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匈奴人一直保持着进攻的姿态,而长孙澈则不断躲闪着,只是偶尔用拳头撞击匈奴人的肋下,腰间一些容易受伤的地方,但是收效甚微。
但无论如何,长孙澈都没有让匈奴人伤到自己,也没有被逼出场地。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的体力总是会被耗光的!”
长孙君逸这时忽然出了声,若不是他说话,沈景云几乎都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
“他说到底是本王的弟弟,本王哪有不管之理?”
看到沈景云投来的异样的目光,长孙君逸颇为不自在地开口。
他虽然恨极了长孙澈,也想过要杀了长孙澈,但是眼睁睁看到长孙澈仿佛要死于他人手中,长孙君逸的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台下其他人也在低声唏嘘着。
“或许等到那个少年体力耗尽,今日就是他生命的尽头吧?”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那匈奴人的招招式式,哪一个不是冲着这个少年的命脉去的?”
这时,沈景云却低语道。
“他在消耗那个匈奴人的体力,还有,等着他逆血之后的体虚。”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沈景云看了出来,长孙澈虽然也有些体力不支了,但是比起这个匈奴人体力的大幅度下降,长孙澈显然要好很多。
“有本事,你就和老子好好打一架!”
台上,匈奴人也怒了。
长孙澈灵巧得像风一般,每每都让他觉得抓住了,却丝毫触碰不到。
逆血的效力马上就要过去了,匈奴人眼中的血红也越来越淡。
在这一声大吼过后,他眼中的血色甚至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是时候该进攻了。”
台上台下,长孙澈沈景云同时低语一声。
紧接着,长孙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本来方才面对那样坚硬的匈奴人,软剑定然是不行的,但是现在的匈奴人,顶多算是个比较强壮的对手罢了。
长孙澈轻轻一甩,软剑便冲着匈奴人而去。
“敢过来,找死!”
匈奴人大怒,挥出了一拳。
但是他显然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比之没有用逆血的身体,还要差劲。
他拿拳头来接长孙澈的软剑,显然是以卵击石。
果不其然,随着软剑的深入,匈奴人的拳头顿时流出血来。
“他的防御没了!”
台下,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随后众人忽然都躁动了起来。
“我还以为那个匈奴人会赢呢,没想到却只是个花架子!”
“说他是花架子,不如你先在他方才的拳头中坚持下来吧!”
总有冷嘲热讽声传来,沈景云站在台下静静听着。
此时,她的眼中只有那个不断发起进攻的长孙澈。
所有人都觉得长孙澈开始了反击,但沈景云只看到了,长孙澈发白的嘴唇,还有嘴角溢出的一丝丝鲜血。
他在透支自己!
沈景云心中不知是怎样的滋味,愣愣地看着最后匈奴人变成了一个血人,轰然倒地,而长孙澈,强撑着立在台上,宣示着他的成功。
“本局,五十五号胜!”
随着裁判的一声宣判,长孙澈才松了口气,弓着背来到沈景云面前,朝沈景云扯出了一个笑容,随后直直地朝着沈景云倒了下来。
“阿澈!”
情急之下,沈景云甚至顾不得礼法,叫出了私下才会叫长孙澈的名字。
“拓跋烨,帮我把他背到房间里去!”
沈景云连忙唤上拓跋烨,随后和秋夕一同回了客栈。
而长孙君逸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才慢慢跟上前去。
“听到了吗?她叫他‘阿澈’。”
身旁,一个邪异的声音开口。
长孙君逸浑身打了个冷战。
“桑稚,你那日说要给我的药,在吗?”
桑稚忽然笑出了声。
“就等着你这句话,药当然在,但是你要在能用的时候用,这个时候,不行。”
长孙君逸接过那一个小小的药瓶,攥紧了它。
“我明白了。”
这厢,沈景云正在为长孙澈施针。
“他极力突破了毒性,导致现在毒攻心脉。”
沈景云将所有的针都刺进穴位后,凝眉开口。
“那可怎么办?”
肃雲也慌了,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伤的这么重过,甚至让毒攻心脉。
沈景云微微摇了摇头。
“如今我已经控制住了他的毒继续扩散,也喂了解毒丸,但是如何把它压制下去,要靠长孙澈自己。”
沈景云握住了长孙澈的手,他的手冰凉异常,甚至不像一个活人的手。
“他体内仿佛有一个封印,封印了某些东西,以至于我的内力进不去他的体内,无法帮他压制。”
沈景云凝望着长孙澈的眉眼。
他的眉眼一直是冷厉的,只是平日里笑脸挂的多了,让他平白多了几分温和。
如今不苟言笑的样子,恐怕才是真实的长孙澈吧。
沈景云低低叹了口气,打算抽出自己的手,帮长孙澈写一个药方。
谁知,沈景云的手才微微一动,便被长孙澈攥紧了。
“云儿,别走”
一声低吟从长孙澈嘴中传出,沈景云闻言,无奈地握紧了他的手。
“云儿不走,云儿只是帮你开药,抑制毒性。”
长孙澈却再也没有了响应,依旧是紧紧握住沈景云的手。
沈景云无奈,只得叫来了肃雲,给他交代了药方,让他去抓药。
而沈景云自己,则依旧拉着长孙澈的手,陪着他坐在这里。
“云儿,不要离开我。”
长孙澈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痛苦之色,瞬间,豆大的汗珠就从他脸上落了下来。
“我不走,我不走啊。”
沈景云仿佛哄小孩一般,看着长孙澈脸上的痛苦,沈景云也于心不忍。
但是如今没有任何办法能帮长孙澈缓解毒发的痛苦,只有长孙澈自己。
“断魂散,发作时犹如万箭穿心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沈景云低声呢喃着从书上看来的片段,手轻轻抚上了长孙澈的侧脸。
“也不知你究竟怎么样了。”
沈景云低低叹了口气。
这时,肃雲也将药抓了回来,按照沈景云的吩咐,在炉子上煎了起来。
还有一部分药材,是沈景云要磨成粉榨成汁泡在水里,给长孙澈热熏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