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还是你儿子说?”
“若是不说,想来……我命人花些个功夫,去翻一翻人口户籍册子,查找一下这三年前没了踪迹的人口,应该也不难。”
“就算是不审问,这会证据确凿,你儿子作奸犯科,奸辱甚至是奸杀民女这一桩,明儿个拉到菜市口斩首想来也不为过吧。”
谢胤也没了耐性,他们原本是出去好好的准备游玩一番的,可如今倒好,到了这公堂之上,望着底下这一群人,他这气就不打一出来!
原本开开心心好好的一件事情,生让他们搅合的闹成了这样……
“那双绣鞋我认得,是槐花巷子里的蔡家姑娘的,那花样子只有她一个人会,也只她一个人有!”
“蔡家夫妇四口,蔡柳儿这个小姑娘会的一手好刺绣,更加会做鞋,他们原本一直都是靠卖点绣品织布为生,三年前叫这个禽兽给缠上了之后,突然一夜间就没了踪迹……”
“我们都已经他们是连夜离了淮州城,没想到!!!”
原本是看热闹的人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在所有人面前指出了那具尸骨的身份。
他认得那个绣花鞋的样式,也没必要说谎,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查这里的人口册子。
如今,尸骨的信息也有了,人也就在这儿,该有的一应全然都摆在这面前了,谢胤看向皇帝,皇帝则瞧着彻底像是抽了魂的董良平……
董良平没有吭声,这一刻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倒是被人松开了嘴,能够说话的董彦昌张嘴喊着“人不是我杀的,我不应该死,人是我爹杀的!爹,你说话,爹!!!”
“您就我一个儿子,董家就我一条血脉,您说话……”
董彦昌这会吵嚷着一口一口的喊着叫着,只道他就是一时糊涂,可他没有杀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个蔡柳儿已经死了!
董彦昌这会开始甩开所有的罪责,试图为自己挽回一条性命,只道这事情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
当年他就是一时的……
“你一时作恶,害了一个花季少女,害了她一条性命,现在你只说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若和你没关系,那那个小小的白骨呢?”
“这么个小小的一具尸骨,他都成型了,你自己对着他来说,就说自己和他一点关系都有!”
“你这样的人下了地狱阎王爷也未必肯收你,当真败类!”
听着董彦昌一字一句的和他没有关系,荣王妃听不下去了,抄起手边原本拿来给她喝口水润喉咙的杯盏,直接对着那该死的砸了过去。
破口大骂,甚至还让人把那装了小尸骨的托盘放在那该死的面前,让他自己对着那个小尸骨去说,到底有没有关系。
简直混账至极,死不悔改!
“唉……草民……无话可说,还请皇上赐我死罪……”
听着自己这个不上进的儿子这会使劲的推脱,一个劲儿的吵嚷,当真是扶不上墙的模样,没法子辩驳的董良平这会只道自己无话可说,他都认了。
杀人偿命,这个死罪认!
“你怎么害的人,不是说蔡柳儿一家四口,那剩下的三口呢?”
“话说清楚再死,不明不白的,倒是叫人觉得你像是被栽赃的,别把自己捣腾的那么干净!”
皇帝没开口,说话的是一脸冷色的沈锦欢,沈锦欢让董良平不要在这会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出来!
白日里为国为民的做官,还要做一个清官,这背地里就这样子做官的!
纵容自己的儿子在这淮州城内,狐假虎威,仗着他的名声,欺辱百姓。
他便是存了二十年哪怕是二百年的阴德,也不够他儿子一个人损的。
更何况,这里还死了人!
这事可不是就这么草草能够了事的!
里头的细枝末节,还有那消失的三个人呢?
“不止三个,当年蔡柳儿家还有一门亲事,说的是临街开着茶铺的洪家,洪家也和蔡家一样,也是忽然之间就没了踪迹了……”
“若是蔡家人都死了,那洪家怕是……”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这蔡柳儿那会都已经开始置办嫁妆,本是要成亲的,那那个说定的夫婿叫洪……洪建安的……那不是……”
有人提及了,那这后头自然话便越发说了,都不用知府去翻阅户籍册子,这一下子一个个的都想起了这么个人来,一下子你一句我一句的……
若说只死一个人就罢了,可这一下子牵扯出了这么多人……
两家人的性命!
“微臣这就带着沿着那大杨树底下继续去挖……”
“不用了,我想……在场的人中,应该有一个人,比你们父子更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或许你们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桩人命案子的存在,可有一个人面对这样的血海深仇,始终都没有忘记!”
知府听完百姓们此刻你一言我一语的插话,这会灰溜溜的跪在了皇帝跟前,只道他亲自去寻人去……
知府自己也没底气……
那是个乱葬岗,多少无名无姓的尸体都埋在那块,底下随便刨两下都是尸骨,怎么确认得了谁是谁。
在知府心里都有些发颤着想说该当如何,硬着头皮想去试一试之时,沈锦欢让他这会不用忙了。
在场的人中,自有一个能将这件事情,这一桩命案说清楚的人!
这位其实很聪明,细算算,怕是自己和荣王妃以及楚妍芷那一天悄悄出行和董彦昌发生了冲突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她们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花神庙里……牡丹花神出众的亮相在众人之前,这之后挑唆了董彦昌闹事……
还有今儿个这一件事情,先不说她是否真的是被董彦昌奸污,还是如董彦昌所说,是被做了个圈套。
可这两家的命案,想来才是这一位真真正正想要引出来的……
“不知小姐如何称呼,是姓蔡,还是姓洪?”
“是为哪一家出的头,还是为他们两家一道出的这个头?”
沈锦欢叫住了知府大人,目光在这一刻放在了一边跪着,一直保持沉默,面上丝毫不显的清越姑娘身上。
这位才是引出今日这一桩命案的关键……