得不行,我可以把你的货交给你,别再哭哭啼啼的了,扰了我的兴致。”
“……”
洛轻红空洞的眼睛睁着死死地盯着床顶的纱罩,用毛巾不停在擦拭着下体,心念转动之间,还是想到了更为重要的货物。
她默默地将贴身衣物将自己的酮体裹了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将玉手轻轻地搭在了陈佳仁的肩膀上。
“小女子就谢过哥哥了。”
陈佳仁当即立断将命令写到了信纸上,毕竟这下为了完成李不言的任务,他的人手也正好需要收回来了。
于是在自己红手印按下以后,就交代了洛轻红拿着这张信纸去郊外的一地找人交接。
李不言心中怨气冲天,于是刚刚到达丰寿的一言寺众人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自己的头头的炮火洗礼。
骂了一通手下的李不言还不够解气,逮着其中一个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的倒霉蛋砍掉了他的两指。
随后李不言便带着自己的众多人马和杜立一同出发向南都返回。
纵使自己再是人多势众,也不敢再动这个一碰就燃的杜立一下,老老实实的让这个恐怖的刀客就这样随行着。
炎热的盛夏就将要过去,这时的丰寿已经是变成了硕果累累的中原最大水果产地,丰硕的蜜桃终于成熟,让人咬一口觉得格外的甜蜜,可是蜜桃流出的汁水却在无声的呐喊着她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