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闪而过,除了邵昭兴许没人注意到,她暗暗记下注意着丁苓的动作。
丁苓已经扁着嘴走到叶问身边,看着委委屈屈的。
三个盾修对白金银和莫兰生张口闭口欲言又止,话又欲起。
碍于两个少年一脸正气说的也没什么,甚至还是在关心丁苓的颈椎健康,大家也是友好且无奈地笑笑。
在一阵尴尬不甚热情的交流下,十五队队员的大况终于让邵昭梳理出来。
队员修为一半筑基半金丹,最接近元婴的是一个叫赵天武的盾修,修习的是盾修里最为坚固的派系,只要站在原地能让敌方打半天都打不动。
俗称一动不动是王八,动了也就盾破。
最让人意外的是,那位叫乔烟行的女剑修竟然是不过筑基巅峰的水平。
她把剑别回腰间,满不在乎道:“剑修里多的是像我这样修为的,不稀奇。”
叶问解释说:“乔道友是一个月前云游回来的,先前一直在外界接些赏令,经验很丰富。”
再就是叶问和丁苓两个医修,医修修行速度都不快,他们俩是最近才一前一后到筑基的,水平很不稳定。
但他们坚称自己医术高超可以悬壶济世。
暂且信了。
邵昭食指点着眉心,垂眸思索。
白金银忍不住在她耳边小声说:“邵哥,这个队,不大好吧……”
莫兰生闭嘴沉默,看上去十分犹豫。
叶问似是看出他们对队伍的不满意,急急地想要解释:“三、三位且慢,队员虽修为不佳,不比那些有元婴坐镇的大队,但、但我们长处还是很明显的,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丁苓冷不丁接一句:“比如只有我们队里有医修。”
邵昭突然道:“还没问呢,为何十五个队伍中唯独只有你们有医修?”
说到这个,十五队队员齐齐沉默,两个医修低头扯着手中的草茎不语。
还是莫兰生自行想到了一番理由:“医修虽然受到礼待,但也只是平时,实际上武修并不愿意医修实战,都说……会拖后腿。”
邵昭了然地点点头,看向两个医修。
叶问的指间缠绕着细长的药草叶片,话语间带着少年意气的不甘:“我们医修虽说修习功法并无攻击力,但我们在实战中也是重要的一员,昔年老祖战妖魔,多少医修前辈在战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师兄和我先前去过许多队里,没人要医修。”丁苓撇嘴,指间转出一束银光,定睛看时,原来是一根细长银针,“我们医修又不是只会捣药,一手银针飞花比地甲门还要厉害呢!”
丁苓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银针的关系,眼中熠熠生光,和刚才判若两人。
倒也没错,地甲门是号称暗器第一派,也属器修,但是说白了就是出阴招的多,相比下医修对人体穴位十分了解,一针精准扎入穴中,胜过暗器千发。
邵昭面向好友两人,语气随意:“我要入这个队,你们怎么看?”
白金银和莫兰生面面相觑,默契地挠挠头:“那我们……当然是跟你一起入队啊。”
入队的流程很简单,去接令堂登记一下刻了腰牌就能团队接任务。把手中热乎的腰牌递出去的时候,叶问还在恍惚中。
“你、你们真的,真的入我们队了?”他不敢相信道。
将腰牌牢牢系在腰间,邵昭笑着拍拍他的肩,往玉石板那边推去:“早入队早接任务,看看有什么咱们队伍能接。”
有队伍代表能有更多选择,不仅是中级剩着的金丹妖兽任务,还有破镜妖兽任务也能接取。
叶问哆哆嗦嗦想要摘下中级里最低的牌子,邵昭瞟一眼,居然是送牛车出山,还只有两百积分。
“叶道友,咱们有点信心。”她诚恳地按下那只手,自己果断踮脚又摘下上面的牌子,“咱们搞这个吧。”
叶问睁大眼睛看上面的任务字,差点眼睛一翻晕过去。
小字中,只有“金丹兽群”四个大字十分亮眼。
还没反应过来,邵昭三人已经拿着那块震撼人心的牌子去接了任务。
等级弟子对这三人的印象十分深刻,沉默地看着上面标红的“金丹兽群”麻木地照例问:“这可是金丹兽群的任务,三位真的要接?”这么说着,手下已经麻利地登记盖章。
这个消息不仅又震惊了武宗全体弟子,十五队队员本人也感到震撼一整年。
“三位道友,我们知道你们天赋异禀筑基就能杀金丹中期,但是那是一只,这是兽群!”使阔刀的陈师兄指着任务牌上的小字嘶声力竭。
白金银和莫兰生挡在邵昭面前,冷静地抹去喷在脸上的口水:“陈道友镇定一点,你仔细看,上面标的虽然是金丹兽群,但是任务不是把它们全杀了。”
邵昭从两人中间的缝隙伸出手在任务牌上一点:“是去薅毛。”
要求薅毛的金丹兽群,除了角长成树杈模样的奎羊群以外,邵昭想不到别的。
奎羊在妖兽中属于温顺的种类,一般不伤人,时常有修士捡没羊认领的奎羊幼崽回去养,慢慢的还能养成灵兽。
最重要的是奎羊身上的毛。十只奎羊全身的毛就是织一件高级法衣的材料。
然而羊头好摸,羊毛却不好薅。要想薅羊毛一般都是在奎羊恋爱掉毛期间,去羊群栖息的草丛里捡毛,还得顶着这时候公奎羊逮谁撞谁的危险。
这会儿的季节还没到奎羊掉毛的时候,正是羊群抱团取暖的时候,挤在一团甚至比春季时更棘手。
“曾读过一位前辈的传记,他在奎羊群还没有掉毛的时候试图采集羊毛,被爱惜毛发的羊群群起攻之,追出百里不止。”莫兰生语气复杂道。
“仅仅只是几头奎羊倒没事,一群金丹奎羊……邵道友,还是算了吧,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啊。”赵光武说。
邵昭从八宝囊里摸着东西,语气依旧懒散:“诸位看好就行,这积分咱们肯定拿定了。”
翌日,接灵堂前摆了满满数十筐奎羊毛,在清晨的初阳下,还能看见洁白的羊毛间晨露。
登记弟子这一回麻木不了了,他又受到了一次巨大的认知冲击。
他颤着声音问蹲在筐前等结算积分的十五队:“你们……把奎羊群全灭了?”
邵昭:“?”
在接令堂旁边围观看戏的群众哗然。
“十五队看上去那么弱鸡,居然能全灭奎羊群?那可是全金丹兽群!”
“依我看,是因为那三个器修,他们之前不就轻轻松松杀了只攻击性极强的金丹妖兽吗,何况是温顺的奎羊?”
“嘶——器修,果真恐怖如斯!”
“我现在转器修来得及吗?”
“恐怖如斯”的三个器修眼睁睁看着脑补的事态向不可收拾方向疾奔。
纷纷尴尬挠头。
怎么办?他们就是半夜隐匿气息过去,拿毛刷刷了这么多的。
不要造谣人家奎羊,每一只奎羊都在努力的活着啊!
【作者题外话】:这个奎羊掉毛期也就是抒发内心情感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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