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听到这一番话,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口中不断呢喃着一些模糊破碎的字句。
“噬心咒,桑稚,我的乐冉啊”
沈景云连忙又喂他服下了一颗清心丹,半夏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收不回眼中的那一抹恨意。
“这一切都是桑稚做的,只因为我与乐冉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便想了个法子,将乐冉推进了满是蛇的地洞,又逼迫阿木离开。可怜阿木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迫离开了这个宗门。”
半夏的手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仿佛它就是桑稚一般。
“后来,桑稚看说服我不成,便暗中给我下了噬心咒,他给我的解药,便有这样的后遗症,所以我的周围并没有人居住,我自己搬离了那个原本是我的回忆的地方。”
沈景云闻言,渐渐沉默了下来。
“你节哀。”
沈景云低声呢喃着。半夏闻言,紧紧抿起了嘴唇,眼眶中隐隐含着泪水。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堕落,整日买醉的原因吧。
沈景云如是想着,长孙澈按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收紧。
“你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
长孙澈一语中的,他眼神幽深,看着半夏。
半夏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仿佛是在回忆。
过了良久,半夏才缓缓开口。
“他给老宗主下了药,那个药粉被我发现了,而且我还拿走了一部分药粉。现在的宗主是另有人假扮,并非是老宗主。”
沈景云闻言,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那个药,现在在你身上?”
半夏微微摇头,喉间溢出一抹冷笑。
“桑稚也这么以为,他无数次的派人搜我的屋子,但却什么都找不到。他恐怕也想不到,我会把药直接吃了吧。”
沈景云闻言,也是心中一震。
“你把它吃了?那你为何没事?”
半夏摇了摇头,眼中也掠过一丝疑惑。
“我也不知,或许是因为我本来就中了噬心咒的缘故?反正我的血液中现在都流淌着这些药,它们并未被我的身体吸收,而是一直顺着血液流淌。”
说罢,半夏拿起床头放着的一把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掌。
血液一滴一滴落在碗中,透着一丝诡异的蓝色。
待到滴了半碗左右,半夏撕下一根布条,草草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沈景云见状,心中有些默然,她递给了半夏一瓶伤药。
“这个药见效极快,你得好好对自己,若是乐冉泉下有知,定然也不愿意看到你这般折腾自己。”
半夏闻言,心中仿佛是有些触动。他默默接过了那瓶伤药,将手中的布条解开,又重新将伤药撒了上去,包扎起来。
沈景云见状,心中十分满意。
那边,长孙澈见沈景云的事已经了了,便将那小半碗血液拿了起来,放在鼻端轻轻嗅闻。
沈景云见状,也来到长孙澈身边,拿出手中的银针,放在那碗血液中,再拿出来之时,银针却一点眼色都未变。
“不是毒。”
沈景云低声呢喃着,随后将碗放在鼻尖,慢慢嗅闻着。
血液散发着的腥气,和那个药诡异的丝丝甜味混合在一起,沈景云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暴虐的情绪。
沈景云顿时将碗拿的远了些,随后面色凝重地看向长孙澈。
“这种药能慢慢破坏人的神智,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但又会保证肉身不腐。我猜,这便是老宗主为何会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只有内力紊乱的原因了。那些内力在一定程度上,帮老宗主抵御了毒素。”
“你们见过老宗主了?”
半夏顿时激动地站起身来,随后又坐了下来。
“桑稚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只有老宗主能压得住他了,更何况大公子迟迟不出现,若是老宗主真的出了事,下一个继任的必然是桑稚。他会一种邪术,将别人的内力转到自己的体内,因此他的内力才会短时间内便突飞猛涨。”
沈景云这才恍然明白,为何桑稚能进步如此之快。
她与长孙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若真的如此,那么桑稚必然是想要老宗主的内力,若是他真的得逞,那么玄宗之中,恐怕将无人与他为敌。
沈景云思及此,眼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凝重。
半夏看到这两人的神色,也慢慢猜到了桑稚的心思。他一把拉住长孙澈,声音有些颤抖。
“一定要阻止他!他就是个魔鬼!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沈景云与长孙澈对视一眼,认真点头。沈景云又从袖子中拿出了更多抑制噬心咒的药物,递给半夏。
“这些够你半年不成问题,你先用着,说不定日后便找到了噬心咒的解决方法。”
半夏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感激之色。
“夜深了,我们也得回去了,时间久了只怕引起怀疑。”
半夏狠狠点了点头,随后忽然叫住转身欲走的两人,声音隐隐含着颤抖。
“我还知道,一条虽然十分险峻,但是上得了凌云峰的道路。到时我会从小路偷偷上去,助你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