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喝杯水吧,嘴巴都快干的冒烟儿了吧!”
在沈锦欢只差没扯着嗓子高喊一句让皇帝三思三思再三思的时候,皇帝手里多了一杯子放了胖大海的新茶。
伺候在皇帝跟前多年的总管公公,只需要皇帝一个面上表情的微动就能够知道,皇帝现如今到底是何种喜怒。
放了润喉的胖大海,总管公公把杯盏递给了皇帝,皇帝转过手放在了沈锦欢的嘴边,让她喝点顺顺气。
好好的嫁衣看看疯跑成了什么样子,还有她的头发,像不像疯婆子。
知道的她是太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娘们儿。
“行了!适才确实是朕怒火攻心,一下子急了,都起来吧,还有你,从朕的书案上下来!”
“浑样儿!”
戳着沈锦欢的脑袋,皇帝让沈锦欢赶紧从自己跟前的案几上头早早的下来说话,别一点样子都没有,真丑。
沈锦欢乖乖的从案几上头下来的时候,站在皇帝身后,还不忘给底下的谢胤挑个眉。
成了!
没事了!
这样子一闹也好,有人帮着把遮羞布直接扯下来了,那回头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沈锦欢让宋知遇自己和皇帝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明白,而后再让皇帝细思,这事情该当怎么个处置。
本来么,皇帝那会夜宴,为了让大越国的使臣打脸面,这才一下子抬了两个年轻有为的少年臣子出来,他自己也没问清楚啊。
这件事情怪就怪皇帝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么!
自然,这话是沈锦欢自己在肚子里腹诽,她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了,回头挨皇帝一顿训斥,才刚废的力气全都白花了。
宋知遇把那姑娘多年救济的前因后果,自己与她说定的婚事全都说了出来之后,跪在地上,只请皇帝若要惩罚,那就罚自己便是,不要把这个姑娘一并带累了,原本就和这个姑娘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事情是他的错,他愿意承受一切的处置!
“天家威仪,你能承受的起多少,算了!起来吧,今日里要不是有太子妃保你,你这会早死了!”
“该死的是那个打小报告的,调三斡四不安分!”
对于这一刻宋知遇的有情有义,皇帝心里头还是憋屈,这脸面上挂不住,窝火,只能再把宋知遇给骂一通。
宋知遇没吭声,站在皇帝身边喝胖大海的沈锦欢赶紧接了一句。
接完,受了皇帝一声“轻咳”示意!
示意之后,沈锦欢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太识时务了!
真棒!
沈锦欢乖乖的站在皇帝身后,听皇帝该当如何处理眼下这件事情。
皇帝看向谢胤,才刚小锦儿为了保宋知遇,把什么都揽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可皇帝才不相信她的话,这件事情要是谢胤不知道,才有鬼。
必定是他们早已经通气连带着后续的处理都已经想好了,这才敢那么自信的不言语。
只是没想到会让王学士告了个黑状,直接扯到自己跟前来了。
这么一想也是,这个王学林可真的不是个好东西,这种皇家受奇耻大辱的事情,他搞的跟个市井妇人一样,急急忙忙的就来言语。
真的是长舌妇!
该罚!
锦儿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仔细想想,王学林这几年在政绩之上也没做出点什么,反倒是这些个没用的事情做的倒是多。
合计合计,还是把他的位置空出来,回过头,将他安排了去守皇陵算了。
对着皇陵,他便说不出那么多废话了。
皇帝心里打着主意思量的时候,谢胤已然把自己原想好的打算告知皇帝。
让七公主病上几日一事,如今全都和盘托出,等说完,皇帝只能白了谢胤连带着身边的沈锦欢一眼,都是猴精!
沈锦欢能够来的这么快,事情知道的这么准,也一定是自己这个好儿子做的。
“行了,既然你们都已经讲定了,那就去办吧,务必别留下痕迹,再叫人说出点什么!”
“还有,传朕的口谕,王学林举家去西郊皇陵守陵去吧,即刻启程,不许有一点耽搁!”
谢胤想的周到仔细,一切安排的极好,皇帝这会也没什么话好说,就这么把人直接给放走了。
而放走了他们的同时,皇帝又道让人这会就去王家传旨,夜里头秘密的把人送出去。
若是个聪明的,那以后就好好的在皇陵里头看守皇陵到老老死也算是一份闲差。
可要是不聪明……
皇帝自然会派人将王家好好的看住了,不会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惹出事情来。
也是因为皇帝之言,宋知遇再一次给皇帝磕头谢恩。
他以为这件事情少不得要出点血才能够摆平,却没想到,皇帝竟然就这样应承下来了。
这事情到这儿就这么解决了,而那告了黑状,反过来让沈锦欢反咬一口的内阁侍读学士的府邸里头,在入夜的时候,遭了所谓的天打雷劈的一击。
被皇帝叫回已然在禁军之中任职禁军统领一职的祁午,带着人摸黑的上门,直接将原本还在那儿喜滋滋的王学林这位王学士,连同王家上下一家子全都给直接带走了。
不给王家一点申辩的机会,皇帝的口谕传达完的下一刻,王家就跟抄家了似得,三四辆马车上头全都塞满了人,就这么在黑夜里头,直接从拉煤的城门一路走了出去……
根本没人知道这漆黑的夜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家一门在京城里头,一夜之间彻底没了声音没了响动不说,连宅子也直接贴上了封条给封了。
而祁午带着人则是王家一门直接送到了皇陵,在皇陵之中还派了人看守,不许他们肆意妄为。
不只如此,皇帝甚至命人算了一下,王学林这位侍读学士的家业!
原本在京城里安逸度日的王学士造死都想不到,自己明明是上书参奏的人,到头来,他好处没捞着,就这么变成了来皇陵里头守墓守棺材的阶下囚了……
这……
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