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张凤把门锁砸了，推开门，人就钻了进去，再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从里面把门插上。
看谁能进来！
刚刚在饭桌上跟二奶对骂的时候，张凤像一只被激怒的斗鸡。
如今回到自己家里面，张凤才悲从中来，两行泪落下。
咬着唇不哭出声。
追过来的胖子二奶奶一双眼睛里在喷火，捡起一块砖头就砸在张凤刚关上的门上。
又是哐当一声！
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家家都在吃饭，听到这此起彼伏的哐当声。
一个个的都从自家屋里跑出来，看热闹。
“你个搞破鞋的小婊子，还没嫁人呢就把自己的肚子给搞大了，你这是把我们张家的脸扔地上踩啊！人不大，嘴里脏话连篇，有人养没人教的玩意儿，什么东西，一个个的，老娘让你在家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这是剜人心呢！不学好！我呸！”
胖老太太又从地上捡了块砖头砸过去！
哐当一声！
“你这是嫁不出去了，我们家红艳可还是黄花大闺女，是要嫁人的！”
张凤在门里面气得红了眼，心里堵着一口气：“是红艳先把我的事情说出去的！找我算账，你咋不先问问你那好孙女呢！她自己做得出来还不让人说！”
“红艳说你咋了，你那肚子里面难不成不是野种？清白身子都没了，还怕人说！”
门里的张凤就笑：“咱们隔了一辈儿，你不认我，我也不想再叫你一声二奶，不过呢，这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事情，你一口一个破鞋，一口一个小婊子，我是没啥好名声了，我认！那红艳呢，天天去镇上找她未来的姐夫就正常啊，那她跟未来姐夫躲在屋里亲嘴这事儿咋说？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你要是不信，你问红艳啊，我还听她那未来姐夫说，年底就来龙凤湾，先退亲再提亲，他要把红艳娶回家去作老婆，那大堂姐张华怎么办呢？”
张华看了张红艳一眼，没说话，转身回家去了。
人群中就开始议论纷纷。
就听到有人说。
“可不是嘛？好几次我去镇上买肉就看到红艳在人姐夫家里，进进出出的，人家张华都没去，她去了！”
“有一回赶集，我去的晚，就看到卖肉旁边的小胡同里面，两人抱在一起亲嘴呢！”
“哎呀呀，勾引自己未来的姐夫，真下得去嘴！”
“这不是还没结婚吗？各凭本事呗！”
龙凤湾的村民慢慢的都围了上来，看笑话。
张凤见这么多人都来了，索性把话说明白，免得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不是都想知道我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吗？都走近一点，太远了我怕你们听不清！”
等人都围了上来，张凤在门里头清了清嗓子，把门拉开，看着村里的邻居，笑：“我来告诉你们，我跟我妈去梅城找我爸的路上，被人贩子用药迷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面，地下室里面像我这样大的女孩儿十几个，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为了能活下来，就答应人贩子把自己给卖了！”
人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凤扯了扯嘴角：“卖到什么地方，我不说你们心里也门清儿！是，我这清白身子是被人买走了，听老板娘说还是个做生意的，有钱，买了我的初夜，一晚上一千！被他睡了一星期，警察来了！把我们从火坑里面救了出来，我被送回了老家，我知道你们心里咋想，不就是想说我成了个破鞋，有什么啊！人警察说了，我是受害者，我这是被人逼得！又不是自愿的！谁他妈的希望自己被卖了呀！”
张凤指着胖子二奶说：“我跟你说，我能回来是我命大！我觉得是我赚了，我妈徐丽大着肚子被人卖了，到现在都没找到，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警察说，找到的希望很小，我妈这算是没了，我这是运气好，捡回一条命来！你们说什么我不在乎！以后能不能嫁人我也不在乎！当然，谁要是愿意娶我，我张凤……在这里发誓！我一辈子做牛做马对他好！还他的恩！我说到做到！谁要是有认识的媒婆，就帮我捎个话，我不挑！”
张凤说完，转身！
砰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张红艳拽了拽奶奶的衣服：“奶，走了，回去吧！”
胖子老太太回身，一指头戳在张红艳的脑门儿上：“你呀你！让奶说你什么好？回去！以后不许你去镇上！”
“奶！那不行！我跟他那是真爱！”
人群里哄的大笑出声。
胖子老太太气得跳脚，四下看了看，地上还有一块小石头，捡起来就砸。
“真爱个屁！人家那是想大小通吃，你个傻妮子！”
“才不是呢，他说了，要娶我的！”
“你个小蹄子，还说！滚回去！”胖子老太太捡了一块石头就要砸。
张红艳赶紧跑。
张凤滑坐在地上，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怀孕这事儿她哪能知道。
被人睡了一星期后被警察救出来。
张凤只觉得自己命好！
回来后发现家里大门上挂了一把锁，谁谁都不在。
奶奶不在，张伟不在，就连周弘阳那臭小子都不在。
派出所的人打听了张家情况后，把张凤托付给了二奶奶家。
胖子二奶喜欢张红艳，张凤就整天跟在张红艳的屁股后头。
张凤想的是等她爸爸张德文回来，实在是不行，就去京城找奶奶。
听村里人说奶奶跟弟弟张伟是跟着周云舒那死丫头一起走的。
有人看了报纸，说周云舒考到京城的学校。
人家现在是大学生了。
张凤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怀孕这事。
那天跟张红艳一起去镇上，张红艳在她准姐夫家吃面，里面有肉，按往常，张凤肯定是要吃肉的，但是那天闻着肉香味儿，张凤半点食欲都没有。
嘴里还冒酸水，吐了。
张凤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吃错了东西，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
人家看她这样，说这不像是吃错东西了，瞧着怎么像是怀孕了呢！
张凤当时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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