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洋溢的少年郎说完这话,整个寝殿都安静了下来,此刻若是落下一根针,兴许都能惊动众人。
陈锦素不敢置信瞪大双眼,眼神在墨烬临脸上凝滞,动作僵硬的转头看白糯糯。
墨烬临冷哼,用力扯过衣裳,丝毫没有顾忌陈锦素的脸面问题。
既然她敢伤害小东西,就应当想到这个结果,从前他未有计较,今日却是不能再忍。
不让陈锦素痛的落下一层皮,那他这疯太子的名头,便白应了这么多年。
小人参精浑圆的眸微微睁大,吃惊抬头与陈锦素对视。
白糯糯软萌萌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她扭了扭小身子,嘟着嘴嘟囔:“糯糯才不要她跪呢…可别折了糯糯的寿欸…”
她可不想要这坏女人的跪拜灵气,这么坏的女人,肯定灵气也臭气冲天,她才不想要呢!
陈锦素瞳孔放大,眼中满是恐慌,眼中的泪水一滴滴落下。
屋外狂风不停,倾盆大雨。
骄傲一世的贵妃娘娘,在这一刻,身上的傲骨尽数被墨烬临打断。
白色的寝衣,更衬得她此刻脸色惨白。
明黄色龙袍加身的天玄帝皱了皱眉,垂落太袖中的手微微捻动,他迟疑张唇:“要不…”
话未说出口,来自疯太子的恐怖眼神射了过去。
想被突然堵住嘴一样,天玄帝连忙捂嘴,摆手示意自己闭嘴。
陈锦素看着这一幕,终是害怕到了骨子里,只觉得自己从前当真轻视了墨烬临。
墨烬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连皇帝都畏惧疯太子!
她区区一个贵妃,究竟有什么本事,敢一直觉得可以扳倒墨烬临…
陈锦素苦笑,头一次发现自己从前愚蠢的可怜。
只是要让一向骄傲的人就此低头,陈锦素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她紧张的吞咽口水,目光迅速落在墨烬临牵着的小奶团身上,她头一次正经的打量着这个从前一直被厌恶的女儿,
“糯儿…”
“母妃给你跪下了,你…你看在母妃生你的份上,请太子殿下饶过母妃吧…”
一开口,陈锦素出乎意料的说的顺畅。
她心中思绪万千,被水浸染的黑眸微转。
疯太子偏着小贱蹄子,天玄帝偏心疯太子,他爱屋及乌欢喜着小贱人。
自己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表露出对糯儿不喜,只怕日后被对针对的苦日子还长着。
顷刻之间,陈锦素暗中吸了口气,抬头冲着白糯糯跪下。
精致的眉眼满是后悔,她跪着往前走了走,一把抓住白糯糯的手,声泪俱下:“从前是母妃错了…是母妃不该那么对你…糯儿你原谅母妃吧…”
措不及防被人扯住手的白糯糯吓了一跳,她惊慌抬头,下意识去抓墨烬临的手,不知所措看着泪兮兮的陈锦素。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坏女人真的跪她了!
天呀,她真的要折寿啦!
小人参精内心疯狂尖叫,可偏偏陈锦素的手抓得十分紧,小奶团挣脱几下,手腕都泛了红也没见她挣脱开。
她也十分紧张,小脸神色紧绷着,抓着墨烬临的手舍不得松,眼中满是恳求帮忙的眸色。
小奶团的皮肤娇贵,没两下手腕一圈都红了起来。
墨烬临看得糟心,脸色阴沉甩手拍开陈锦素的手,不耐呵道:“跪便跪,谁准许你触碰小东西的?”
他神色嫌弃拿出帕子,不停擦拭小奶团子的手腕。
小胖手被宽大的掌捏在手里,白糯糯不由抬头看他,看到了他身上顺着衣裳滑落的雨珠。
一旁陈锦素还在哭哭啼啼,述说着各种后悔的话,听得直叫小人参精满脸为难,不知该如何面对。
只是听着听着,白糯糯终于弄清楚了,原来当初在森林里怒骂墨哥哥得小女娃,就是这个坏女人的孩子。
也难怪了,什么样的母亲,自是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那时她就在场,小女娃骂墨哥哥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坏女人与她说这些道歉的话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小女娃,又不是她真正的女儿!
而且墨哥哥平白无故被人冠上这么多不好听的头衔,怎么她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甚觉得墨哥哥真的就是一个疯子。
白糯糯撇了撇嘴,软乎乎的小脸上闪过不高兴,黑眸幽深幽深的,小嘴直抿成一条线。
小奶团肉乎乎的脸上再没别的表情,忽闪眨巴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陈锦素。
眸中无多眸色,似平静如水。
陈锦素暗中咬咬牙,没由来觉得有股体生寒感,这贱丫头这么看着她,还真是叫她心中发怵的厉害!
且贱丫头不说话的沉脸模样,倒是与疯太子有了几分像。
这么一想,陈锦素差点咬碎了银牙。
自己偷鸡摸狗般生下的孩子,哪儿哪儿让她不舒心,如今更甚。
不过与墨烬临相处几日,便沾染上了那疯子的气息!
周围宫女太监仍旧跪地,有几个在后面胆大的下人,偷偷目睹了全部过程,看到了往日里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竟给亲生女儿下跪。
这一幕,直冲着下人们的心。
反之,再看奶呼呼的小奶团白糯糯时,眼神骤变,眸中轻视瞬间不见,继而变得恭敬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