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晚已经不敢再去深究长孙澈话中的含义,他此时浑身都在颤抖,一双手更是要控制不住,最终被他紧紧攥成了拳头。
“没什么意思,你若是仔细深究,便会知道,你的父母去的有多么漏洞百出。”
这是长孙澈这两日查出来的宁晚的背景,当长孙澈查到宁晚的父母,是在宁晚成为了玄宗弟子那一晚,双双“不小心”跌落悬崖之时,长孙澈便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桑稚为了让手下的人心服口服地跟着他,真算是用尽了手段。
宁晚这时倒是显得镇静了许多。他眼睛有些虚浮,直直地盯着前方那一片空地。
良久,宁晚的眼眶中滑落出两行眼泪来。
沈景云微微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数不尽的怜悯。
“你难道不想给你的父母报仇吗?”
宁晚身子一震,目光慢慢有了焦距,看着沈景云的脸,还有那眼睛中的惋惜。
“你在可怜我?”
沈景云并不否认,冷然一笑。
“给杀亲仇敌卖命,甚至还丢了一条腿,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不值得可怜?”
“不!我不能被你看不起!”
宁晚被沈景云刺激到了,他激动地大喊起来,又惊起了林中一批飞鸟。好在这里地势偏僻,绝对不会有人大半夜到这里来,否则非得被吓个半死。
宁晚想要自己站起来,但是断了一条腿,再加上他现在身体虚弱,宁晚无助地发现,自己连站起来都成了徒劳。
他瘫坐在地,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盯着沈景云。
“我要报仇,为我自己,也是为我的父母!”
沈景云怜悯的目光这时才收了回来,心中十分满意自己这次伪装的效果。
“你既然跟着桑稚不少的时间,你可知道些什么?”
宁晚微微点头,低声道。
“我知道,雍朝那个襄王长孙澈,便是密令的下一任宗主,他便是老宗主流落在外的孩子!”
沈景云与长孙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朝着长孙澈微微点头,接着看向宁晚。
“还有,现在真正的老宗主,被桑稚下了药,在凌云峰顶奄奄一息,而执行宗主也被桑稚用巫蛊之术控制住,变得宛如提线木偶一般。”
沈景云心中一凛。
难道现在事态竟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桑稚控制了玄宗几乎所有的力量,恐怕只等老宗主撑不过归西,桑稚便可顺利继位。
长孙澈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面色不虞。
“还有别的吗?”
沈景云继续问道。宁晚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了,桑稚的房间向来不许任何人进入,我也从未进去过。仿佛先前的月隐师姐去过,不过月隐被人杀害之后,桑稚便像变了个人,没有一点人情味了。”
“原来,他们二人还有这等情意。”
沈景云语气深长,回想起来,月隐承认自己的主子是桑稚的那一晚,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仿佛是在提起自己心爱的人一般。
沈景云微微颔首,看着宁晚。
“你好好养伤,无论是谁问起来,你只管说是自己想去爬山,但却摔断了腿。万万不可提及那日的事情,也不要提起我们二人。”
宁晚微微点了点头,沈景云与长孙澈对视一眼,长孙澈随即扶起宁晚,两人一起送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离去之时,沈景云看着宁晚仍有些空洞的眸子,随后又看向长孙澈。
“你仿佛并不激动。”
沈景云微微一笑,看着长孙澈毫无波澜的眸子和嘴角。
“没什么好激动的,早已知道了真相,纵使我是下一任玄宗宗主又如何?不过是肩上又多了一副担子罢了。”
沈景云闻言,心中也有些沉重。
“回去吧,也算是知道了些有用的信息,至于那个盒子,我猜十有八九,便是宁晚口中的密令,我今夜回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法打开它。”
“好,你记得小心一些。”
长孙澈沉声叮嘱,沈景云闻言,给长孙澈送了个“放心”的眼神,随即转身离去。
沈景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盘腿坐在榻上,意识慢慢沉入空间内。
那个盒子被沈景云丢在了书桌上,沈景云走过去拿起它来,仔细盯着上面的花纹。
花纹都汇聚到了一个地方,那便是锁孔的位置。
沈景云眼中掠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锁孔流入,又顺着花纹流出,最终遍布了整个盒子的上面和侧面。
然而到此时,盒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沈景云见状,稍稍有些失望,随即打算从其它的地方试试。
但紧接着,沈景云便听到了盒子内部机械传动的声音。她猛地一激灵,将盒子丢在了远处,自己找了个不会被伤到的地方躲了起来。
但盒子被沈景云丢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沈景云探出头去,深深吸了口气,内力缓缓布满了自己的全身,甚至指尖,才慢慢走过去,拿起盒子。
而就在盒子拿起的一瞬间,一道利箭飞射而出,冲着沈景云的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