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惨兮兮的声音,像是刀子在心口磨一样。
墨烬临脸色黑沉如墨汁,他猛地上前。
然,红裳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抱住了墨烬临的双腿。
“殿下你不要过去,那不是五公主,那是只妖怪啊!”
红裳急切的开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墨烬临一闪而过的杀意。
“孤行事,何时轮到你来评头论足!”
低沉的嗓音饱含怒火,墨烬临耐性用尽,猛然抬脚初次开红裳。
清秀的女子惨叫一声,被踢向了角落。
夜七对着红裳摇摇头,一幅事不关己的姿态。
早就与这人说了,莫要想着做殿下女人的白日梦。
她倒好,不仅不听,还对着殿下最近新得来的玩意儿这么不敬。
“墨哥哥抱,呜呜呜,糯糯好疼!”
小人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朝着墨烬临伸出双手。
站在浴桶前的男人有过一瞬的犹豫,随即听着刺耳的哭声,墨烬临神色微变抱起了白糯糯。
水流哗啦啦的从白糯糯身上流下,墨烬临一眼发觉小人儿眉心的红痕,还有挽起露出的手臂上的青紫。
怒意骤然而生,墨烬临厉眸望向红裳,手心发痒想要杀人,冷意一点一点释放。
小人儿趴在男人宽厚的肩头抽泣,在熟悉的人面前,满满都是安全感。
“孤让你伺候她,你便是这么伺候的?”
小妖精最怕血腥,他若直接杀了红裳,怕是又要惹小东西哭个不停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水迅速打湿了墨烬临的锦袍,他未有动作,冷眸直勾勾看着红裳。
即便是再嫉妒,在墨烬临面前,理智还是回归。
红裳三两下爬到墨烬临跟前,拼命磕头,结巴解释:“属下…属下真的看见她施展妖术…”
“我以为她想对殿下您不敬,这才…”
“才对她又打又掐?”
不等红裳说完,墨烬临骤然冷笑出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孤带回来的小东西,何时轮到你来动手了!”他磨了磨牙,冷笑连连。
垂眸望向怀中哭累了的小人参精,疯批太子想到了十分怕血腥场面的白糯糯。
他缓缓勾唇,眼眸笑弯似月牙,眼底却无笑意,声音温和:“小东西,孤给你一个机会,方才她如何对你,你便如何大回去!”
小东西一直这么胆小可不行,若要留在他身边,便只能快速的强大起来。
毕竟,他身边可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骄傲的太子殿下抬头,不等白糯糯回应,直接将她放了下来。
凉意席卷,顿时没了温热的怀抱。
白糯糯扁了扁嘴巴,黑眸触及红裳时,又迅速挪开,两眼又湿润。
她两手放在小腹前搅着,小脑袋瓜低垂,豆大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砸向地面。
“糯糯…糯糯不想看见她…”
“她…她骂糯糯是贱东西,说糯糯不配让墨哥哥另眼相看…”
“糯糯不明白…糯糯做错了什么,为何…为何要如此辱骂我。”
微弱的声音伴随抽泣声传来,每说一声便落下数滴眼泪。
糯叽叽的哭腔惹人怜爱不止,便是对白糯糯妖精身份有异议的夜七,也生出几分不忍。
说来也是,认识这小妖精也有好几日了。
与她相处时,气氛往往最是轻松。
况且,小妖精的天真纯善,也像是刻入骨子里一般,身上丝毫看不出娇柔做作的样子。
这么一个智商真的同四五岁孩童一样的小娃娃,心灵应当是最单纯。
眼下被这红裳折磨了一番,怕是幼小的心灵,都留下了创伤吧?
夜七所想,皆是墨烬临所想。
自己都还没怎么骂的小东西,凭什么让红裳先打骂了去?
墨烬临怒火骤起,看着白糯糯站在原地垂头默默落泪的样子,心口莫名一阵刺痛。
他烦躁攥紧五指,也罢也罢,小东西总归跟在他身边,若是怕血腥场面,日后杀人时不让她看就是了。
便是胆小也就罢了,总归他这般厉害,护住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墨烬临冷眼瞥着红裳,看着她的眼眸幽深如狼,滔天怒火眷顾全身。
“孤都未欺负的小东西,你究竟怎敢出手!”
胸膛气的剧烈起伏,墨烬临深深闭了闭眼,下一瞬动作利落抽出夜七佩剑。
锋锐闪着寒凉的剑架在红裳脖边,漆黑幽暗的眸包裹面色苍白的红裳。
他嗤鼻一笑,目光直勾勾落在她的右手:“方才,你便是拿这只手掐的小东西?”
“不,殿下饶命,您不能这么对…啊!”
好痛!
一句话没说完,只听见利剑滑动声响起时,右手也被割离。
红裳身体上的剧痛席来,鲜血争先恐后涌出,未出三秒,正间竹屋都充满了血腥味。
“好痛…好痛!”
红裳倒在地上痛苦惨叫,右边袖子下不断涌出鲜血,整个人狼狈的在地上打着滚。
“孤记得小东西说,你还骂她贱东西?”墨烬临冷眼观望,丝毫未因为红裳成为暗卫多年而心软。
他的身边,从不留有异心之人!
夜八不知事情原委,他向来与谁都交好,望着红裳这么痛苦的样子,不由不忍:“殿下,红裳毕竟跟随您许久,您便饶她一条性命吧。”
话音落下,夜七猛然回头瞪他,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
夜八这个蠢货,怕不是被红裳迷了心窍,乃至于都忘了红裳是怎么进入的暗夜骑吧!
“孤身边不缺追随之人。”
简短的一句话,彻底寂灭了红裳的期盼。
不知想到了什么,墨烬临嘲讽勾唇:“孤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也不知是何人,用着家族关系,硬要逼着孤收她在身侧。”
讽刺之意浓厚,夜八听后恍然想起…
红裳乃是左侍郎嫡女,虽家父在朝位置不高,可那时得殿下根基不稳。
红裳不过是对殿下一见钟情,便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跟在殿下身侧。
她所用的法子,可不就是威胁与逼迫吗。
夜八血液倒流似的,手脚冰冷,他猛地单膝下跪,嘴唇发白:“殿下饶命…属下并未有替红裳说话的意思!”
还未给小人参精出全部的气,对于夜八这种小打小闹,墨烬临还瞧不上眼。
余光瞥见一旁瑟瑟发抖的人参精时,墨烬临准备割人舌头的动作一顿。
他抛下利剑,转身将白糯糯重新抱起,目不斜视越过满地鲜血离开。
红裳可是择日再杀,小东西他可舍不得一直让她受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