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澈骑着战马缓缓走来,沈景云仿佛恍惚看到了他年少时的模样。
鲜衣怒马,意气风流。
若不是因为那个断魂散
沈景云心中一痛,或许他便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沈景云看长孙澈看得痴了,落在沈景茹眼里,却以为她是在盯着长孙君逸看,心中越发觉得难受。
似乎是感应到了沈景云的目光,长孙澈向玉香楼瞥了过来。
一时间,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
落在长孙澈的眼里,沈景云就像一只懒懒的猫儿,趴在围栏上向下张望。
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皆是会心一笑。
“哎呀!”
后脑勺被一块石头砸中,沈景茹吃痛,蹲下身去。
沈景云也连忙蹲下,看了看沈景茹的后脑勺。
有些红,所幸没什么大事。
“是谁?”
沈景云抬头,冷冷地瞥向了玉香楼里面的厢房。
长孙君逸余光一瞥中,看到了长孙澈朝着玉香楼笑的模样,也跟着长孙澈的目光看去。
谁知,玉香楼上却什么也没有。
长孙君逸失望地收回目光。
他一直盼着那个人出现,若是这里还没有,那就不会再有了。
不知怎的,长孙君逸的心中有些失望。
而此刻,玉香楼内,一道放肆的笑声传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草包小姐,还带着庶妹过来了。”
沈景云侧耳听着,听出来了这是安绮柔的声音。
沈景云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发出笑声的厢房看去。
“缩头缩尾,只敢在里面骂人,恐怕乌龟来了都要叫你一声老祖宗吧?”
“你骂谁呢?”
门帘被猛地掀开,安绮柔愤怒的脸映入脸庞。
她今日依旧着了一身桃红色大袖,里面是暗红襦裙。
“姐姐,她是你在青楼的朋友吗?”
沈景茹怯生生地开口,却让安绮柔听了个正着。
“你居然敢拿我同那些卑贱的女子相比,你!你!”
跟在沈景云身后的烟萝和秋夕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从前没见到,怎么这四小姐的口齿如此伶俐。
沈景云无奈地摇了摇头,按住了沈景茹的手。
“四妹妹可不要无理了,这是尚书大人的嫡女,叫安绮柔。”
“这名字可真好听。”
沈景茹一派天真地开口,又一次成功地把沈景茹气了个半死。
名字好听,不就是骂她人长得不好看吗?
“沈景云,你是来看齐王殿下的吧?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得了先帝的赐婚,就一定能嫁给齐王殿下,小心阴沟里翻船!”
沈景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翻船不翻船的,那是我的事情。”
安绮柔不屑地哼了一声。
“听说齐王殿下特别烦你,难不成众人的传言还有假?”
沈景云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齐王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安绮柔今日太过耀武耀威,若是一味忍让,只怕她日后变本加厉。
“你方才拿石头砸我四妹妹的事,我们还没有清算。”
沈景云语气中带着冰冷。
“我就砸了,怎么着?她妨碍了我看大军的视线,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安绮柔鄙夷地看着沈景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沈景云慢条斯理地拿起了桌子上一个杯子。
“不愧是玉香楼的东西,好生精致。”
沈景云夸赞了一句,随即猛地一旋,那杯子直直冲着安绮柔飞了过去!
安绮柔哪来得及躲闪,杯子便狠狠地砸在了安绮柔的大臂上。
“啊!”
一声惨叫响起,安绮柔顿时痛得蹲在地上,似乎要晕过去。
“沈景云,你个贱人!”
沈景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准备下了楼梯去。
谁知刚刚走到楼梯口处,沈景茹却被安绮柔身边的侍女拦了下来,“啪啪”扇了两巴掌。
“你一个庶女,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别是被哪个将领看上,嫁给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回过神来的安绮柔嘴上依旧毫不示弱,恶狠狠地瞪着沈景茹。
说完,围观的众人都哄笑起来。
沈景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口,却不能反驳安绮柔什么。
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只是一个庶女,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庶女。
沈景云看到沈景茹落寞下去的神色,打心眼里对安绮柔产生了厌恶。
“她是不是庶女的不要紧,倒是你,先顾好自己的命再说吧。”
“你,你威胁我?”
安绮柔难以置信地指着沈景云。
“这次是你的胳膊,下次,我就不敢保证你是不是有那么好运了。”
沈景云眉毛冷冷地挑起,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安绮柔。
不到一分钟,安绮柔便败下阵来。
“沈景云,咱们走着瞧!”
放下狠话,安绮柔转身回了厢房。
“走吧。”
沈景云拉了拉依然低垂着头的沈景茹,
沈景茹如梦初醒,忙不迭地跟着沈景云走出了玉香楼。
“姐姐,您这样与安小姐针锋相对,真的好吗?”
路上,沈景茹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担忧。
沈景云笑着摇了摇头。
“若我不反击,那么她就要欺负到我头上来,这是无奈之举,却也是最有效的。”
沈景茹认真地点了点头。
恐怕此刻沈景云都不知道,沈景茹已经将她的话曲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回到沈府,已经是傍晚,同沈景茹道了别,沈景云便回到了墨韵堂。
“小姐今天一天累坏了吧,奴婢给您炖了燕窝粥,趁热喝。”
沈景云接过烟萝手里的粥,轻轻尝了一口。
入口香甜,却又不粘腻,属实是下了番功夫。
沈景云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烟萝又走到沈景云身后,帮她捏起了肩。
沈景云坐在院内的椅子上,傍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沈景云的脸颊,手捧温热的燕窝粥,沈景云只觉得惬意到了极点,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星星已经挂在了天上。
手上的燕窝粥不知何时被放在了桌子上,还贴心的拿着暖炉煨着。
肩上依旧是不轻不重地揉着,沈景云才猛然意识过来。
“烟萝,你揉了几个时辰?”
沈景云猛地回头,撞上的确是长孙澈带着笑意的双眼。
“襄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