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连薇回爷爷奶奶家。
这两天,潘慧跟丈夫崔德源都是在公公婆婆这边吃饭。
爷爷奶奶看崔连薇看的紧,崔连薇一直就没机会去酒吧。
刚吃了晚饭。
崔家老爷子就被吴老一个电话叫走了。
过了没多久。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崔连薇接了电话,刚听了两句,就对奶奶方君萍喊道:“奶奶,是爷爷打回来的,让你接电话。”
方君萍接了电话。
刚说了两句,方君萍一脸担忧的问:“伤哪儿了?”
一听到这个字,潘慧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走到婆婆身边。
又过了一会儿,方君萍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带着他们过去。”
方君萍挂了电话,看着潘慧,想笑,扯了一下嘴角,到底是没笑出来:“回来了!就是受了伤,不过别担心,不严重,人已经送到军区总医院了。”
方君萍心里也直打鼓。
电话里面,那头子只说崔明正没事,有事的是周云舒那丫头。
挨了一枪。
人已经送进了手术室。
这会儿还没出来呢。
当然这事儿,方君萍没有跟潘慧说。
知道潘慧受不了这打击。
想着等到了再说吧。
潘慧一听到受伤两字,浑身都发软,好在崔德源也走了过来,扶着潘慧,安慰道:“没听妈说,不严重,别担心,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为了赶时间,崔德源破天荒的给单位打了电话,叫司机来接自己。
平素他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崔连薇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偷溜出去,一听哥哥受了伤,哪还好意思走。
一家子都去了医院。
潘慧是这里的护士。
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她儿子崔明正腿上受了伤,不过他自己已经处理过,没事。
听到这里,潘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又听说手术室里面还有一个正在做手术。
潘慧问谁在里面。
就有人告诉她,是一个叫周云舒的女孩子。
潘慧那双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怎么……
云舒那丫头怎么还受伤了呢。
问崔明正呢?
说是也在手术室里面。
是了,明正可是这医院的一把刀,有他在,云舒肯定没事。
崔德源扶着妻子,多问了一句:“云舒那丫头伤的重吗?”
“肩膀上挨了一枪,没伤到要害!”
崔德源才松了一口气,没伤到要害就好啊。
有明正在,出不了事儿。
一行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条椅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武和老孟跑了过来。
“还没出来呢!”小武问。
崔德源把小武跟孟国全叫到一边,问咋回事。
孟国全说:“明正是在老虎岭后山受的伤,云丫头手上也有伤,都还好,伤得不重,我们回来的时候,路上也很平静,什么事都没有,还带了两个俘虏,可是在边境线上的一个小镇休整的时候,出了事,突然有人开枪,那会儿他们的目标是明正、我还有付平贵,尤其是明正那边,打枪的人有四五个,周云舒离得最近,给明正挡了一枪,伤到了肩膀。”
“他们得目的是那两个俘虏?”崔德源说。
孟国全点头。
“那两个俘虏呢!”崔德源问。
“带回来了,好在接应的人来得及时,那边的人被打死了几个,剩下的跑了,我琢磨着是这两个俘虏身上有东西,才锁定了我们。”
“审了吗?”
“正在审!吴老找明正有事情要问,让我过来看看!”
“这丫头……这丫头,一个女娃子,护着自己才对嘛!”潘慧忍不住在一旁说道。
“没事,没事,有明正呢!出不了事儿!”方君萍拍着潘慧安慰道。
崔连薇见过周云舒,跟自己差不多大,如果换做是自己,会不会?敢不敢挡下这一枪呢!
崔连薇不知道。
兴许自己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
一个小时后,崔明正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神色疲惫不说,还拖着一条腿,看到父母还有奶奶,点了一下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事!”说完又看着孟国全:“是不是吴老找我?”
孟国全点头:“你歇会儿!”
崔明正摇头:“这就走吧!去了也就是动动嘴的事。”
崔明正把小武叫到一边:“小孩儿这边,你守着,我没回来不许走,知道吗?”
小武点头:“放心,哥!”
崔明正这才走到潘慧跟前:“妈,找两个信得过的护士照顾云舒!”
“妈知道,这个你放心,你的腿要不要紧?”潘慧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无担忧的问道。
“妈,腿上这小伤,不碍事!吴老找我有事,我先过去,刚好把这次的任务汇报一下,老孟,把我的包带上,走!”
孟国全提着崔明正放在手术室门口的包,扶着崔明正走了。
潘慧没有找别的护士,她想好了,自己亲自照顾云丫头。
云丫头是为了救明正才受了枪伤,即便不是为了救明正,潘慧也心疼。
好好的从家里走的,回来就躺在了病床上,这才出去几天,潘慧瞧着周云舒瘦了一大圈,看着就让人心疼的不行。
方君萍也要留下来,被潘慧劝回去了。
毕竟婆婆年纪不小,熬不了夜。
方君萍走的时候,说她明天一早就过来,给云丫头熬点粥。
小武守在门外。
周云舒躺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呆。
视线落在白色的天花板上,鼻子动了动。
这里是医院?
周云舒脑海里出现了昏迷之前的画面。
枪战之前。
他们在边境线上的一个小镇上休息。
回到自己国内,每个人绷紧的神经都松了下来。
早上下着小雨,他们在住的店外面一个雨棚里面吃饭。
周云舒坐在崔明正的身边,视线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
就看到一个大叔从他们身边路过,手里还提着几袋子的菜,其中一个袋子里面还有刚刚出锅的油条,周云舒现在都还能记得装着油条的袋子上面冒出来的热气。
有一个打着伞的女人在对面走过。
女人脚底下穿着一双皮鞋,皮鞋是黑色的。
这两人都看了他们一眼。
让周云舒警醒的是,这两人看他们的时候,那眼神里面没有惊讶。
这很奇怪。
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受伤的人很多,虽然都不重,但七八个人身上都包着绷带,浑身也脏兮兮的,每个人的脚边都有包,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这本身就让人觉得惊讶。
那两人的眼神太过平静。
周云舒的视线再次飘散在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