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看清楚了,我屋内的两个丫头都还安安分分地在这里,不知心姨娘可还要继续查问?”
柔心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二人,目光顿时闪了闪。
沈风也疑惑地向柔心看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指责。
“这便是你说的云儿装神弄鬼吗?”
柔心看着沈风的眼色,便知道他开始起疑了,连忙解释道。
“妾身方才的确是亲眼所见,若老爷不相信”
沈景云此时却淡淡将话接了过来。
“夜已深了,再耽搁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不如父亲做主在我这院子里搜查一番便是。”
柔心闻言,顿时有些着急,出言阻止。
“不可——”
沈景云看向柔心,眼中明明白白带着疑惑,让人觉得仿佛十分天真的样子。
“心姨娘这话说的不对,既然父亲怀疑我了,那我必然是要自证清白的,姨娘说是不是?”
柔心此时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
但若是这件事就这样传出去,外面恐怕都会认为她一个姨娘竟然搜了嫡出小姐的院子,从而影响沈景茹的声誉。
这时,沈风点了点头,脸上显着一些不耐烦。
“既然如此,那就让几个嬷嬷来搜一搜,看看二小姐这院子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景云微微俯身,低声道:“多谢父亲。”
接着,沈景云状似无意地拂过了胳膊,微微抖了一下。
“父亲,夜里风凉,女儿去里面拿一件披风来。”
沈风毫不在意地同意了,沈景云回到房间,来到烟萝藏衣服的柜子前面,拿出披风后,指尖微动,所有的扮鬼行头都被沈景云收进了戒指中。
再出来时,沈景云还特意向嬷嬷展示了一下披风,表示自己没有藏任何东西。
柔心看到沈景云如今这副模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而沈景云只是带着淡笑站在那里,身后嬷嬷们不断忙碌着。
过了许久,最后一个嬷嬷走了出来,朝着沈风摇了摇头。
“老爷,什么都没有。”
沈风此时转头看着柔心,眼中的斥责清晰可见。
随后,沈风微微摇头,仿佛极其失望一般,甩袖离开了墨韵堂。
“心姨娘真是好大的手段,把父亲白白叫来在这里折腾了这么久,既失去了父亲的信任,也失去了云儿的信任啊”
沈景云的嘴角挂着冰冷的弧度,对柔心说道。
柔心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睁大眼睛看着沈景云身边的所有东西,良久,惨然一笑。
“是妾身太过疑神疑鬼,还望二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沈景云微微摇头。
“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单看心姨娘愿不愿意放过我便是了。”
说罢,沈景云转身回了屋子。
“烟萝,送客。”
柔心仍有不甘地跟着烟萝离开了墨韵堂,走在回去的路上,柔心只觉得一腔怒火难以发泄。
“从前这个嫡女向来对这些软钉子都视而不见,怎么今日转了性子?还闹得老爷不待见我,看来她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
柔心一边内心思忖着,一边朝清风阁走去。
而墨韵堂这边,等到柔心彻底离去,烟萝回了屋子,秋夕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今日可把奴婢吓死了,那帮嬷嬷们连被子都翻开了,但是那间衣柜里面竟然不见了东西!说来倒也是稀奇。”
沈景云看着秋夕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微微一笑。
“不是不见了,是我把东西挪到了其它地方,这是一个时间差,有些地方嬷嬷们搜查过,便不会再搜查第二遍,就这么简单罢了。”
秋夕惊异地瞪大双眼,听着沈景云这仿佛有点不太真实的“实话”。
“小姐,你把它们放哪里去了?”
沈景云向上仰了仰头。
“屋顶。”
这话一说出来,三人瞬间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个危机算是过了。
沈景云坐在桌子旁,想着今晚听到的柔心说的话。
“若不是你撞见了?”
沈景云凝眉思索着。
“她能撞见什么,让柔心如此害怕?甚至不惜要杀了她?”
沈景云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的相府地图,她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子上轻轻画着。
不一会,一幅水迹还未干透的相府地形图大概便出现在了桌子上。
“在想什么?”
长孙澈依旧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沈景云身后,看着她面前这副地形图。
“你们可有什么眉目?”
沈景云转身问着长孙澈,却意外从他身上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你去做什么了?”
沈景云皱起了眉头,一把拉过长孙澈的手。
衣袖掀开,在大臂根部,一道长长的刀痕只被纱布轻轻裹了一下,仍旧向外渗透着鲜血。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景云三下五除二将男人的上衣褪掉,开始拿起药瓶帮他包扎。
药粉洒在长孙澈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仍然咬牙坚持着。
“我又去探了一下皇后的那条密道,但谁知机关改动了,我一时防御不及,便被这样伤了。”
长孙澈边吸冷气,边回答着沈景云的问题。
沈景云并未答话,而是认认真真地将长孙澈的伤口包扎完整,再三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沈景云微微松了口气。
“你为何还要再去一趟那里?”
长孙澈目光认真地盯着沈景云的脸庞,低声道。
“我怀疑这次的地图之事和皇后有关,所以才又想去查一查。”
说罢,长孙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个包扎看起来十分完美,让人感受不出任何不适。
沈景云听得长孙澈的话,微微沉吟了一下,神色认真地看着长孙澈。
“若是以后再有这样危险的事,记得告诉我,否则我不会再帮你收尸。”
沈景云这句警告不可谓不吓人,但长孙澈却慢慢笑了起来。
直到沈景云真的变了脸,长孙澈才也正色起来。
“密道里可又有听到什么?”
沈景云这时才想起来了问正事。
谁知,长孙澈却微微摇头。
“什么都没有,几乎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