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亲。”
沈景云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香囊,良久,将它挂在了腰间。
第二天早上很快到来了,沈景云在端遥满含泪水的目送下,和秋夕一同上了宫中的马车。
一切打点完毕,马车就慢慢驶离沈府,沈景云看着端遥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内心的担忧达到了顶峰。
“我们大概有几日会到大宗国?”
沈景云也是第一次离开雍朝之外的地方,伤感过后,内心难掩兴奋之情。
“方才奴婢问了,大约需要五日时间,小姐不必着急。”
沈景云微微点了点头,靠在摇晃的车壁上闭目养神。
此次皇室中人一同前往大宗国的,还有长孙君逸和长孙澈。
其余的,便是从雍朝各地招募的名人圣手,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倒也极为可观。
皇帝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竟然同意了病恹恹的长孙澈一同前往大宗国。
沈景云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但是却莫名松了口气。
路上有长孙澈在,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差池了。
傍晚,车队一行人就停靠在了驿站。
轮到沈景云下车时,来接她的是一个稍有些发福的将军。
“敢问将军名姓?”
下了马车,沈景云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这个男人长得不像是中原人的面孔,倒有点像是草原人的模样。
“我啊,我姓苏,名合,我阿爸说,在我们草原人的语言里,这是‘斧头’的意思。”
苏合挠了挠头,憨笑着回答着。
“沈姑娘,快进去吧。”
长孙君逸见不得沈景云与旁人这样交谈,上前催促沈景云。
沈景云这才朝着苏合微微一笑,走了进去。
沈景云方一离开,刚刚憨笑着的苏合就慢慢变了脸色。
“看守好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底下的将领抱拳答道,苏合背着手,慢慢悠悠踱步离开了。
“小姐,您方才为何问那苏合将军的名姓?难不成他有问题?”
秋夕回想着苏合方才那张憨态可掬的脸,总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不知道,或许是他长相异于常人吧。”
沈景云心中也有些疑惑,轻轻摇了摇头。
她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但不知为何,在他张口说话之后,这样危险的感觉就没有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今夜不要沉睡,或许有危险。”
沈景云沉声叮嘱着秋夕,秋夕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沈姑娘,饭来了。”
门外,忽然响起侍婢轻柔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叩门。
沈景云朝秋夕递了个眼色,秋夕走上前开门,将侍婢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
“苏合将军特意叮嘱奴婢,若是小姐您夜里觉得冷,可以叫奴婢来换被褥。”
那个侍婢乖巧地朝着沈景云福了福身,转身关上房门离开。
秋夕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拿出银针试了试。
“小姐,饭菜没有问题。”
秋夕放下银针,拿起碗筷帮沈景云布菜。
晚饭倒是颇为丰盛,甚至有一道炒珍珠鸡在里面,沈景云夹起鸡块,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放进嘴中。
鸡肉入口生香,别有一番风味,但沈景云还是凭着敏锐的味觉,察觉到了鸡肉的不对劲。
“这鸡肉,被人下了药了。”
沈景云吐出鸡块,沉声道。
“什么?”
秋夕大吃一惊,面色紧张,看着沈景云。
“是蒙汗药,药性极强,又无色无味的,寻常人很难察觉,我也是觉得舌头有些微微麻,但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是里头搁了麻椒,不会在意。”
“这,这可如何是好?”
秋夕有些惊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糟了,长孙澈。”
沈景云猛然站起身来,心中一惊。
“我去一趟长孙澈的房间,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秋夕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沈景云打开后窗,凭借着巧劲,翻进了长孙澈的屋子。
果不其然,长孙澈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沈景云心中惊乱,连忙走上前去,查看着长孙澈的脉搏。
脉搏还算平稳,只是昏睡了过去,想来没有大碍。
沈景云从空间中翻出一粒解毒丸,打算喂进长孙澈嘴中,谁知他牙关紧咬,竟然怎么也不肯张开嘴。
这可如何是好?
沈景云焦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但却无计可施。
只能这样了。
沈景云猛然下定决心,将解毒丸含在了自己嘴中,缓缓贴上了长孙澈的嘴唇。
谁知,面前本来紧闭双眼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
沈景云被吓得猛然后仰,打算远离长孙澈,但后脑勺却被人按住,长孙澈伸出舌尖,加深了这个吻,解毒丸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化开,但沈景云却什么都没尝出来。
“你!”
一吻完毕,沈景云又惊又恼,脸上带着微红,看着一脸奸计得逞的某个男人。
“关心则乱,沈小姐竟然是连我的气息都来不及查探了,如此大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抓住?”
长孙澈微笑着开口,沈景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反驳这个男人。
“你知道蒙汗药的事?”
沈景云很快恢复了严肃,看着安然无虞的长孙澈。
“我尝出来了,但是的确是中了招,头有些晕,就趴了一会,没想到你从后窗翻了过来,我本以为是什么刺客,没想到是你。”
长孙澈把这样一件占人便宜的事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言辞,是沈景云没有想到的。
“你没事就好,今晚恐怕有大变故,不知道齐王殿下如何,得想办法过去瞧瞧。”
沈景云沉下声音,看着一脸戏谑笑意的长孙澈。
“怎么,还舍不得你那位未婚夫?”
沈景云白了长孙澈一眼,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说话。
“他若是出了事,我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想早早被皇上处决了。”
长孙澈收回了脸上戏谑的笑意,眼中带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那位好兄长,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你大可放心。”
沈景云有些疑惑,长孙澈仿佛知道些什么,但是就是不告诉她,也不愿意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