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舒从包里拿出一条酒红色的旗袍出来,笑眯眯的递给徐家奶奶。
“奶奶,这是送你的!”
周云舒给明正哥哥的奶奶方君萍做旗袍的时候,就想到了徐家奶奶。
徐家奶奶身上的那种温婉气质,也特别的适合穿旗袍。
当时就多做了一条。
徐家奶奶摸着手里的这款真丝质地的旗袍,半晌没有说话。
隐约间能看到徐家奶奶眼里有泪花在闪。
徐爷爷走过去,抱着徐家奶奶,声音放软的说:“高兴傻了吧,又拥有了一条你最喜欢的酒红色旗袍,多好!以前的事儿就把它忘了吧!嗯?”
徐家奶奶想对周云舒笑笑,可那嘴角的笑意却是那么的苦涩。
周云舒张了张嘴,有些无措,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徐家奶奶的反应这么大。
“好了好了,你看,把云丫头都吓着了,”徐爷爷拍着徐家奶奶的后背,软声说道。
徐家奶奶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扭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周云舒,笑着摆手:“没事,云丫头,我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这都多少年了,穿旗袍还是我十六七的时候,那会儿是真喜欢穿旗袍啊!奶奶记得那柜子里面挂满了,一排排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旗袍,后来不让穿了,多好的旗袍啊,那会儿都是专门找裁缝量身定制的,都被烧了,我最喜欢的一条就是酒红色的,实在是没舍得,我把它藏了起来,可后来……还是没能留住,”说着,徐家奶奶把手里的旗袍叠好。
手指在旗袍上面轻轻的摩挲着,继续道:“多少年了!云丫头,谢谢你!我得把它好好的收起来,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周云舒点头。
“没想到云丫头还会设计衣服呢,”徐家奶奶对徐爷爷笑着说:“老头子,看到没,没想到咱俩老了老了,还能享到云丫头他们年轻人的福呢!”
“奶奶,这才哪到哪啊,等你们在这里住够了,咱们就搬到京城,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住!”周云舒说道。
徐爷爷和徐家奶奶都笑着点头说好。
徐家奶奶对那件旗袍是真的喜欢得紧。
抱在手里好久才放到卧室里面。
出来后徐家奶奶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笑容满面的:“你们先说会儿话,奶奶给你们做饭去!”
周云舒跟在徐家奶奶的后面:“奶奶,我帮你!”
“傻丫头,肩上有伤呢,养着吧!”徐家奶奶笑眯眯的摆手。
周云舒亲亲热热的抓了徐家奶奶的手说:“那我陪奶奶说话!”
…………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
周云舒他们几个就起来了。
徐家奶奶也早就起来把饭做好。
吴华国早就打听好张凤要嫁的那人,家在杨家湾。
名叫杨三奎。
杨家湾的那些人都叫他杨三。
周云舒吃了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她自己带的包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在脸上一顿捯饬。
又换了一身衣服。
走出去的时候。
先是吴华国啊了一声。
小武正跟吴华国说话,见吴华国脸上神色有异,回头看过去。
也咦了一声。
随后就笑了起来:“云丫头,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呢!”
徐家奶奶最先看到,笑着点头:“要是昨天你这个模样出现在奶奶面前,这冷不丁的,还真认不出来你!”
徐爷爷在院子里打拳。
只在转身的功夫,看了周云舒一眼,很是淡定的说:“云丫头的相貌太过惹眼,还是这样好!不引起人的注意。”
此时的周云舒皮肤暗黄发黑,眼底还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本来就瘦。
这样一化妆。
整个就是一面黄肌瘦的半大孩子。
身上的衣服也极其的普通,把她扔进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的那种。
小武见周云舒穿成那样,再看自己,也找徐奶奶找了一身徐爷爷出门干活穿的衣服。
吴华国说他有衣服,在车上。
吴华国开车到杨家湾附近。
先把车藏好。
吴华国在车上换好衣服后,带着周云舒和小武进了杨家湾。
摸到杨三家的后面。
他们到的时候,家家户户才开始起来做饭。
杨三家是老房子,土坯房。
统共两个房间,加上灶房也就三间。
后墙上有窗户。
吴华国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一个木头墩子过来,轻手轻脚的放在那窗户下,示意周云舒踩上去看。
周云舒站在上面,还挺稳。
周云舒的视力好,透过窗户缝隙往里看。
里面黑乎乎的。
墙上应该是用旧报纸糊了一层,瞧着还行。
里面没什么家具,想也知道这家有多穷,要是有钱,早就把这土坯房换成砖瓦房了。
就一张床。
床上面躺了一个小孩儿,应该是杨三的女儿,睡得还挺沉。
周云舒扫了一圈,没看到杨三。
周云舒轻手轻脚的下去,对小武和吴华国摇头。
吴华国搬着木头墩子往旁边那屋的窗户下挪。
周云舒踩上去,往里看。
还是没有。
正奇怪呢!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砰的一声响。
小武一脸戒备的拽了一下周云舒。
周云舒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门外进来一个男人,又高又壮,瞧着三十四五的样子,方脸。
年龄有点大啊!
闺女才几岁,看样子是家里太穷,好不容易才娶了个老婆,结果还死了。
男人进来后,身后还……
咦!
跟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瞧着也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双丹凤眼,模样还挺俏!头上微乱,要是周云舒没看错,那头发上还沾有东西,离得远,人又在门外,还真看不清。
不知道这一男一女从哪里钻出来?
大清早的黏在一起,一看就是有那种不正当关系的。
女人想要进屋,被杨三拦在门口,没让进。
杨三一脚蹬着门框,人也靠在门柱上:“行了,浪了半夜,还不赶紧回去!回去晚了,你家那老不死的不得掐死你啊!你不是每天还得给那老不死得做饭,一天三顿,一顿都没落下过。”
女人一听,拳头打在杨三的胸上,声音嗲嗲的还带着点那种哑,像是嗓子不太好的那种。
“我是给那老不死的做饭吗?我是给我自己的儿子做饭,你个没良心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咋地!要结婚了,连屋都不让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