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家庭会议,商量出了什么结果,周易寒不知道,不过也不难猜,无非是让程曦跟自己离婚,嫁给高正明,换取高家的支持罢了。
程曦和佟至立还没进门,老远就能听到二人的争吵。
进门后,见周易寒还有心思看电视,佟至立怒气上涌,脱口道:“真是废物!还有心思看点电视,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别赖在程家,明天一早就去把离婚证办了。想想这几年,你为家里做了什么?每个月白领那么多工资,也不知道都寄给了谁。你说你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哪儿有那么多亲戚?要不是你耽误小曦,好人家她挑着嫁,还至于落得如今这么个境地么?”
周易寒领教过佟至立的毒舌,不讲道理,不讲逻辑,话怎么难听,就怎么说,所以,压根也就没打算跟她争辩什么。
佟至立见周易寒仿佛没听到自己的话一般,怒意更盛,端起茶几上周易寒刚泡的茶,也不管热不热,一下子泼到他的脸上。
哪怕周易寒反应迅捷,还是没都能全部躲开,半边脸被七八十度的茶水泼了个正着。
哪怕他是一个铁人,这钻心之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冲到盥洗室,对着凉水猛冲。
“妈,你干什么呢?”程曦大声斥责了母亲一句,跟着打开冰箱,取出一些冰块,走过去交给周易寒。
佟至立自知理亏,嘴上却还是狡辩:“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程曦看到母亲好像还很委屈的样子,也气不打一处来:“妈,你对人有意见,可以说出来,怎能如此蛮横无理呢?”
“你说谁蛮横无理?我把你养这么大,合着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为了一个废物,就这么教训你亲妈?他皮糙肉厚的,泼点热水还能烫死他?你要是想替他讨回公道,去,去倒杯水,也泼到你妈脸上!”
程曦见跟母亲不可理喻,就转而问周易寒:“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周易寒用毛巾裹着冰块儿,敷在脸上,直起身说:“没事,没事,不用去医院。”
“我就说嘛,他皮糙肉厚,这点儿热水根本伤不到他。”佟至立听到周易寒的话,又来了劲头。
“妈,道理不是这样的,他有没有事都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把热水泼人脸上!”程曦责怪道。
“你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在我这里,他就是一个废物,识相的,赶紧离开程家,否则,我让他好看!”
程曦虽然也讨厌周易寒,但母亲这么直白,她还是接受不了,就说:“妈!能不能少说两句?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即便我离婚了,也不会如你们所愿,去嫁入高家。我是你女儿,不是一件可以拿来交易的商品!”
“小曦,你胡说什么呢?高正明是高家大少爷,高家早晚是他的,你嫁给他,安安稳稳的当高家少奶奶不好吗?至于高程两家联姻,能帮程家度过难关,那是锦上添花罢了。而且,你和高正明多少年的恋情了,我不信你就能放得下……”
“那是我和高正明两个人之间的事儿。要把我的婚事和两家之间硬扯上关系,我宁愿就这么凑合一辈子,绝对不会离婚、再婚!”
周易寒被两个女人吵的头大,捂着脸进了自己卧室,拿开毛巾,从镜子里看到,整个又脸都变得通红,要不是处理及时,肯定会起水泡。
他肯定不会在乎这点小伤,但佟至立的态度让他再次心凉。
情况已经很清楚了,程家势必是要把自己逐出家门,把程曦像商品一样卖给高家,换取高家的支持。
连程晴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看到局势的诡秘,也不知道程家那帮自诩精英的人,脑袋里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
周易寒拿出老太爷交给他的钥匙,又来到客厅,丢在茶几上,对正在争吵不休的母女说:“这就是你们程家家传的钥匙,不过你们也别报太大希望。”
佟至立见到钥匙,两眼放光,动作极其麻利的抢在手里,端详了半天,问:“你没骗我吧?这就是老太爷口中的那把钥匙?”
程曦不解的看着周易寒:“现在为什么愿意拿出来了?”
“本来就是你们程家的东西。”周易寒平静地说。
佟至立双手捏着钥匙放在胸前,仰望着天花板,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这下子好了,程家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程曦一把夺过母亲攥着的钥匙,问周易寒:“爷爷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
“爷爷说,这把钥匙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重要,它所保存的东西并不值多少钱。”
“胡说!上一次程家度过难关,靠的就是这把钥匙,它保存的是程家这么多年积攒的基业,肯定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佟至立接受不了周易寒的话,愤怒地反驳道。
“信不信由你,保险柜在高信银行,柜号是1205-18,密码是695860。其实钥匙就是银行的一个信物,没有什么实际用途。”
佟至立仍旧将信将疑,又道:“你肯定在骗我!不对,应该是你把程家的财产转移了!”
周易寒也真是佩服自己这个岳母的脑洞。
“银行有记录,也有监控,我一次都没去过,怎么转移?我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程曦比母亲理智,周易寒虽然人不怎么样,好像也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打定主意要和他离婚了吗?怎么突然发现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呢?
程曦极力否定自己这个想法,把钥匙丢给周易寒:“既然爷爷把钥匙交给了你,那你就好好保存,我相信爷爷自有他的道理。以前爷爷曾说过,这把钥匙就是程家家主的象征,如果你要有意接管程家家主之位,我也可以跟叔叔、姑姑他们说,相信他们也会遵从爷爷的意思。但是,哪怕你当上了程家家主,我还是希望你能放过我,给我自由之身!”
“程曦,你就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一丁点感觉?”周易寒直视着程曦的眼睛。
男人眼神深邃,程曦竟然不愿与他对视,躲闪道:“是,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男人听到答复,瞬间颓废,叹了口气,说:“好,我成全你,明天咱们就去离婚。”说完,把钥匙丢在茶几上,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
程曦盯着男人落寞的背影,竟然有些触动,他这好不容易答应离婚了,自己难道不该高兴吗?怎么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