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景云方才回过头去,看着另一侧的长孙澈,沉声道。
“今日只怕是不行了,待我回去好好揣摩一下,倒是可以一试。”
长孙澈微微颔首,两人便又一同离去,仿佛没来过这里一般。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道玄色身影便缓步来到了机关前。
他看着地上树叶,又仔细蹲下查看一番,顿时面色一冷。
“宁晚,何人来过此地?”
桑稚身后的宁晚闻言,面色顿时一变,他也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主子,属下方才守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过来,这,这属下也不知情啊。”
桑稚看着宁晚一脸迷茫的样子,顿时怒从中来,一掌挥出,直接将宁晚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但宁晚却不敢有任何反抗,只是挣扎着走回来,再次跪倒在桑稚身前。桑稚冷冷瞥了一眼宁晚,方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与玄宗之中其余的令牌都不相同,它是一枚小小的,银质的令牌,还闪着淡淡的微光。
宁晚接过令牌,有些犹豫,但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处石头上。顿时,山中的迷雾开始慢慢散去,露出了迷雾后的真面目。
而桑稚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地上,两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沈景云方才刚刚来到这里之时,便已经感受到了宁晚的气息,她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让宁晚根本发现不了。
而探完路之后,沈景云与长孙澈本来欲走,却发现了正在朝着这里靠近的桑稚,这才与长孙澈一起躲在了空间玉佩中,借着树木的遮挡,看着桑稚的一举一动。
看着那枚令牌之时,沈景云缓缓皱起了眉,转头看了一眼长孙澈。
长孙澈仿佛心有所感,目光死死黏在那枚令牌上,良久,才收回目光来。
“我能感受到,它对我有一种召唤的感觉。”
沈景云顿时心中一惊,再看向桑稚时,令牌已经被按在了石头上。
面前是一个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树林,仿佛只要沿着这条山路走过去,便能到达山顶。
桑稚仍旧有些警惕,他看了一眼宁晚,示意他走在前面。宁晚顿时身子一抖,战战兢兢走到了前路,而桑稚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宁晚的身后。
“他倒是狠心,难道不怕宁晚背主吗?”
沈景云低低道了一句,随后继续看向这两人。
看起来这路仿佛一帆风顺,但沈景云的意识之中,却意外听到了一声“咔哒”的轻响。
“机关触动了!”
沈景云低声道,紧接着,毫无察觉的宁晚与桑稚,便看到了一块巨铁从面前滚下,迎面而来。
宁晚顿时愣在了原地,桑稚反应及时,飞身而出,嘴中还不忘大喊一声。
“快逃!”
宁晚这才反应过来,向着桑稚的地方跑了过去。谁知,那巨铁滚落的速度比宁晚快了不少,他一时反应不及,一条腿便被巨铁绞在了地上。
“啊——”
一道痛苦的叫声响彻整座山脉,宁晚支撑不力,跪倒在地。
而那块巨铁,在带倒一片树木之后,被迫缓缓停下。
山中又开始渐渐泛起了迷雾,桑稚这才上前去背起宁晚,几个起落之间,便来到了阵外安全的地方。
他拿出了石头中的令牌放进怀中,身后的宁晚已经昏死过去,桑稚的脸上却并未见到半分心疼。
他将宁晚放在地上,做出一副终于力尽不支,缓缓倒地的模样,便转身离去。
“这样的动静,待会必然会有人查看,桑稚需要一个背锅的人,这就将宁晚推了出去。”
长孙澈见状,语气中含了几分冷意。感受到桑稚的气息彻底离去,沈景云飞身出了玉佩,来到宁晚面前,将他也放进了玉佩中,这次,沈景云更加细心地抹去了地上所有关于她的痕迹,甚至连宁晚被碾压的那条腿,也清扫了干净,才转身离去。
过了不久,这座迷阵前便来了几位灰袍老者,他们的年龄看起来比几位主位长老更大。
“这巨石难不成是有人触发了机关?”
一位灰袍老者眼中掠过了一抹震惊之色。
“若是触发了机关,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这位灰袍老者的右手袖子中,空空荡荡。他当年便是被逼无奈,走上了这条路,还未进去几步,便丢了一条手臂。
这话说完,几人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随后,领头那位灰衣老者沉声道。
“这件事必须禀报宗主,山顶上那几位,也得送去玄鸟传信,让他们知道。”
其余几人点了点头,身影随即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中。
沈景云带着长孙澈与宁晚,来到了另一处悬崖旁边。这里像是个练功打坐的好场所,只是现在还无人前来。
沈景云将宁晚放了出来,与长孙澈一同查看他身上的伤势。他腿上的流血,沈景云已经帮他止住了,其余并无什么大碍。
沈景云看着宁晚苍白的脸,还有那条整个不见了的腿,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过才二十多岁。”
长孙澈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沈景云拿出伤药,敷在宁晚的断腿处,又仔细包扎好,方才收回手。
“他失血过多,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了,我打算继续将他放在空间玉佩中,只要有醒来的动向,我就将他放出来。”
沈景云沉声道,长孙澈仍旧默不作声,看着沈景云。
沈景云察觉到了不对劲,缓缓回头,长孙澈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
“你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沈景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只怕是吃醋了,她对一个陌生男子这样好,长孙澈怎么可能会乐意。
沈景云主动上前,拉住了长孙澈的胳膊。
“你明白的,宁晚或许是最大的突破口,所以我们得好好保下他这条命。”
这些道理长孙澈都懂,如今看到沈景云的模样,长孙澈也于心不忍,这才恢复了正常。
沈景云将宁晚收进了玉佩空间之中,拍了拍手。
“大功告成,接下来就等着他醒了,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我已经拜托月隐照顾宁晚,月隐如今虽是什么都不肯说,但在空间之中的生活过得倒是越发滋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