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愿意以人格起誓,沈景云彻夜未归!”
沈风这下相信了沈景婉说的话,他阴沉着脸问端遥。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她说的可是真的?”
端遥毫不畏惧,对视上了沈风的目光。
“云儿确实是买桂花糕去了,云儿的为人品性,老爷最是清楚。老爷难道不相信妾身?”
沈风这下迷茫了。
一边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一边是曾经最宠爱的女儿,难以抉择。
“父亲若是不相信,只管等下午,看沈景云是否带着桂花糕回来,一问便知。”
沈景婉目光带着仇恨,死死盯着端遥。
“父亲还要派人手守住沈府的各个角落,防止有人通风报信,或者让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偷溜进府。”
端遥拿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这个沈景婉这次是下了狠心了,势必要把沈景云拉下水。
“若说不知廉耻,咱们府里面谁能比得上大姐姐呢?”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沈景云的轻笑声。
云儿回来了!
端遥的眼中闪过亮色。
沈景云缓缓踏进屋内,伴随着鞋底摩擦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一声一声,震着沈景婉的心。
“你,你怎么回来了?”
沈景婉声音颤抖。
“怎么,我这个妹妹回来,你做姐姐的不应该开心吗?怎么还在这里反问我?”
沈景云嘴唇间溢出一抹讽刺的笑,随即向沈风和端遥行了个礼。
“女儿只出去了一时半刻,没想到险些被冤枉,让父亲母亲担心了。”
沈风这才露出笑容来。
“无妨,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还知道给你的母亲买桂花糕。”
沈景云看向了端遥,对面的那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沈景云淡笑着回答道。
“母亲想吃,云儿不辞辛苦买回来都是应当的,不值得夸赞。”
说罢,沈景云从身后跟着的秋夕手中拿过了桂花糕。
“父亲母亲尝尝吧,还是热乎的呢!”
此言一出,沈景婉顿时面色惨白。
若是刚刚还能说沈景云是强行狡辩,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总不能说,端遥和沈景云串通一气,欺骗沈风吧?
那沈风恐怕会将沈景婉打出去。
“父亲,女儿知罪。”
沈景婉连忙向着沈风叩头,只求沈风看在父女情意上,饶了她这一次。
“你何罪之有?”
沈风目光沉沉,盯住沈景婉,仿佛不带半分温情。
“我原以为你闭门思过这么久,总该有些长进,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沈风这样一句话不轻不重地砸了下来,直让沈景婉晕头转向。
“父亲”
沈景婉伏在地上,低声唤着。
“父亲,饶了姐姐这一次吧。”
此时,沈景云忽然走上前来,同沈景婉一起跪在了地上。
“或许姐姐只是一时心急,担忧女儿的安危罢了,纵使手段有些偏激,但却是一片好心。”
沈景云字字恳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在为沈景婉求情。
只有沈景婉自己知道,沈景云不但是在羞辱她,更是在提醒沈风,相对比之下,自己有多么不懂事。
沈景婉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却半句话不敢多说。
果然,沈风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沈景云。
“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这样的话,那为父今日就不责罚你了,回去好好和你妹妹学学。”
后面那些话,沈风是对着沈景婉说的。
沈景婉纵使再委屈,也只能低低应一声“是。”
“我还有公务要忙,你们先聊着。”
说罢,沈风走出了房间。
沈景婉见状,站起身来,恶狠狠看了一眼沈景云和端遥,也跟着走了出去。
见沈风彻底走远,端遥才拉下来一张脸。
“你这次太任性了!”
沈景云自知理亏,坐在那里任凭端遥责骂。
“你说说,你一个齐王殿下的未婚妻,跑去就襄王殿下!你是不是疯了!”
沈景云猛然抬起头来。
“女儿没有疯,母亲,女儿根本不喜欢齐王,也根本不想嫁给他!”
端遥看着沈景云坚定的脸庞,终是长叹了一口气。
“云儿,母亲知道,你能够自保,你也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只是,从你被批出命数开始,恐怕你已经身不由己了。”
沈景云闻得此言,认真地看着端遥。
“母亲,若女儿有法子解除婚约,母亲可愿意给女儿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
端遥先是震惊,后又觉得此事不可能。
“你的婚约,是先帝定下的,你有何德何能,让当今圣上解除婚约?”
沈景云淡淡笑了笑。
“女儿自有办法,母亲只管答应便是。”
端遥说不过沈景云,最终软下心来。
“好,若是你能做到,母亲就随你自由选择。”
沈景云闻言一笑,依偎在了端遥身上。
“母亲,若我必定是天下之主的妻子,那女儿就算将长孙澈推到那天下之主的位置上,又有何妨?”
端遥听着这狂悖之言,却并不觉得荒谬。
她轻轻抚着沈景云的长发,只叹息道。
“母亲只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罢了。”
“对了。”
端遥忽然坐起身子来,沈景云也跟着起身,不解地看向端遥。
“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了你去买桂花糕的借口?”
“原来母亲是问这个。”
沈景云恍然大悟。
“是四妹妹,沈景婉只防着了你的人,却没有将四妹妹放在眼里,她帮我买了桂花糕,在我回府之前递给了我。”
端遥越听,眉头越皱了起来。
“若是如此说来,沈景茹便是知道你一夜未归了。”
沈景云点了点头。
“是,虽说她帮了我,只怕也不会是白白帮这个忙。恐怕日后她需要我的时候,这件事情就是最大的把柄。”
“话确实是这么说的。”
端遥淡淡道。
“可是柔心一直安分守己,应该闹不出什么浪来。”
沈景云却缓缓摇了摇头。
“母亲,我们或许都看错了柔心。”
沈景云收敛了神色,一派严肃认真。
“她从来没有简单过,否则如何在顾灵玉的眼皮子底下活了那么久,竟然一丝破绽也不漏?”
“女儿只是担心,她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对手。”
端遥闻言,面色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